嚴顏怒吼着逆流而上,像是堤壩一樣橫斷了清軍的第一波攻擊,步兵們不斷的向前,盡力的斬殺着清軍士卒。
精銳對雜兵,本身就是一場屠殺。
可即便如此,清軍這邊依舊無動於衷。
在第一波騎兵衝鋒失效的同時,派出了更多的軍團朝着營地覆壓過來。
“咔嚓,咔嚓!”
這一刻天地間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有的只有步卒整齊邁步時鎧甲的碰撞聲,以及腳步的踏地聲,沉悶的氣氛讓整片區域變得無比的壓抑。
甚至原本璀璨的陽光在這一刻照射在凡人身上也不再溫暖,反倒因爲穿越這種凝重的氛圍,而變得寒冷了一起來,那種恐怖的壓力,讓所有的士卒喘息都變得沉重了起來。
三百步,兩百步,一百步,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保持着一致應該是無比困難的行爲,但是在這一刻,所有的士卒卻都像是機械一樣精準的邁步,但眼底的血紅,無不說明他們現在的壓力。
“放箭!”
氣氛越發的凝重,雙方的雲氣已經提前的糾纏在了一起,隨後基層將校慘烈的嘶吼聲從雙方陣型之中傳遞了出來。
箭雨爆射而出,密密麻麻的覆蓋向了對手,而星漢大軍在看到那如同飛蝗一樣的密佈的箭矢的時候,也都像是觸發了什麼開關一樣,怒吼着朝着前方衝去。
“綻放吧,驕陽!光輝永恆的祝福!”
在箭雨爆射而出的那一剎那,已經壓在心底良久的怒吼道,被奧斯文咆哮了出來。
奧斯文高舉着手中的太陽旗幟。
源於穆易塑造的太陽開始綻放自己的光輝。
伴隨着奧斯文的怒吼,在星漢大軍之中又一輪大日冉冉升起,璀璨的金陽併入了天象,原本已經昏沉的光輝,猛地變得明媚了起來。
心中的太陽,手中太陽,天上的太陽。
三陽之力匯聚在一起。
與此同時屬於奧斯文麾下的那六千將士身上皆是浮現了一層光芒。
而且這層光輝開始從太陽軍團身上朝着整個星漢大軍擴散。
“放箭,放箭!”
清軍也作出了同樣的選擇,近乎不需要任何人的指揮,在雙方跨過了那個距離之後,所有的弓箭手都自然的拉開了弓弦。
沒有軍團攻擊,雙方都知道對於這等規格的軍團來說,軍團攻擊基本沒有什麼用處,達不到震懾效果的軍團攻擊,只是空耗雲氣而已。
加之雙方都很清楚各自的目的,這一場就是純粹的暴力之戰,不需要任何的籌算,有什麼就爆發什麼就是了。
究竟是數量壓倒質量,還是質量砍碎數量,就看雙方究竟有多能打了。
嚴顏就像是銅牆鐵壁,將清軍的雜兵完全阻攔在營地之外,不允許他們跨越雷池半步。
“到我們了!”程昱看向身邊的李典。
李典點點頭,然後帶着自己的軍團從嚴顏軍團身後竄出。
李典大軍手中的武器皆是是斬馬刀,在此刻他們列成一排,皆是雙手握住斬馬刀。
“殺!”
在怒吼聲中,斬馬刀憑空化作了更加巨大的闊刀。
“殺!殺!殺!”
李典單手抄起那柄一丈長闊刀,怒吼着朝着前方砸去,狂猛的氣勢就像是要將對方轟殺成渣。
這種武器在手根本不需要看對手,除非是那種防禦超級恐怖的軍團,否則的話,這種武器劈砍下去就是一擊致命。
舉起闊刀,然後重重劈砍下去。
一刀兩段,就算是有抵抗,也被這種狂猛的攻擊所直接摧毀。
士卒彼此之間交替,在砍殺出一片空白區域之後,更後方的士卒選擇了蓄力旋轉劈砍。
對於精銳來說,這種大開大合的動作就是在送人頭,但是對於雜兵來說,這種攻擊就是能夠割草的強大攻擊。
李典默默地注視着殺戮。
當有敵人死亡的時候,光輝從屍體上蔓延過去落在嚴顏軍團或者是他們自己身上。
這也是張良爲人海戰術準備的應對之策。
在這種殺戮獻祭下,所有士卒都能保證充沛的體力和恢復,無限接近於軍魂軍團。
“好厲害的軍團!這個軍團要想辦法幹掉,否則人海戰術對於他們效果會大打折扣!”
清軍的將校們觀察者戰場,他們知道自己人多,但是他們無法操控這樣的大軍,所以他們也只能採用最愚蠢的方式進行指揮。
在妖仙的配合下,這種攻擊方式也確實很有效果。
嚴顏的能力他們揣測的很快,這對於人海戰術而言並不是什麼問題。
畢竟嚴顏的不潰更多的是集中在士氣方面的,而他們進行的是實打實的消耗。
就算再怎麼不潰,該累的時候還是會累的。
清軍的將校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李典身上。
“對方具備獻祭類能力,我們必須想辦法清除掉他們。”
“不好對付,那邊那個騎兵軍團恐怕已經與天同高了吧?”
“一旦動手,那些雜兵根本攔不住對方的衝鋒,必然會面臨被夾擊的危險!”
一羣清軍將校十分苦惱,李典縮在嚴顏的附近,旁邊還有奧斯文當保鏢。
想要直接幹掉李典的難度在大幅度上升。
不過也正是因爲這樣,他們並沒有懷疑陸遜的安排,如果是他們,他們也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應對人海戰術。
“調空軍出手吧?”
“也只能如此了,不惜一切代價毀了那個軍團!”
一羣將校商議了半天最後還是選擇了最爲原始的兌子打法。
這種方式雖然很原始,但是相當有效。
“先和對面的弓箭手兌子!”
大量的清軍弓箭手大踏步的向前,和星漢軍中的弓箭手展開了瘋狂的互射。
即便陸遜的錯判影響了對面的射擊範圍,但是那種密集的箭雨還是讓星漢的弓箭手陷入了啞火的狀態。
畢竟以萬爲單位的弓箭手就算是再弱,數量也擺在那裡,以絕對的數量和星漢這邊的常規弓箭手軍團換了一大波。
即便兌換的比例高達一比三,可陸遜也絲毫高興不起來,這種一比十他都感覺虧。可是沒辦法,對面不在意手下性命的情況下,犧牲兌子打法往往能夠讓戰損飆升。
陸遜揮了揮手,安排被打殘的弓箭手退出戰場,他預感到對面要出招了。
而就在陸遜思索對面會怎麼出招的時候,對面的天空之上突然浮現出許多個光點。
“孔雀軍團?”
陸遜的腦海第一時間想到了孔雀軍團,然而等他具體看清的時候,臉色又陰沉了一點。
一羣拍打着翅膀的蝙蝠人從天而降,就像是一枚枚標槍一樣,乘着箭雨壓制直接落向李典的軍團。
而且出乎陸遜的意料,他們不是手持長槍的突刺兵,而是手持彎刀的刺客。
他們就像是靈活的猴子一樣,以完全超乎預料的速度落在嚴顏的軍陣之中,然後從縫隙之間穿透了過來。
李典的軍團招式大開大合,面對雜兵的時候效果極佳,然而此刻面對這些靈巧的刺客,他們瞬間陷入了窘迫之中。
不同於那些雜兵,這些此刻是真正的精銳,他們手中的彎刀不斷地高頻震盪着。
手上輪舞的彎刀更是快的出現了殘影,直接朝着那些手持闊刀的李典士卒斬去。
那種帶着殘影的高速斬擊,讓李典麾下這些士卒瞬間就明白,這種攻擊的強度到底有多高,當即順手扯動武器,用武器進行格擋。
然而只看到劇烈的火花,一聲尖銳的切割聲響起,急速彎刀直接砍斷闊刀,沒入了李典麾下士卒的身體之中。
就算是退的夠快,也受到了不輕的傷害。
“該死!”李典瞬間明白,這是他最討厭的那種對手,是對面用來針對他的。
如果不是玄襄軍陣的效果極好,恐怕對方能夠直接把他們直接斬殺。
而蝙蝠士卒在發現未能斬殺對手的瞬間,便拍打着翅膀,以一種近乎反人類的方式,朝着李典士卒追擊過去。
知道不能硬抗的老兵們,直接靠着經驗將手中的武器投擲了出去。
然後一聲悶響,直接將衝過來的蝙蝠士卒拍飛。
“所有人小心,對方疑似具備有無起步衝鋒,以及爆發性加速,靈活度和速度都超越正常水平,移動方式也處於非正常狀態。”
勉強活下來的老兵,第一時間朝着其他人通告道。
“類似於銳士的軍團嗎?”
陸遜臉色凝重,雖然嚴顏第一時間提供了幫助,但是效果不佳,對方只盯着李典的軍團追殺。
奧斯文又沒辦法跨越重重障礙幫忙,陸遜也只能下達絕殺命令。
“射聲營,幹掉這些怪物!”
被當做底牌的射聲營直接被掀開,但是終究是慢了半步,李典軍團的死亡速度實在是太快,在射聲營動手之前,直接死掉了將近二分之一。
射聲營的狙殺成功消滅了這個從空中衝下來的殺神軍團。
清軍將校臉色十分嚴肅,他們知道星漢有這種軍團,所以選擇了兌子,但是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好。
雖說犧牲了將近五千,幹掉了三千左右,還兌掉了一個射聲營,看起來是血賺。
但是他們都清楚,他們沒辦法幹掉脫力的射聲營,也就是說未來他們還要面對這樣可怕的攻擊。
李典沉默地看着自家的士卒,在犧牲的最後一刻,大多數士卒都選擇將自己的力量獻祭給戰友。
這種同根同源的獻祭能夠極大的提升實力,和殺戮獻祭完全不同。
以至於此刻李典軍團士卒實力暴漲,如果是再一波遇到剛纔的情況,絕對不會這種毫無還手之力。
而就在陸遜思索的時刻,對面的天空上居然又出現了一批蝙蝠士卒的身影。
“撤!”陸遜毫不猶豫地下達了命令。
開什麼玩笑,李典這個軍團要是沒了,他們就直接可以不用打了,到時候被人海直接拖死。
“我們就這麼撤了?”馬良難以置信地看着陸遜。
“沒有射聲,我們很難阻止那個軍團和我們兌子,還不如直接撤退!”陸遜面色平淡。
“居然贏得這麼輕鬆?”清軍將校這邊也有點不可思議,他們擔心陸遜有陰謀。
索性直接命令雜兵人海追擊,然後將蝙蝠軍團抽掉了回來。
很顯然對面打算用射聲營兌子蝙蝠軍團,雖說知道這個軍團死定了,但是死這個軍團總好過死自家本陣吧?
“追,一路追殺他們,不要給他們喘氣的機會。”
清軍的將校知道星漢撤退肯定還有其他原因,所以他們精銳本部沒有動,而是讓雜兵進行追擊。
他們實在不知道,有什麼計謀能幹掉數以十萬計不畏懼死亡的雜兵,而下一瞬間他們明白了,但已經晚了,也完了!
人海戰術什麼時候最厲害,自然是打順風仗追擊的時候。
在數十萬清軍雜兵衝入營地追擊撤離的星漢大軍的時候。
“轟!”
一朵巨大的煙花在天空炸碎,隨後營地之中鑽出來無數元素兵俑。
被操控的清軍雜兵根本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他們下意識的朝着這些元素兵俑撲殺過去。
下一瞬間,在佔地數萬畝的營地上驟然出現了千餘處火點,星漢營地之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堆滿了易燃物。
隨着數千個火點出現的瞬間,便註定了這個營地的結局,大量的泡油刨花,以及大量架空的松木木板,快速的燃着。
隨後便是淋滿了火油的元素兵俑將火勢擴散開來。
“將軍!”
陸遜呵呵地笑着,與此同時南北兩個方向同時刮來了狂風,霎時間風助火勢,原本都瘋狂見長的火焰,直接被拉出了巨大的火蛇,甚至因爲空氣對流形成了巨大的火龍捲。
龍捲風將營地當中的清軍雜兵全部包圍起來。
清軍瘋狂用軍團攻擊轟擊着火龍捲,可惜的是這不是用天地精氣模擬的火焰,而是真的火焰,真正的大自然偉力。
在雲氣還沒有完全解除糾纏之前,他們根本無法控制這種火焰。
“我們之前的營地堆滿了火油?”馬良這個時候發自內心的感覺到心寒。
更要命的是,他深切的感覺到了自己和陸遜的區別,他在陸遜身邊,居然都沒有發現陸遜的佈置。
“你不怕把我們燒死嗎?”程昱一臉陰沉的說道,這種火勢,怕是一把火就能把他們全部燒死。
“這不是沒死嗎?”陸遜滿不在乎的說道。
成功就是勝利,至於失敗了怎麼辦,陸遜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