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長門的理想
雨下得緊，只是幾分鐘，天地已分不開，空中的河往下落，地上的河橫流。
旅人撐一把油紙傘，穿過這常年陰雨連綿的國家，踏過溼潤的泥土，卻了無痕跡。
路過一家破敗的小店時，他收起傘，坐在屋棚下要了碗熱茶，感受着天地間那淡淡縈繞的查克拉。
“聽說了嗎，好像又要打仗了，五大國要對我們雨之國用兵。”
“呵，五大國一向是如此傲慢，還當我們是以往的雨之國嗎？”
“不用擔心，神會保護這個國家的。”
“……”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隨着時間的推移，以及五大國忍者聯軍的出動，如今就連雨之國的普通忍者們都知道了戰爭的消息。
只是從他們的臉上看不到太多的擔憂，顯然是對這個國家的統治者，神一般地位的佩恩有着極強的信心。
陸離歇過了腳，循着查克拉的痕跡，朝他的目的地前行。
不多時，在進入雨之國那如蒸汽朋克時代一般林立的鋼鐵森林中時，天使模樣的身影降臨了。
小南收起背後紙折的翅膀，看向陸離時難得露出友善的笑容，“天災，我們等你很久了。”
“處理九尾的事耽誤了些時間，不過我應該沒錯過大事吧？”
陸離跟着小南在鋼鐵森林中穿行，打探着帶土的消息。
“讓佩恩親自跟你說吧。”
小南雖然很欣賞殺死團藏毀滅木葉的天災，但也不會對他透漏長門的真實情況。
很快，兩人來到了建築叢林的深處，在一棟高塔一般的建築頂，佩恩六道中的天道正站在那裡，一雙輪迴眼俯視着陸離。
“天災，有件事要讓你失望了。”
在陸離落在佩恩面前時，天道開口說道，“我還沒找到面具男的下落。”
提起此事，佩恩也是有些尷尬，因爲他之前信誓旦旦的承諾會把面具男的屍體拿給陸離看，但他卻忽略了自己找不到對方的可能。
“絕呢？”
陸離明知故問，“他的情報收集能力不是一向很強嗎？”
佩恩眼神陰沉，“絕也叛變了，他並未來雨之國找我彙報，我早該想到的。”
當年絕是在面具男跟他合作後，才加入曉組織的，期間絕跟面具男暗地裡有聯繫，關係密切，這點他也早就知道，只是之前並沒有很在意。
現在想來，絕跟面具男一開始就是同一陣營的，眼下面具男在組織內待不下去了，絕自然也不會出賣面具男的情報，直接叛逃了。
“嘖，所以曉組織就剩我們幾個了？角都忙着賺錢，大蛇丸前輩又成天搞研究，能出任務的就我一個啊。”
陸離感慨道。
佩恩跟小南聞言也有點彆扭，他們也沒想到就短短兩個月時間，曉組織就人員凋零大半，死的死跑的跑，最後就只剩陸離一個常規人員了。
小南因爲個人意願的緣故，並不想離開雨之國，而是要一直守在長門本體身邊，所以也不會出任務，長門作爲首領，加上要守護雨之國，自然也不能輕動。
一念及此，在兩人心中，陸離的重要性又再次上了一個臺階。
“陸離，我能信任伱嗎？”
天道開口道，神情凝重的看着陸離，沒有稱呼其代號，而是喊出了陸離的真名。
“指哪方面？我可是個叛忍，信用並沒有那麼好。”
陸離沒有直接應下來，知道這是長門在試探自己。
“我想知道，你是否真的想要完成組織的目標。”
天道說道，“我想創造一個沒有戰爭的世界。”
“爲此要以痛苦警惕世人？”
陸離反問道。
長門點了點頭，“人類是愚蠢的生物，不經歷痛苦，他們是不會明白和平的可貴的，只有在收集九隻尾獸後，以絕對的力量威懾忍界，纔能有長久的和平。”
“老實說……我不覺得這個世界上會有長久的和平，有人的地方就會有鬥爭，即便你能威懾忍界，但你死之後呢？外道魔像沒了輪迴眼控制，也會是毀滅世界的危險物品吧？”
陸離一本正經的分析道，“樂觀一點估計，即便我們集齊了尾獸，忍界最多也就能和平個二十年吧。”
長門聞言有些沉默，陸離所說他又何嘗不曾想到，可他並沒有其他更好的方案，而他心中也潛藏着對世界的怨恨，若是不用尾獸兵器對五大國反攻一波，他也難消心中怨氣。
就在長門覺得陸離並不是很認同他的理想時，陸離又開口了。
“但是……”
陸離話音一轉，“從歷史教訓來看，你的理想也不失爲一種解決辦法，而我暫時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所以我會幫你做完這件事。”
長門有些意外，通過天道，一雙輪迴眼看着陸離，“陸離，你是認真的嗎？”
陸離點了點頭，眼神毫不動搖。
沉默幾秒後，天道和小南對視了一眼，在小南開口勸阻前說道：“跟我來，我會讓你見到真正的我。”
小南眼中帶着驚訝，想說長門的這一決定太冒險了。
不過她見長門已經動身，也沒法再多說了，她仔細想想，就明白了長門爲何會這麼做。
因爲曉組織現在真的沒人了，在沒有了面具男這個實力強勁的合作伙伴後，組織內的常規和高端任務，恐怕都要依仗陸離。
再加上長門確定了陸離跟他是一路人，這個時候自然要拿出誠意，以準備應對之後五大國的聯手進攻，並一同完成他們的理想。
陸離此時也明白，長門並不是戒心小，而是可選擇的路不多了。
面對五大忍村的進攻，就算是有輪迴眼的長門，也不可能毫無壓力。
這不同於陸離進攻木葉和霧隱，霧隱村原本就因爲矢倉的多年暴政人才凋零，綜合實力是五大國中最弱的一個，也就是幻術解除後的矢倉很強。
木葉方面，雖然綜合實力極強，但他當時也有着忍者聯軍，大蛇丸搞定了三代，並且穢土轉生召喚出的強者能擋下不少木葉精英。
如果是陸離一個人進攻木葉，估計還是有幾分吃力的，並且那還是在宇智波一族是內鬼的情況下，若是宇智波跟火影一脈聯手，他也不會單獨進攻木葉。
而且進攻時是有心打無心，村子內的高階戰力未必都在，但若是忍者聯軍主動進攻雨之國，那就不一樣了。
他們絕對會調配出最優的陣容，讓強大的忍者聯合起來發揮更強力量，五影和他們忍村的人柱力都會出動，這股力量可就不容小覷了。
即便強如擁有輪迴眼的長門，也不會說能輕鬆收拾掉五大國的聯軍，而且他還要考慮到今後世界的局勢，所以他現在不能孤軍奮戰，還是要穩住組織內人心的，尤其是陸離這個超級高手。
若說他一個人應對五大國聯軍可能會稍微費點功夫，那麼再加上陸離的話，那就是玩耍一般輕鬆了。
在天道的帶領下，陸離來到了一處高塔中，從半封閉的窗戶進入。
昏暗的房間內，有一名佝僂着身子，背上插滿黑色鐵棍的紅髮男子，他面色蒼白，身形消瘦，臉上更是瘦的皮包骨頭，一幅命不久矣的樣子。
長門擡起頭，看向陸離和小南以及天道，“過來吧，我就是真正的佩恩，或者你可以叫我長門。”
陸離裝作吃驚的樣子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天道，又看向長門，“這也是輪迴眼的力量嗎？”
長門沒有過多解釋，而是咳嗽了幾聲，讓小南擔憂的走到他身邊，輕撫着他的肩膀。
“傳說中仙人眼的擁有者，本體居然會是這般悽慘模樣，真讓我意外。”
陸離感慨一般的說道。
長門咳出了一點血絲，穩定下來後看着陸離，“有些失望嗎？”
“看首領你這狀況，我感覺自己得收回之前說的話了，你可能活不過十五年，甚至十年都難。”
陸離看着長門背後插滿的黑棒，堪稱密恐福音。
“無妨，只要能達成目標，我會想辦法把輪迴眼傳承下去，到時候就能繼續控制外道魔像了。”
長門虛弱的說道，“陸離，如果你能幫我完成理想，在我死後，輪迴眼就是你的了。”
陸離這次可是真的被驚到了，也不知長門是不是在試探自己，他只是笑着說道：“這可真是好大的餅啊，不過即便你不做這些許諾，我也會幫你完成理想的。”
長門的訴求其實很簡單，就是用十尾人柱力的力量，威懾整個忍界，那樣就不會有戰爭了。
這個出發點是邪惡的嗎？倒也算不上，只不過長門在執行計劃時會夾帶私貨，那就是想要報復一下他最恨的木葉。
而現在木葉已經被陸離毀了一遍，團藏也被陸離宰了，長門也沒理由非要說去讓木葉再感受一次痛苦。
說到底，現在的長門只是想收集齊尾獸用‘核平’的威懾，讓世界和平。
他的理論是否離譜呢？從陸離的歷史經驗來感受，他覺得長門的理想並不是空想主義，歷史是認證過可行性的。
在火影漫畫的大結局中忍界也曾經進入過長久的和平期，那是因爲人們真的互相理解，仇恨消失了嗎？
絕對不是的，只是單純的因爲鳴人跟佐助太強了，他們本身就是‘核平’，所以世界就和平了。
因此從短期來看，長門的計劃對世界平民整體來說是有益的，可以讓那些戰爭不斷的忍村暫時別鬧了。
當然，在世界的修正力量下，輝夜姬這種大boss還是有可能會出現，打破長門構建的新格局，這都是後話了。
就目前的局面來看，陸離覺得站在長門陣營是個不錯的選擇，且不論正義邪惡，跟長門混他更有盼頭，是看得見的利益。
“陸離，你還真讓人琢磨不透啊……”
長門語氣感慨，因爲他的輪迴眼直視着陸離，從對方的眼神能看出，陸離不像是在說謊，對他的輪迴眼並無多少貪慾，而且是真的要幫他完成理想。
“雖然我們都是忍者，但沒有幾個真的熱愛戰爭的吧？如果能讓戰爭停歇，即便是武力威懾又何妨呢？恐懼支配？平民在安定生活後不會想那麼多的。”
陸離說道，他跟鳴人的意見不同，鳴人覺得人們只要互相理解就不會有仇恨和戰爭了，但事實無數歷史已經證明鳴人的理想很美好卻無力，長門的理想殘酷卻真實。
強大又天真的統治者很少見，但武力威懾卻是能傳承下去的和平。
“陸離，你的看法倒是很通透呢。”
小南在一旁說道，眼神中帶着讚賞，她也見過一些天真的忍者，認爲只要人與人之間能互相理解就能帶來和平，比如曾經他們的老師，自來也就大概是這種理念。
可實際上，人與人之間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互相理解？一兩個可以，全世界的人呢？
他們終究不是聖人，想不出那種讓全世界人都互相理解的好辦法，要想消弭戰爭，最簡單直接的方式，還是絕對的武力威懾。
“是啊，只要能夠安定下來生活，恐懼應該只會在初期有吧，人們會很快忘卻的。”
長門感慨道，“人的適應性很強，他們會下意識的逃避恐懼，走向幸福的思維，所以我認爲自己的理想是對的，事實上，雨之國這些年就很安定，再也沒有人作亂了。”
讓長門堅定認爲他理想正確的就是雨之國，曾經的雨之國十分混亂，即便是山椒魚半藏領導的時期，也是仇殺、爭鬥不斷。
可在他支配雨之國後，這裡的忍者再也不敢亂來了，平民在安定中生活，將他奉爲神明。
“關於首領的理想，我大體是認同的，只不過我認爲你大可不必那麼早就跟我聊輪迴眼傳承的事。”
陸離看着長門插滿黑管的後背，“在我看來，你還可以再搶救一下的。”
長門和小南聞言，都困惑的看向陸離，不解其意。
陸離走近一些，觀察着長門的後背，擡手摸了摸下巴，“如果把這些東西拔掉，修復你的脊柱神經的話，殘疾應該也能治好吧。”
“不行的，我們找雨之國最優秀的醫療忍者看過，這很難處理，貿然處置，反而會害死他。”
小南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