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4章 連斬四神
“別這麼看着我，我已守衛了部落六個紀元，又怎會在這種時候袖手旁觀。”
守劍人隨着身上的灰塵抖落，說話調理愈發清晰，“我並不是你想的那般跪在那裡發呆，每個紀元我都在積蓄能量，爲了應對紀元末的浩劫。”
陸離看着天上的光罩，現在明白了，守劍人並非是不關注部落人的死活，只是他需要時間啓動這種防護結界。
部落的禁地並不只是空有樣子的祭祀地，其還有着一套防護功能體系，守劍人經年累月的超凡力量灌注積蓄，讓它在啓動後可以隔絕大多數怪異的攻擊。
“那天上的數字呢？”
陸離問道，“在部落內部，是否可以免除抹殺？”
“我之前沒有騙你，我應對不了那種力量，或許偉大的王可以應對，所以我才說必須迎回人王。”
守劍人說着，目光隔空和結界外的古神對視，他剛剛擊退了那妖嬈的古神，卻並未擊殺對方。
“贛，那不是彪子養的慾望之神嗎？”
傷口恢復後，尼亞擡頭看到外面詭異大軍前的那道妖嬈影子時罵了一聲，“我還以爲畫冊裡是騙錢的畫師用他的小吊打挊畫出來的呢，結果真長這麼抽象？”
陸離想起剛剛守劍人一下就擊退了慾望之神，打起了精神，“之前你說慾望之神是無名之輩，那就是可以輕易擊敗祂了？”
然而守劍人搖了搖頭，“讓你失望了，雖然我未曾聽過祂的神名，應當只是這一紀元誕生的新神，但祂的力量同樣強大，如果不是藉助結界，我也沒法那麼輕易的將其逼退。”
說話時，他走向山坡上方，“況且，紀元的終焉，哪裡會這麼簡單？”
像是爲了映照他說的話，在盆地的上方邊緣處，有一道道身影浮現。
“交易之神、永夜之神、海洋之神、舊日之神、詭異之神……”
尼亞驚訝的叫住那些詭異生靈的名字，“fuck，這是諸神要開銀帕嗎？但我只有一根金剛鑽，搞不過來怎麼辦？”
此時，外面的怪異神靈們分立站在六個方位，人類難以理解的低語聲在外迴盪，祂們各自身後都跟隨着詭異大軍，顯然怪異的神們也分有自己的陣營。
可以看到，這些長相抽象程度各有千秋的神靈，紛紛逼向守劍人催動的結界，在邊緣處，陣陣波紋盪漾，顯然這種結界不可能長久擋得住六座城邦信仰神靈的攻勢。
因爲部落這邊的情況危急，陸離也擔心外面會更加混亂，就在團頻內聯繫了下藍染。
“惣右介，你那邊真的沒問題嗎？”
陸離上次跟藍染聯繫的時候，對方說在舊日都市找到了一些破局思路，正在執行中，只是不知道現在對方情況如何。
“部落那邊局勢應該不妙吧，我在人類的城邦聯軍裡，想辦法尋找新的援軍。”
藍染的聲音傳來。
“情況還好，你忙你的，這邊我們還守得住。”
陸離看了眼上方的六位神靈，在團頻內回覆道。
隨後，他們就暫時切斷了通話，因爲陸離不能光在下面看着守劍人戰鬥。
守劍人此時已經衝出了結界屏障外，鏽跡斑斑的騎士劍掃向六位神靈，戰力強的超出陸離曾經的預估。
只見守劍人身上灰白色的光輝普照大地，劍勢大開大合，面對六大城邦神靈的圍攻，竟然也能戰的有來有回。
這不符合陸離他們之前的推測，畢竟守劍人的實力之強，已經不是慈母嘆息之類的人類科技武器能傷到的了。
按照藍染的推論，人王應該是在滅絕性武器中隕落的，加上那時候詭異生靈也只是剛剛崛起誕生，人王的實力應該不會很強。
所以如今的守劍人，在漫長的歲月裡修行提升後，恐怕實力早就超越了當年的人王，只不過他並沒有顯著的參照物，纔不知道自己的強大。
亦或者，在他心中，他所侍奉的王者，纔是永恆的偉大。
隨着守劍人拉着六大城邦的神靈越戰越遠，陸離也和尼亞再次殺出了部落，不能讓那些怪異捨生忘死的一直衝擊結界，這些結界的能量不是無窮無盡的。
等到守劍人這些年灌注的力量消耗完，怪異大軍再殺進來，他們就沒有防守的掩體了。
這場戰鬥從黑夜的時間打到白日，只是天空因爲灰霧的遮蔽，依舊是一片昏暗。
陸離已經記不清自己殺了多少怪異，而尼亞和阿火更是在吞噬怪異的過程中兇性越發嚴重，幸好他們每次通過守劍人的結界時，就會恢復理智。
部落內，又有幾名年紀最大的人化成灰色粉末隨風飄散而去，守劍人說的不錯，那纔是至高的力量法則，就算躲在屏障下，也依舊躲不過抹殺。
戰爭彷彿永不停息，海洋之神召喚深海的怪物登陸，跨越山川河流抵達戰場，詭異之神的存在鼓舞着所有的詭異生靈，讓它們的力量時刻處於膨脹中。
交易之神在天地間揮灑着人類的靈魂，換來新的怪異大軍，而那些負面能量在被陸離他們打碎後，還會進入新的循環。
慾望之神的思維在天地間發散，刺激着人們的神經，若陸離的血統不是有精神方面的強抗性的話，也會看到各種幻覺。
阿火和尼亞就沒那麼好了，他們受到影響時像是變成了瘋子，尼亞甚至真的要將他的言語付諸實踐，險些在按住怪異的時候，被身後的詭異生靈砍掉了腦袋。
還是陸離及時趕到，將尼亞給揍醒了，才讓它躲過一劫。
陸離這會兒已經不管阿火了，因爲他發現阿火沒那麼容易死，就算是被幻覺迷惑了一通亂殺，反正也影響不到部落裡的人。
陸離只需要注意一下阿火的命源，在阿火命源低下去的時候過去幫它治療下，阿火就能靠着絕對減傷的能力拖住一羣怪異，靠着捱揍拖時間。
如此焦灼的局勢中，守劍人第一次斬出致命的劍光，將慾望之神劈成了兩半，他動用秘法，將慾望之神的殘軀聚集到他身上，最終在他胸前的鎧甲中央，凝聚成一顆珠子。 可以看到，他胸前有一張小羅盤一樣的護心鏡，在那上面有九個小孔，此時已經鑲嵌了六顆珠子。
神戰威勢浩大，山川移位，海水倒灌，天上的灰霧都被驅散，又在戰場遠去後緩慢閉合。
連續兩日的戰鬥後，守劍人在咆哮中再斬了一名神靈，將一直在鼓舞怪異大軍的詭異之神擊殺，同樣將其吸收化作了胸前的寶珠。
只不過戰到此時，守劍人也身負重創，他不得不後撤，回到了盆地內的結界中。
剩下的四位神靈自然不甘心，瘋狂的對結界發動着進攻，而陸離已經開始爲守劍人治療。
只不過陸離發現想給守劍人治療傷勢很困難，守劍人體內殘留着那些怪異神靈的力量，光靠回道無法修復，他嘗試用反轉術式去將那些能量轉化爲正能量，同樣失敗了。
“你有很神奇的力量，但卻無法驅逐這些神的能量，省些力氣吧。”
守劍人說道，擦拭了下胸前的護心鏡，開始用他的力量逼出詭異能量。
“這是什麼？”
陸離看着那面護心鏡，他覺得守劍人並不是用教他的那種法門吸收了怪異，而是將這些神化作了寶珠，一定有特殊用途。
“這是王給我的，讓我用力量溫養，等到將有神格的詭異生靈擊殺後，可以將其鑲嵌在羅盤上，他說如果我能集齊九顆寶石，就可以點燃烽火，偉大的王就會歸來，帶領人們走向光明的希望。”
守劍人解釋道，同時身上散發出陣陣霧氣，將那些詭異能量排出後，結界內的力場將其焚燒起來，看起來就像是守劍人身上在飄火。
陸離凝視着守劍人的羅盤，沉默了幾秒沒說話，因爲他已經預感到守劍人或許被騙了。
在守劍人逼出怪異能量後，陸離用回道艱難的治療好了他的傷勢，主要是守劍人的力量太強了，雙方的生命層次有差距，較弱的人給強者療傷自然有難度。
不妙的是，在他們療傷的時候，外面的四位神靈的攻擊已經開始讓防護罩光芒暗淡了。
守劍人見狀知道他不能再等，起身後就衝了出去，再次跟四位神靈鏖戰在了一起。
只是守劍人跟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一樣，就算傷勢可以治癒，精神和身體的疲憊卻也無法被抹消，而怪異們卻好像沒有疲憊這種概念。
久戰之下，守劍人並不如起初那般神勇，即便面對的敵人變少了，也是束手束腳。
第三日即將結束時，他終於斬殺了交易之神，自此，世間所有的靈魂錢幣都消失了，城邦內的貨幣體系崩塌。
在第四日結束時，守劍人似乎像是在勝利的曙光前心急了，拼着重傷，將海洋之神擊殺，一顆深藍色的寶石被他凝聚在胸前羅盤中的最後一個孔洞上。
而就在守劍人以爲自己要被背後的永夜之神掏出心臟時，在永夜之神旁邊的舊日之神忽然出手，用祂那修長的觸鬚捆住了毫無防備的永夜之神，觸鬚鑽入永夜之神的核心，瞬間將其吸成了一張黑色的幕布。
永夜之神的屍體在天空中墜落，狂風颳來，將其撕得粉碎。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守劍人有些驚訝，但他還來不及搞清楚狀況，舊日之神的攻擊就到了。
剛剛遭遇重創，他已經不是最強的舊日之神的對手，在長空中被打的大口咳血，墜落在部落的光罩內。
外界的詭異大軍再次發起總攻，聯合舊日之神將防護罩打的搖搖欲墜。
守劍人在地面上爬起來，走的跌跌撞撞，陸離過來想幫他療傷，卻被守劍人推開了。
陸離沉默的看着守劍人的背影，他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從人羣中穿過，一邊咳血，一邊虔誠的從胸前取下那張羅盤，將其放在了聖道起始點的燈柱上。
羅盤上散發出瑩瑩的光輝，霎時間，第一根燈柱上就燃起了灰白色的火焰，緊接着道路兩側的柱子上方，接連不斷的燃起火焰，直到通向王座之下。
“咳咳……”
守劍人大口咳血，扶着柱子，看着這些燃起的火，眼中充滿了希望。
陸離手貼在守劍人身後，頓時就明白，守劍人快要死了，他已經沒有能力驅逐他身體內殘留的濃郁的詭異傷害力量，而陸離同樣也無法驅逐。
活性的攻擊能量和吃下死去的怪異，是兩種性質，守劍人的那種法門也沒法吸收這些能量，否則他早就無敵的殺光怪異了。
如果這種傷勢放在陸離自己身上還好，他可以用魔神的那種漆黑物質將其吞噬覆蓋，可漆黑物質對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同樣是致命的，如果他用漆黑物質去污染守劍人，只會讓他死得更快。
部落外的結界似乎還有隔音的效果，這導致部落內出奇的安靜，只有發狂的尼亞在一邊亂砸東西，阿火則是趴在那發出意義不明的低吼聲。
倖存下來的部落人，全都聚集在聖道的兩側，同樣滿懷希望的看着那些點燃的烽火。
他們不知道守劍人此舉有何意義，但在黑暗中看到光明的火焰燃起，總是令人心生嚮往，彷彿只要目光追尋下去，就能找到希望。
陸離也盯着這些燃起的烽火看了十幾秒，但什麼也沒有發生，只能看到火焰在微風中搖曳。
他看了片刻，便回過了頭，盤坐在地上，調息推演，等到這最後的屏障被打破，就是他殊死一搏的時候。
時間一分一秒的推移，部落中的人感覺就像是正在等待處刑的囚犯，眼看着那烽火搖曳，卻無事發生。
砰——
外界傳來打擊的聲音，這證明守劍人之前囤積能量設下的結界屏障已經搖搖欲墜，他們終究只是拖延了一些死亡的時間。
在禁地內側的石屋中，滿頭大汗的少女還在揮動手中的鐵錘，一件件裝備在黑暗中迸射出耀眼的火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