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雜房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當可凡住進去時,不知道爲什麼,在這個陌生的土地上,他卻感到非常熟悉。
或許是住這種房住久了的緣故吧,對此沒有絲毫排斥感。
還是懷念當年在麥村被當作祭靈深受崇拜的感覺。
可惜,這樣的感覺一去不復返。
果然,可凡感受到了人類世界對獸類深深的惡意。
這個獸類,居然輪到了自己。
夜深人靜,天上的一輪皓月投射出皎潔的光輝,撕裂着黑暗。
小雜房內,有兩道呼吸聲相當均勻。
“你睡了嗎?”
一道清脆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自黑暗中傳來。
清漣漪開口問道,在這個環境下,一個人躺在牀上,不知道爲什麼,會有種孤枕難眠的感覺。
“還沒呢。”
“怎麼還不睡?是在害怕嗎?”
清漣漪打趣道,聽到可凡沒睡,也不知怎麼,她又放下了心來。
“怕個屁!就那羣雜毛,還不夠我打的。”
“更不夠給我塞牙縫的。”
可凡最後在心裡唸叨了一句,他想吞噬那些個高手了。
有着他們的能量滋補,想必不用依靠溫泉,自己也能突破到體境三重。
可凡認爲,那羣毫無教養的人價值便只有如此。
充當自己變強的材料,都不配成爲墊腳石了。
“那是爲何?難道是想睡牀上?和我睡?”
清漣漪的這句話蘊含着勾引之力,猶如狐狸精一樣,調戲着可凡。
然而後者卻無動於衷。
“想什麼呢,小爺我說到做到,說不碰你就不碰你。”
“這麼有原則?”
“那可不!”
小雜房內又陷入了死寂,話題也終結於此。
但沒過多久,可凡又開口問道。
“你呢?你怎麼還不睡?還問些這種奇奇怪怪的問題。”
“我啊。”
清漣漪停頓了一下,而後緩緩說道。
“我想爸媽了。”
就這麼幾個字,可凡卻聽出了一股沉重之感。
沉重之中還夾雜着幾分傷感,那是清漣漪無意間透露的某種微不足道的情緒。
有故事呀。
“你爸媽怎麼了?”
可凡被吊起了胃口,也是下意識的問着。
一個願問,一個也願答。
清漣漪沉默了一下下就開始自顧自的說了起來。
“其實,我並不是繁雜之地的人。”
“今天坐上輪梭讓我想起了不堪的往事。”
“知道鳳儀之地嗎?”
隔着黑暗和一段距離,清漣漪都能感受到可凡搖頭的動作。
“那是一個很神奇的地方,所有新出生的小孩皆是女性。”
“想不到還有這種地方吧。”
“只靠女性自然是不可能生出小孩的,並且那個地方很少看見男人。”
“所有的男人都是無意間來到那裡而被留住的,說的不好聽一點......”
“男人在那裡就是用來讓女人懷孕的工具。”
“所以,在鳳儀之地,一夫多妻很常見。”
“男人被高高在上的供奉着,享受到各種女人爲自己帶來的服務。”
“然而我的父親就不是這種人,他只有唯一的伴侶,就是我的母親。”
“當時父親從輪梭上下來後奄奄一息,正好輪到母親值班。”
“看到此人後,母親打算先養好他身上的傷,再叫上幾個姐妹去留住他。”
“然而相處的時間一久,母親就產生了私心,她想將這個男人據爲己有。”
“她跟父親說了這個地域的事,而後在某一天深夜,兩人悄悄溜出羣集的地方,前往某個隱蔽的角落安然過活。”
“並在途中誕生了我。”
“一開始,我們三人好不快活,沒有外人的打擾,小日子滋潤的很。”
“直到某一天,一大羣人涌入到鳳儀之地,似是要找什麼人。”
“其中有一批人闖入到了父母所在的區域,並將他們帶到了原來羣居的地方。”
“那羣女人見到我母親私藏男人後,個個眼神就像要吃掉母親一樣,令我印象特別深刻。”
“然而,在那一羣侵略者面前,她們也只好暫時不追究母親的責任,先讓侵略者退去再說。”
“可那羣侵略者是什麼人?一羣實力極強的男人!”
“他們中實力最低的人比鳳儀之地上最強的人還要強!”
“你告訴我,這怎麼能打退他們?”
“並且,也正是我們被帶回到原來的那個地方,遇見了侵略者的長官,才知道了父親的身份。”
“原來他是某個地域其中一個大族的二少爺,是該族成長潛力最強的一個天才。”
“家族把他當作重要人物培養,已經內定了他是下一代地主。”
“這就讓得該家族內的大子心生怨恨,處心積慮要廢掉我父親。”
“終於有一次,被他抓住了機會,給父親一次沉重的打擊。”
“就是那時候,父親帶着傷偶然逃進了鳳儀之地內。”
“而後家族中的大子不知道又使了什麼手段,發現了父親的位置,故而派人前來捉捕。”
“不出意外的,父親不是他們的對手,被他們帶回去。”
“只是,在臨走前,那羣侵略者看到鳳儀之地這麼多的女人,彷彿一輩子沒見過女人一樣,獸、性大發。”
“反正這裡是個無人知曉的小地方,做點壞事也沒人能知道。”
“於是,一件一件的衣服被撕爛,一個一個的人被摁在了地上。”
“我趁亂躲了起來,逃過了那一劫。”
“但我在暗中看到了很多,很多。”
“還有我的母親,也未能倖免。”
“父親被帶走的快,未能看見這一幕,然而卻被我永遠的記在了心底。”
“那一刻,我害怕極了。”
“也就是從那時起,除了父親之外,我就對男人沒什麼好印象。”
“骯髒,齷齪,卑鄙,下流。”
“在他們發泄完後,飄然離去,鳳儀之地上的女人根本留不住他們。”
“也不敢去留他們。”
“那件事過後,母親找到了我,但我能感受到,她已經不再是我母親了。”
“我的母親反應很快,找到我後,立馬帶我坐上了輪梭,只是很不幸的是,她被別人截胡了,而我被送了上去。”
“沒有人認識我,我又逃過了一劫。”
“別人來找她算賬,問她爲什麼不交代出那個男人。”
“她只是簡單的回了一句,我知道什麼是真愛了。”
“在那個一夫多妻的地方,真愛是個很奢侈的東西,它意味着男人可以專寵一人。”
“出於嫉妒,那羣女人將我的母親捆綁了回去,後來發生了什麼事我也不知道。”
“但是我仍忘不了她那最後一個眼神。”
那是在說,好好活下去,找個好男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