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始島,有了一點小機遇吧算是。”羅夏沒有隱瞞,直接告知了席爾瓦真相。
“始島?”
席爾瓦聽到這個名字,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那個地方,居然是真實存在的嗎?!”
很顯然,席爾瓦是知曉始島存在的。
不然的話他不可能是這種反應。
當然,席爾瓦的知曉應該也僅限於聽過一些傳聞,對於始島真正的情況並不算很瞭解。
“當然存在。”羅夏點點頭,“你的老朋友修斯就曾經去過,而且還在那兒得到了不少機遇。”
“別提那傢伙了,提起他我就來氣,居然連我的認知都要干擾,根本沒把我當朋友。”席爾瓦吹鬍子瞪眼的說道,儼然一副再見到修斯就要跟其拼命的架勢。
“他之前曾來見過我一次,也讓我替他向你說聲抱歉。”羅夏沉吟道。
“他,他還敢出現?”席爾瓦聞言反而有些緊張。
因爲自打上次跟羅夏交流完,他就已然意識到了,修斯不可能是什麼普通月曜大巫師,能悄無聲息干擾到他認知的,基本就是熾陽王座無疑了。
因此,修斯極有可能就是某位王座的化身。
別看他現在罵的歡,可真要直面王座的話,他是不可能有這個膽量的。
“別擔心,九王座裡沒有比他脾氣更好的了,他這樣改變了你的認知,即便你當面給他一耳光,他也會把另一邊臉伸過來的。”羅夏搖頭道。
“愚王座?”席爾瓦試探性的問道。
“嗯。”羅夏點點頭。
他都說這麼明白了,席爾瓦要猜不到那才奇怪。
‘九王座’之中,要說誰脾氣最差,這個或許會有一些爭議性。
但如果說誰脾氣最好,那絕對是‘愚王座’了,而且這一位的脾氣是由始至終都相當的好。
事實上,當席爾瓦確認了修斯就是‘愚王座’的化身後,也已經放心了下來。
對於‘愚王座’,絕大多數知曉他性格的巫師,都不會恐懼他,最多也就是敬畏而已。
不過,在確認了修斯的身份後,席爾瓦又生出了另一個疑惑,那就是修斯爲何要對羅夏如此特殊。
堂堂一位熾陽王座,非得隱藏身份來幫羅夏鋪路,這種待遇,屬實是有些匪夷所思了。
既然修斯是‘愚王座’,那羅夏呢?
不過這種問題,席爾瓦也不好直接問,只得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所以他爲何要隱藏身份?”
“上次我被抓去星海那事,記得吧?”羅夏問道。
“當然,那麼大的動靜,想不記得都很難吧。”席爾瓦點點頭道。
羅夏道:“那你可知曉,最後是怎樣收尾的?”
席爾瓦遲疑道:“要是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聖王座算計了星王座一把,最後導致星王座受傷?”
羅夏搖搖頭道:“沒那麼簡單,那次事件的幕後推手就是你的那位老朋友,他藉着星王座佈下的局,反手設計了他一波,還動用人情讓智王座幫忙封鎖了那茫茫星海,並最終自爆了他的修斯化身才讓星王座受傷。”
席爾瓦問道:“可我記得聖王座好像也有介入?”
羅夏道:“聖王座不過是順水推舟而已,他或許的確提前知曉你那位老朋友的計劃,這才插了一腳。”
席爾瓦道:“可他爲何要……好吧,我明白了。”
話說到一半的席爾瓦,忽然反應了過來。
愚王座爲何要算計星王座,這還用說嗎?
前任東典獄長當初爲何也在那場試驗中,而且帶頭對星王座發起了衝鋒,其原因不也是爲了以牙還牙?
愚王座這麼多年不現身,再一現身卻是隱藏身份以化身出現,而且還算計了星王座一把。
只要不是白癡,就能看出原因來。
以愚王座那麼好的脾氣,是不可能無緣無故去針對誰的,既然他針對星王座,那自然只能是星王座有錯在先了,這個道理其實壓根不用問也能猜到。
“其實,當初星王座受創,還有隱情。”羅夏忽然道。
“哦?什麼隱情?”席爾瓦眉頭一挑。
“既然好奇,就不要偷着聽了,不如過來一起坐會兒吧。”羅夏忽然淡淡的道。
羅夏的這番話,席爾瓦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
可很快他就意識到,這話不是對自己說的!
此時此刻,有人正在暗中聽他們說話!
明白了是怎麼回事的席爾瓦,臉色“唰”的一下就變了!
“你居然能發現我?”
一個魁梧的身影自虛無中浮現,神色訝異。
席爾瓦在看到對方後,神色也很是尷尬,因爲這一位是他爲數不多在血獄不敢亂說話的。
因爲來人正是【獄庭】的總典獄長,執掌着永恆界器無邊血獄的獄王座,席爾瓦的老大!
面對自家老大的窺視,他還能說什麼呢?
“見過總典獄長大人。”席爾瓦拱手行禮。
羅夏此時卻只是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並沒有要向其見禮的意思。
“怎麼,見到長官都不見禮了嗎?”獄王座的聲音聽不出喜怒,只是靜靜地看着羅夏道。
席爾瓦當即就想替羅夏解釋一二,可羅夏卻直接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制止了他,自己回道:
“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我的職位是第十八獄主,現在第十八血獄都沒了,也就沒我什麼事了吧?”
席爾瓦沒想到羅夏居然敢這麼跟獄王座說話,心中頓時有些焦急,因爲他是真怕羅夏激怒了對方。
儘管他跟獄王座也不算陌生了,可終究還是有距離的,這跟與羅夏關係完全不同。
如果獄王座真的因此而怪罪羅夏,他到時候就真的很難做人了,因爲他清楚自己攔不住獄王座,可那樣一來,他也無顏再繼續留在【獄庭】了。
“你是在怪罪我,不該在不通知你的情況下,就決議要犧牲第十八血獄嗎?”獄王座平靜的問道。
“不敢,我可沒資格怪罪一位王座大人。”羅夏面無表情的回道。
“不敢?也就是說,真的怪我咯?”獄王座步步緊逼的問道。
“他不該怪你嗎?”一個冷笑聲響起,言語之中絲毫不給獄王座留面子,“爲了聖的那個愚蠢的計劃,你居然同意犧牲一座血獄,你還覺得自己沒錯不成?”
羅夏看到來人時微微有些訝異,因爲這嘲諷獄王座的不是別人,正是此前在他那暫居的胡佛大巫師。
同時也是第一任東典獄長‘海’,現任東典獄長的父親。
“胡佛閣下,你怎麼在這?”羅夏點頭問候道。
“過來看望一下女兒,正好感應到了你的氣息就過來看看,結果就被髒了耳朵。”胡佛大巫師冷冷道。
獄王座在看到來人是自己的老朋友後,當即也有些無奈的道:“你也覺得我做錯了嗎,老朋友?”
“你覺得呢?”胡佛大巫師反問道,“我跟古會追隨於你,不是因爲你比其他那幾個更強,而是因爲你是一個有原則的人,甚至主動承擔起看守責任。”
“如果只論實力的話,你是比淵更強,還是比聖更厲害?”
獄王座聞言,也不禁有些沉默。
換成其他人這麼跟他說話,哪怕是跟他來自同一個時代的惡,他也一樣不會讓對方好過。
可當說這話的是胡佛大巫師時,他確實有些憤怒不起來。
因爲胡佛大巫師跟第一獄主古,是他爲數不多覺得自己有所虧欠的,這兩人都是很早就追隨了他。
就如胡佛大巫師所說的那樣,如果只是想找個實力強的王座追隨,他們完全沒必要追隨獄王座。
之所以如此,說到底還是因爲理念相近。
然而獄王座這次做的事情,讓他們很失望,胡佛大巫師沒忍住直接就開炮了。
半晌,獄王座才嘆氣道:“如果是別的事情我不會配合聖,可事關原初詭母,你應該也清楚因爲它給血獄帶來過多少災難,等到它被正式救出來的時候,整個血獄世界羣都得遭殃,我也只能冒險一試了。”
胡佛大巫師冷笑道:“說的很好,可結果呢?你們等於是提前把它放出來了,不是嗎?”
獄王座這次徹底啞火了。
很多事情確實是看結果的,而它們這次謀劃的結果就是計劃徹底失敗,原初詭母提前脫困。
雖說一時間不會有太大影響,因爲原初詭母肯定也需要時間休養,可一旦等到它恢復……到了那時,血獄將要承受的報復恐怕是難以想象的!
“我想我們沒有溝通的必要了,獄王座大人……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可以提醒你一件事,這次的大劫將會比你們所知曉的任何一次大劫,都要更加麻煩。”
羅夏這時繼續道,“我不清楚你們對大劫的事情掌握了多少,也不確定你們到底有多少把握能從大劫中活下來,可這次的影響註定了會比以往更復雜。”
“可以詳細說說嗎?”獄王座聞言正色道。
“我們走吧,胡佛閣下。”
羅夏卻根本不打算理會獄王座,直接轉身示意胡佛大巫師跟上自己。
“你站住!”
獄王座見狀也有些火大,他不好意思對胡佛大巫師發火,可這不代表他能忍受羅夏的無禮。
然而這一次,羅夏跟胡佛的身形直接便消失在了他的眼簾,他的確感知到了一些特殊的波動,但當他想要阻止兩人離開時,卻突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就彷彿,他要是出手阻攔的話,會有大麻煩!
這瞬間打消了他阻攔的念頭。
“剛剛那股氣息是……”獄王座的神色有些凝重。
他並沒有見過剛剛的那種氣息,可卻讓他有一種面對原初詭母時的感覺,只不過氣息又有所差異。
儘管他之前就猜到了羅夏可能也不簡單,不然愚王座不會這麼大費周章的幫他,甚至還自爆一具化身,可直到此時他才完全確定羅夏身上有大秘密!
“總典獄長大人還請息怒,羅夏這臭小子應該只是對第十八血獄的消失而感到憤怒,並沒有別的意思。”等到羅夏離開後,席爾瓦立刻替其求情道。
“你不用幫他求情,就算我想留下他,也留不住,所以你大可放心。”獄王座非常直接的說道。
“不至於吧?他雖然已經是六環了,可在總典獄長大人你面前……”席爾瓦有些難以置信。
“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但事實就是如此,我沒什麼可隱瞞的。”獄王座搖搖頭道,“我剛剛有試圖想留下他,可直覺告訴我這麼做會有危險。”
席爾瓦聞言,這才總算是信了一些。
因爲他明白,像獄王座這等實力的存在,根本就不存在真正的直覺。
他們的直覺就像是某種提醒機制,而且很有可能牽涉到一些因果關係,有時候甚至不比占星準頭差。
由此可見,羅夏身上的秘密,只怕比他原本所猜測的要更大。
他原本其實覺得,羅夏會不會是某個域外規則級的轉世,亦或是他從未見過的旅王座、心王座的化身。
但真要是那樣的話,獄王座不可能認不出。
所以這個可能性倒是不太高。
想了半天,發現沒什麼頭緒後,席爾瓦也只能暫時把這個問題拋在一邊了。
……
回到灰塔大陸後的羅夏,開始重新整合起了自己的所有嫡系,包括但不限於水藍星或是【血騎】人馬。
值得一提的是,四大侍從和兩大坐騎獸此時都已經不在巫師世界了,他們跟隨着煉獄本尊留在了過去。
這也是他們自己的抉擇,羅夏並沒有干預。
其實,羅夏也可以理解他們爲何如此。
因爲對他們來說,最缺的永遠都是時間,要繼續這樣走下去,他們根本就無法跟上羅夏的腳步。
所以他們無一例外的,都留在了那遙遠的過去。
甚至就連小戴維都不例外。
在將自己的人馬整合完畢後,羅夏做了一個非常突兀的決定——離開巫師世界!
他曾經對這裡也算有過一些留戀,可在經歷了第十八血獄的事情後,他那早已不多的留戀便徹底消散了。
既然呆着不順心,那就走人便是。
何況,接下來他還得等待煉獄本尊的甦醒,以及四大侍從還有兩大坐騎獸的歸來。
有些事確實不適合在巫師世界做。
有趣的是,他在決定要離開後,選擇的下一站落腳點,正是巫師世界隔壁的舊靈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