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師，我哪裡有那麼多時間去搞這些啊？”
“你也知道，我不是標杆自己很忙，我是真的沒時間去總結這些。”
“你是專業的，你自己先套路一下吧。”方子業說。
方子業很早之前就做過截骨矯形術，那時候的技術沒有現在和麼純熟，他如今再做這種手術，就只是散散心，換個口味。
有句話不是說得好麼？仙女都能膩……
天天大魚大肉，也想着吃點青菜蘿蔔之類的。
方子業也沒想到，自己就只是做了幾例截骨矯形術，還能被同濟醫院裡的孫教授追尋過來。
但方子業也能理解。
以前他在療養院的時候，用穿刺術把一個頑固性骨折不癒合的患者給治癒後，華山醫院創傷外科的教授也尋到了恩市療養院。
一個特別驚豔的外科手術，是值得相關專業的頂級教授去尋根問底的。
求知是所有人的本能。
在頂級教授級人物面前，能讓自己震撼的手術和病例已經不多了，但每遇到一例，肯定都想搞清楚搞明白，以便自己可以更進一步。
唐僿長嘆了一口氣：“子業，如果換個和你同齡的人過來和我說這話，我非得抽他，哪怕是劉煌龍，我都敢噴他兩句。”
“惟獨是方子業你！”
“你在我面前裝這個逼，我是真的心服口服的。”
唐僿的年紀比劉煌龍還大幾個月，雖然劉煌龍早早地就升了教授，可每次看到他唐僿，也得規規矩矩地喊一聲唐哥。
方子業纔多大，還不到三十二歲。
說自己沒時間。
“唐老師你看着的啊！！~”方子業的聲音很真誠。
真誠就是必殺技，當然，真誠也最傷人。
“行行行，方大教授你時間寶貴，方教授你日理萬機，方教授你看不上的東西，我當做寶貝，行了吧？”唐僿開着玩笑，嬉皮笑臉地撿起了這個任務。
根本不給方子業開口後續的機會。
因爲唐僿都猜到了，你可以不做啊，我去問問杜教授試試。
唐僿沒問方子業爲什麼會這個手術，而且還可以做得這麼好。
毀損傷的治療中就有截骨矯形術，截骨矯形術也是創傷外科和關節外科的兼性病種，兩個專科誰操作都沒錯，沒有特意歸類。
“唐老師，你能懂我就好。”
“反正你問我什麼我就回答什麼，沒其他的事情的話，我們就先下手術室吧，今天雖然只安排三臺手術，可我做完之後馬上又要進實驗室了。”
“療養院那邊，我老婆那邊，有點事讓我去幫忙。”方子業說。
洛聽竹、蘭天羅幾人搗鼓出來的常規細胞系，即將再次變異處理，但洛聽竹團隊如今拿不準結果到底可不可以，所以洛聽竹就讓方子業去看看。
如果這個細胞系處理的結果可以的話，那麼這個細胞系就可以成爲華國的細胞系儲存庫。
不僅可以自己開展科研，還可以賣出去掙錢了。
這件事洛聽竹一直在盯，相當於是全職盯了一年多，再加上有揭翰幫忙出謀劃策，蘭天羅負責數據收集，如今也算是往前推進了一小步，到了可以收穫的季節。
前面三個人可以自強自立，不讓方子業參與，但到了最關鍵的時候，他們可不會爲了好面子就不請方子業這位大咖。
“哦，好！~”
“家事必須要穩得住，不然工作就不好開展了。”唐僿馬上點頭，不再做其他解釋。
洛聽竹的籍貫說明了一切。
有句話說得好，娶川渝老婆，享受背時人生，這是不知道多少男同志的血淚總結。
……
“誒，小心點！~”第二臺手術開始過程中，方子業馬上呵斥了一聲。
前些天，田垚的切開術基本功得到了提升，李諾心血來潮，讓田垚單獨做一個術野暴露，算是給他進步的一個小獎勵。
可在切口到脊髓的神經根部時，田垚差一點就把刀尖刮進去。
這要是往裡面更進了一刀，那方子業就該欲仙欲死了，手術的時長預計要加個兩個小時不止……
不過好在，田垚的基本功也夠紮實，而且自己對手裡的刀有絕對的掌控，從神經根的邊緣滑了過去。
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的田垚一身冷汗，趕緊把電刀掛到了合適的位置：“師父，還是您來吧，我對脊椎太內部的解剖結構還是不夠熟悉！”
“看手術和自己操作還是差距有點遠！”
“沒事兒，脊柱外科和我們創傷外科本來就是兩個亞專科。不用緊張！~”
“我只是讓你小心點，沒有責怪你。”
“既然敢讓你主刀做開放，就證明你有這樣的能力，只是發揮不好。”
“冷靜幾天，補一補基礎解剖學知識，下次還讓你來。”方子業安撫完學生後，趕緊把手術刀接到了自己的手裡。
自從王鷗教授意識到方子業拉他上臺只是爲了掩人耳目後，就再也不來了。
王鷗教授說破了方子業的絕對實力後，方子業也就不裝了。
李諾在，李諾就負責開放，屬於是練手。
李諾不在，方子業開放脊髓的速度比他還要快。
當然，方子業接過手術刀後，李諾的表情立刻變得緊張和謹慎起來，似乎要把方子業的每一步小操作都記在腦子裡。
沒能夠成爲方子業之外第二個能單獨主刀脊髓損傷術的候選人，李諾就覺得自己錯失了良機。
可好在，方子業帶來的那個從療養院裡帶出來的高手，現在也不能單獨主刀，所以他還有機會。
“諾爺，其實在暴露脊髓的時候，這裡有幾個實用的小技巧……”方子業慢慢地根據李諾的個人所處水平，進行着拆析和講解。
操作並講解完，方子業又說：“唐老師，你距離完整地暴露骨髓的操作，差的技巧其實不是基本功和操作，而是一些小技法。”
“不過也不着急，截骨矯形術本來就夠牛了，脊髓損傷的手術暫時也不着急……”
唐僿笑着問：“截骨矯形術再牛，能有脊髓損傷牛麼？”
“全關節重構，夠不夠？”方子業給了唐僿一顆糖棗。
這顆甜棗，沁了糖，而且是方子業當着唐僿的面過上去的。
但這顆甜棗的誘餌，還是被唐僿一口就咬了上去：“方老師，請務必要教會我！~”
“我可以喊胡青元師兄的。”
什麼面子，什麼臉，什麼節操，統統都不重要了。
關節外科有關節置換術，有關節重建術，但暫時還沒有關節重構術。
這個手術，一聽就能讓唐僿熱血沸騰！
它的存在，可能還真不比脊髓損傷的治療意義更小，反而，它可能是個人操作技法的另一個巔峰！
唐僿來得久了，和科室裡的人都熟悉了，所以秦葛羅開了個玩笑：“胡青元，快來管一管你的溼地。”胡青元本來站在場外吃瓜，聞言有點懵。
馬上回道：“羅哥，你先管一管你的師侄吧…唐老師永遠是我的好老師…”
這態度，端正得不行。
手術的氛圍非常好，就連麻醉醫生都插嘴了：“方教授，我聽人說，約你吃飯很難？”
“沒有啊？”方子業回說。
“那今天晚上有幸可以請方教授您一起共進晚餐麼？”
“不行，我得去實驗室。”
“黃教授您派個人替我過去？”方子業來了一個迴旋擊！
如果有一個人可以頂替方子業的分量，那就是另外一個傳奇人物了，他怎麼可能受自己的指揮？
隨便派一個人過去，估計能被方子業的團隊噴到自閉。
你什麼水平來指點我的科研？
“告辭！~”黃教授信了傳言。
方子業的飯局很難約，他拒絕了你都沒有後話可以回懟。
……
九月五日，週五，下午，六點五十九分。
方子業所在的出租房裡，洛聽竹被方子業攔在了懷裡，繼續摘了摘方子業位置不合適的鹹豬手。
可方子業就只有這點小癖好，怎麼能隨了洛聽竹的願：“不要！~”
繼續放着。
洛聽竹翻了翻白眼：“師兄，你摸不夠麼？”
“嘿嘿。”方子業沒皮沒臉。
“等會兒真的要上新聞聯播麼？師兄，大概是哪個點啊？”洛聽竹問。
兩人今天是特意請了假回來等新聞聯播的，而且把從來沒有開起來的電視都打開了。
就是因爲方子業已經接到了通知，今天的央視新聞聯播會播報與方子業有關的內容。
其實大概內容，方子業早就已經熟悉了。
是央視頻道的記者，心血來潮下采訪了鄂省的骨科專家。
而央視頻道之所以要來採訪鄂省的骨科，還是上個月李源培自導自演的那齣戲。
使得很多人都認識到了方子業，知道了鄂省的中南醫院在開展脊髓損傷癱瘓患者的手術常規治療，而且療效非常好。
方子業的信息介紹掛在了官網，很快就有自媒體挖出來了之前方子業被採訪的內容，還有很多與方子業相關的新聞。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原創毀損傷保肢術，改良功能重建術，發揚了功能健復術，原創了骨科腫瘤的微創治療。
一個又一個的戰績，就這麼出現在了方子業的履歷中。
更關鍵的是，方子業的年齡，太TM年輕了。
或者說，在醫學領域的方子業，三十二歲太弱小了！！
這麼多原創加身之下，足以承托起來方子業是個非常不錯的天才啊？
再加上，之前龍臺的領導無意中聽到了很高級的領導提起過方子業，就立刻想起了基於上個月的熱門事件做一個訪問，甚至問過後，這段新聞素材還被同意上了新聞，最官方，最黃金時間的新聞！
方子業如今的醫學成就，哪怕不如華國最頂級的年輕天才曹天才，也差不了多少了。
甚至從應用角度而言，比曹天才還要更天才。
這樣的人，是值得被宣傳的正能量。
方子業知道這個消息後，也挺開心，所以就提前請了個假，在家裡與洛聽竹一起看新聞。
洛聽竹多喜歡做這樣的事情啊，也就請假了。
實驗室不去了，手術卸了一臺，洛聽竹把本該屬於她的麻醉手術都讓給了其他人……
“給我剝一顆橘子。”洛聽竹等着，忽然覺得口有點幹。
“得令！~”方子業放開了洛聽竹，回道。
只是，給洛聽竹剝完後，方子業纔看向洛聽竹：“你不會真的信了酸男辣女這樣的迷信吧？”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喜歡女兒。”
方子業和洛聽竹的身體都挺健康的，備孕了一個月後，到現在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六週了。
“師兄，不是你迷信了麼？誰說吃酸的就不能生女兒了？”
“我真的想吃點酸的，最近沒啥胃口。”
“可以吃一個鴨爪子嗎？”洛聽竹以最快的語速問方子業。
“應該行！~”方子業知道孕期要忌口，可零食是洛聽竹的最愛，如果全戒掉還是太殘忍了。
洛聽竹也沒有其他愛好了。
“不行！~”洛聽竹自己先搖頭了：“師兄，你要管着我，不能這麼放肆的，一個月最多隻能吃一次零食！”
“我得留着，等最想吃的時候再吃。”
洛聽竹一邊吃着橘子，一邊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絲絲，暫時還不知道你是男孩還是女孩，但你爸給你先取了小名！~”
“你很幸運哦，從剛開始有生命，就可以聽到關於你爸爸的正面新聞。”
洛聽竹的語氣比較興奮，但其實也是話裡有話。
一是爲了絲絲有這麼一個厲害的父親而自豪，二是有些遺憾她父親的事蹟不能被她早些知道，其中還有了那麼多誤會。
“來了…”方子業對着洛聽竹指了指電視屏幕。
“據網絡最近的傳聞，本臺記者深入到了鄂省的各個醫院進行了最專業的查問。”
“據記者瞭解到，骨科一共有這麼些通用的亞專科，脊柱外科、手外科、骨病科、創傷外科、關節外科，運動醫學。”
“經專科內最專業人士透露，其中不乏是全國知名的教授，他們來自華國最知名的醫院，華中科技大學附屬同濟醫院、華中科技大學附屬協和醫院和301醫院的頂級專家。”
“據他們非常專業的對網絡上的熱聞進行分析，發現方子業教授的確可以稱得上是鄂省最最最頂級的骨科名家。”
“甚至有小道傳聞，說方子業教授在省內甚至國內的脊柱外科、骨病科、創傷外科、手外科四個亞專業，都是首屈一指的實力！”
“當然，最讓這些頂級專家拜服的是方子業教授的臨牀科研能力。”
“據可靠消息，方子業教授開展的術式，有很多都是原創術式，且這些術式……”
“以下，是本臺記者自中南醫院新院區現場記錄的真實場景與患者反饋……”
方子業剝橘子的速度放慢了。
洛聽竹吃橘子的速度也放慢了…只是不合時宜的是，來自方子業父母的電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