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

晚上吃完飯回到房間。沐雲心煩意亂,便鋪開畫紙,畫起畫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駱子傑的肖像躍然紙上。

沐雲凝視着畫中人的眼睛,深邃有神,有一種特有光彩連畫紙都負載不動,直接射到她的眼裡,沐雲垂下眼睛,有點刺痛。

“今天這場意外,駱子傑對我毫無疑問是真心的,卻也讓我清楚了張慧對他仍有感情。”

驀地向鏡中一瞥,眼光不禁停滯了下來,經過鏡面反射到眼睛裡來是她平淡無奇的臉,她看見自己乾裂嘴脣和眼睛裡糾結的紅血絲,沐雲嘆了一口氣,對着鏡子呆呆地看着。

“不敢相信他會喜歡我,也不敢接受駱子傑對我的好,說到底還是自己對人沒有信任感。而慧慧真心喜歡他,我更不可以動心,這樣纔不會傷害到慧慧。”

檯燈放着它那單調的光,給房裡平淡的一切,抹上更平淡的氣氛。

“哈啾 !”沐雲趕緊摀住口鼻,卻來不及擋住那聲貓兒似的噴涕聲滑出口中。

擡頭看向時鐘,已經11點多了,沐雲把他的肖像塞入畫冊最後一頁,平躺下來關閉電燈,“對不起,駱子傑。”

早晨起來,頭有點發暈,沐雲心想着可能昨晚沒關窗,畫太久,着了涼。看到窗外,雨正在悄悄地織着一幅如煙似霧的薄紗,將天地都籠了進去。

“同學們,我們再來複習…”

這時一個紙條從駱子傑那扔在沐雲桌上,他期待地望着沐雲。

紙上寫道,“你考慮得怎樣了?答應做我的女友嗎?”

沐雲頓了頓,沉默了好一會,才動起筆來,一陣寫字的沙沙作響之後,扔回了駱子傑。

“對不起,我很感動你爲我做那麼多事,但也只是感動而已,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們只有做同學,對彼此都好。還有,慧慧對你是真心的,希望你能好好珍惜,我祝福你們!”

駱子傑鐵青着臉看完紙條,氣得把紙條狠狠地揉成一團,緊握在手裡。

天下着濛濛細雨,沐雲獨自一人揹着書包騎單車在放學回家的路上。

“沐雲,子傑約我放學看電影,對不起,今天我就不能陪你回家了。”

“沒關係,你們玩得開心就好!”

想着想着,沐雲竟忍不住流下眼淚。剛纔學校,駱子傑主動牽起張慧的手,看着張慧一臉甜蜜的樣子,她強忍着不讓眼淚落下來,強裝着一臉笑容。但此時此刻,她再也沒有辦法裝作不在乎。

雨水打在臉上,涼極了,分不清哪裡是淚,哪裡是雨。只有這樣,纔沒人能注意到她在哭泣。

天在下雨,她的心也在下雨。沐雲腦海中不斷浮現的是駱子傑和張慧的笑臉。

“這不就是我想要的結果嗎?爲什麼還要覺得傷心痛苦?爲什麼那麼白癡流淚!”沐雲暗暗嘲笑自己的愚蠢行爲。

雨越下越大,周圍的一切都在雨中變得靜謐而模糊。“那就徹底哭一場吧,隨着雨停了,我就能從傷心失落中掙脫出來,鼓起勇氣面對新的開始!”

淋了一路的雨,再健康的人也會得病。沐雲毫無疑問地發起高燒,嚇得馬太太連夜送她去醫院打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