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禹這話一出，空氣都彷彿安靜了兩秒。
李程面無表情地盯着姚禹，過了一會兒才淡漠說道：“既然你們不是來買酒的，那就趕緊離開吧。”
姚禹聞言，卻仍然不肯放棄。他說：
“李前輩，您釀造的桑葚酒很受歡迎。廚協總會的廚師們都很喜歡。可如果您將配方賣給了陳冬雪，那他們就再也喝不到原汁原味的桑葚酒了。”
“您可以懷疑我有沒有購買配方的實力。但是，如果您缺錢的話，即便把配方賣給廚協總會，也比陳冬雪更適合。”
“我聽說，廚協總會的穆鬆銘會長也曾親自登門勸你擴大生產。”
“不論是我或者廚協總會的其他人，其實都更願意以入股的方式與您展開合作，而不是直接從您手裡買斷配方。”
“而這麼做，也能最大限度地保證桑葚酒擴產後的品質。”
“退一萬步說，撇開其他因素不談，做生意貨比三家，您多找一兩個買主，比對一下各方的出價，也總比直接賣給其中一方更好不是？”
李程聽了這番話，板起臉的表情又鬆動了兩分。
他看着姚禹說道：
“你跟你二叔不太一樣。他從來不會干預其他人的決定，而你，似乎更得懂如何遊說他人改變主意。”
姚禹眼見李程鬆口，頓時笑道：“這麼說，您是答應了？”
李程搖了搖頭：“我什麼都沒有答應。明天中午之前，我可能還會把配方賣給陳冬雪。”
說完，李程就對姚禹兩人下了逐客令。
……
從李程酒廠出來，姚禹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緒。
首先，事情發展到這種狀態是姚禹沒預想到的。
原本，姚禹以爲李程只是不缺錢，所以懶得擴大桑葚酒的規模而已。
——像這種屬性的鹹魚，在廚藝界中比比皆是。
就比如說紂王顧輕舟，他雖然是華夏廚藝圈中公認做粥最牛的廚師，卻也是麒麟榜上最鹹魚的一個。
除了每天曬曬太陽釣釣魚外，顧輕舟連自己的餐廳都懶得搭理。
爲什麼顧輕舟會這麼閒？
還不是因爲人家早已功成名就實現財務自由了。
姚禹之前便以爲，李程和顧輕舟一樣，也是屬於這種無欲則剛的鹹魚。
可來到酒廠之後，他才發現事情跟他想的不一樣。
不管李程之前缺不缺錢，反正他現在似乎很缺。
否則他不會表現出準備把桑葚酒配方賣給陳冬雪的意向。
既然李程缺錢，那麼，姚禹想要完成系統任務反倒好辦了。
他只要想方設法說服李程要把配方賣給他就行。
事實上，李程也已經被姚禹說動。
儘管他說“明天中午之前可能還會把配方賣給陳冬雪”。但那只是“可能”，不是“板上釘釘”。
李程的潛臺詞是，如果姚禹在明天中午前能拿出讓他更動心的方案，那麼他就可以把桑葚酒配方賣給姚禹。
所以，現在擺在姚禹面前的問題只有一個：
——要拿出怎樣的“競價方案”，才能把桑葚酒配方拿到手呢？
“你真的打算出價買下桑葚酒配方嗎？”離開酒廠後，陸沉魚問道。
“嗯，是有這個打算。”姚禹想了想說道：
“桑葚酒在廚協總會有多受歡迎，你也是看見了的。既然陳冬雪都願意出高價買斷配方，那市場前景肯定小不了。”
“我若出價買下，也不會吃虧。”
“但問題是，我沒工夫經營酒廠。而廚協總會，卻能分分鐘調集出這些人力資源。”
“所以你打算拉廚協入夥，與他們一起幫助李程擴產？”陸沉魚一針見血地總結，“那你打算怎麼做？”
“這個嘛，當然是先要徵詢一下廚協大佬的意見了。”
姚禹笑了笑，立刻拿出手機打給袁鵬：“喂，老袁麼，能不能馬上幫我約一下關會長……”
……
回到廚協總會，姚禹把自己的想法和在酒廠的見聞簡略一說，關山遠頓時就做出了決定：
——必須要把桑葚酒的經營生產權搶過來。
能坐到廚協副會長職位的人肯定不傻，姚禹考慮到的事情，關山遠自然也是一點就透。
不過，在廚協的幾位會長之中，關山遠並不負責給廚協“添產業”的工作。
於是他直接給穆鬆銘打了個電話，也把姚禹直接踢到了穆鬆銘那邊。
穆鬆銘聽說姚禹竟然想和廚協一起搭夥做生意，意外之餘，答應得也很痛快。
華夏廚協家大業大，根本不會把桑葚酒的經濟效益看得有多重。
穆鬆銘、關山遠之所以會決定競爭購買桑葚酒的秘方，是因爲他們也明白，如果配方落到陳冬雪手裡，廚協的人以後就甭想有好的桑葚酒喝了。
至於姚禹參股是想要跟着賺點小錢還是有着別的緣故，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姚禹和陸沉魚，不僅是這屆青廚二隊的核心。以後，也必然會成爲華夏廚藝界扛大旗的繼任者。
所以，穆鬆銘很願意提攜照顧他們。
姚禹和穆鬆銘達成一致後，便去找袁鵬調查桑葚酒每年的具體產量和需求銷量。
而陸沉魚也幫忙查詢全國各地的桑葚種植情況。
只有在弄清楚桑葚酒的現有產量和原材料的最大供應前景後，姚禹纔能有的放矢地制定出一個可以打動李程的收購方案。
經過一夜的忙碌，姚禹和廚協總會臨時組建的談判小組終於制定出了幾個適合的收購案和參股方案。
一羣人敲定了最後的幾個方案，天色已經亮了。
姚禹心疼地看了看陪自己熬了一宿的陸沉魚，決定先送陸沉魚回酒店休息，然後再和袁鵬便趕往李程的酒廠
等到姚禹、袁鵬來到李程酒廠時，已經是上午八點多了。
酒廠裡面，正有一些人在裝貨。
身材健碩，表情冷硬的李程正在一旁監督。
姚禹和袁鵬來到酒廠後，直接被這個脾氣不小的半老頭晾在一邊。
直到裝車的幾個工人將貨物裝滿，離開後，李程纔看向姚禹，明知故問道：“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姚禹笑了笑，絲毫不介意李程的態度，說：“我來這裡，當然是有一件雙贏的好事兒要推薦給您了。”
說着，姚禹讓袁鵬掏出一份做好的方案，遞給李程。
李程接過之後仔細閱讀了一遍，表情漸漸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