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回府
大周境內,官道旁的林中。
一老一少兩個人,都是麻布青衣,一前一後站着。
老的看起來並不老,面色白皙,在陽光下還有着稍許光澤,一頭黑髮散亂的披在肩上,只是在兩鬢之處夾雜這幾絲白色,體型更是健壯,衣服已經不能遮住肌肉的凸起,負手而立,有種山嶽般的氣勢,不過那雙眼睛卻出賣了他的年齡,飽含滄桑,帶給人的只有歲月感。
年少的也不年少,皮膚算不上很白,五官也稱不上英俊,不過刀削般的臉龐上兩束劍眉橫臥,一對星目平齊,也相當有特點,頭髮也是披在肩後,身形不是很健壯,卻給人勻稱有力的感覺,此刻他正在看着滿前的地上。
面前是一具腐爛的屍骨,已經面目全非,看樣子應該是被猛獸所傷。“該死的。”那少年低啐了一口,不知道是在罵那吃人的野獸,還是在說自己倒黴,不過還是拔出長刀在地上挖了起來。
坑挖好之後,那少年看向年長的,抱怨道:“喂,老二你也不幫我一下。”
年長的那人微微一笑,手腕輕輕一抖,轉眼間,那屍體已經被埋入坑中,形成了一座新墳。
那少年道:“你早點出手不就行了,非要我親手挖,趕緊走吧,不能再耽擱了,我可不想走夜路。”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出樹林,沿着官道往蘇護城的方向走去。
年少的叫蘇通,是蘇護城蘇府的少將軍,,三年前三國大比的時候失手打死了滄瀾國的三皇子,迫於滄瀾國的壓力,獨自一人外出逃難,暫避風波,如今他回來了。
年長的被蘇通稱爲老二,並不是蘇通無禮,而是老二當時介紹自己的時候只說了一句:“姓何,排行老二。”雖然他救了蘇通,而且教蘇通修煉,但卻拒絕了蘇通的拜師,多次被拒之後,蘇通也就作罷,只要心裡卻對何老二恭敬的很。
……
夜色初臨,兩人正好到了蘇護城下。
三年未歸,蘇護城還是那個模樣,高聳的城牆,牆壁上滿是戰爭留下的傷痕,雖然看起來有點殘破,站在城門前卻能感覺異常的安穩,天色已晚,所以城門處顯得冷清,不過還是有幾個守衛在哪裡守着。
經過一番盤查,兩人順利進入城中,這邊屬於城南,說是夜晚,但比白天的人還要多,商鋪琳琅,酒樓嘈雜,行人也是一簇簇的往兩邊的商鋪酒樓中走去,來來往往,熱鬧非凡。
兩人並未停留,直接穿行而過,因爲蘇府在城北。
城北要比城南冷清的多,因爲住在這裡的大多都是官紳富豪,蘇護有頭有臉的人物。
蘇府門口更是冷清,光是門口站的兩排侍衛就讓人有遠離的衝動,身姿挺拔,面色嚴峻,長槍持在手中,在府門兩邊的燈籠的微光下,閃出絲絲寒芒。
蘇通微微一笑,看了一下何老二,開口道:“就是這裡,我的家。”說完就邁腿前行。不過那些侍衛並不是擺設。
“蘇府重地,閒人莫進。”還未靠近那些侍衛,就被攔了下來。
蘇通笑得更開心,對着面前的侍衛說道:“這位大哥,麻煩給蔡管家通報一聲,說是童無敵到訪。”
“站在這裡,不要動。”那侍衛說完,然後給其他的衛兵打了眼色,隨後往府中跑去。
過了一會兒,從府中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扭頭望去,從大門出來兩個人,除了剛纔的侍衛外還有一箇中年男子,身形魁梧,面色堅毅,一頭黑白間雜的長髮披在肩上,走路之間虎虎生風,但最爲特別的是左邊空蕩的袖管,雖然別在腰間,但在燈光之下卻顯得特別明顯。
四目相對,兩人都激動了起來,蘇通剛要開口,便被蔡管家打斷:“哈哈,走,回屋說。”
“蔡叔,你的手怎麼回事。”往大廳走的路上蘇通問道。
“沒事,不心弄的,你可要好好給我說說你這幾年是怎麼過的。”蔡管家滿臉期待地看着蘇通。
“嘿嘿,那我一會而慢慢給你講。”聽蔡管家問起這個,蘇通也是一臉的興奮。
到了大廳之後,幾個人入座,蘇通講的是眉飛色舞,蔡管家也聽得笑展顏開。何老二隻是默默地坐在一旁,靜氣養神,只有蘇通講到和他有關的事情才微微點頭,報之以微笑。
就這樣直到深夜三人才散了開了。
……
第二天,天還未亮。
朦朧的夜色還未褪去,蘇府後院就傳來一陣陣呼喝聲。
巡夜的衛兵聞聲而至,到了才發現是有人在練功。當即喝到:“你是什麼人,跑到這裡來練功。”
蘇通正打着拳,聽到呵斥聲,仔細一看,笑着說道:“哈哈,不就是蘇府嗎,老子在這練功又礙你們事。”
“你這夯貨,蘇…”那衛兵邊走邊說道,走近了一點發現眼前的人有點眼熟,再一細看,疑惑的問道:“是蘇大哥嗎?蘇大哥你回來了,哈哈,天黑剛纔沒看清楚,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看着眼前的人一臉的不好意思,蘇通也覺得好笑,開口說道:“我昨天才回來,李威龍你怎麼巡起夜來了,你不是在我爹的軍中做校尉嗎?”
“恩,你走後不久,我們去突襲了滄瀾的軍營,蔡叔也就在當時受了傷,將軍讓我照顧蔡叔也就沒讓我再回軍營,我也是閒不住就巡起了夜。平時我們聯繫的時候,大家都特別的想你。”
蘇通想了想,說道:“那好,今天晚上我們一夥人都聚一下。恩,就風雨樓吧,哈哈,我也想念風雨樓的滋味了。”
兩人聊了一會後,李威龍便告辭而去,蘇通則再練了一會步法。
“這天煞拳還真是個好東西,才練了兩年多就快突破凡體了。”蘇通一邊練功一邊想道。沒多久便停了下來,往房中走去。
回房洗漱了一番,然後向客房走去。
蘇府上,家丁不多,有的多是軍中退下來的傷殘老兵,丫鬟更是少,只有個別家丁帶的家眷。
蘇通從小也沒見過母親,據父親說是當時生他二弟的時候難產過世了,那是他也就一歲多點,對母親現在也沒什麼印象。他父親大多時候都帶兵在外,所以他從小便由蔡管家照看着,當時府中的孩子不少,除了蘇通兩兄弟還有好幾個副將的孩子,這些孩子再加上城中幾個大戶家的孩子一起,倒是在同齡的孩子中有些威名。如今府中的孩子大多到軍中去鍛鍊,城裡剩下的也就幾個大戶家的孩子,當然還有城主家的大小姐——秦靈兒。
想到秦靈兒,蘇通也有點無奈。
到了何老二房前,先是敲了敲門,沒聽見反應,隨後喊道:“何老二,起來了,一會帶你逛蘇護城。”這時裡邊才傳來一陣動靜。
開門後,何老二隻是微微一笑,並未說話。蘇通也見慣了,轉身便往飯廳走去。
何老二話不多,經常只是一個表情或者動作,但蘇通卻能知道他要表達的什麼。這是一種默契。
何老二是蘇通逃亡半年後認識的。當時他喬裝前往北方避難,但不知道怎麼回事行蹤暴露了,接着就是半年多的生死逃亡,而何老二就在蘇通快被人殺死的時候出現了,真如天神一般,震動了蘇通的心靈,從哪時起蘇通便跟着何老二開始走上了人生的另一條路。
到了大廳之後,飯桌的飯菜已經擺好,四菜一湯,蘇府的飯菜一直如此,但蘇通卻是吃的津津有味,“還是咱們蘇府的飯菜好吃。”一邊吃着嘴裡還不停地說着。
看大蘇通狼吞虎嚥的樣子,笑着說道:“呵呵,想到你們小時候,幾個猴崽子一起在飯桌上搶食吃,那時候你可是搶的最厲害的,哈哈,他們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這兩年都走了,還是你們在的時候府裡熱鬧。”
蘇通翻了翻白眼,看了看蔡管家說道:“那也是你慣的,你又不管我們,隨着我們去搶,每次都在旁邊笑。”
蔡管家笑得更是開心,說道:“難道我還小心的伺候着你們,將軍府的人沒有孬種,家裡你們不兇一點,到了外面更慫。而且,你們也沒在府外面吃虧吧,城裡那幾大家子的小子你們那個沒欺負過,就連城主的千金也不成了你的小跟班,嘿嘿。”
“蔡叔,我今晚上想和剩下的幾個聚聚,你看行不?”聽到蔡管家提起秦靈兒,蘇通趕緊打斷。
“當然可以,都三年了,風聲差不多過去了,再說了在蘇護城裡他們也不敢亂來,不過一定不要忘了叫上秦小姐啊。”蔡管家看到蘇通的窘樣,說道。
看到蔡管家還在打趣自己,蘇通趕緊起身說道:“蔡叔,我吃飽了,你慢慢吃啊。”接着看向何老二說道:“走,老二,我帶你去城中逛逛。”說完便直接往門外走去。不過轉身之後眉目間顯得有點糾結。
看到蘇通走出,何老二也不逗留,對蔡管家點頭示意,隨後也起身向外走去。
沒多久兩人便一同出了蘇府,往城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