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7

客房內,留着一個小燈。

房裡睡着三個女子,凌嵐睡在牀上,紫珞和朧月睡在臨時搭起的小榻上。

三個女子三種心思。

****

凌嵐已經完全退燒,睡了一天一夜,此刻,她根本就睡不着,隔着帳子,她在榻上來來回回的轉輾反側,既在憧憬明天以後的日子,又在懼怕。累

她不知道殷殷期盼脫離險境內以後,等待她的會是怎樣一種新的生活。

是幸福的開始,還是另一場可怕的風暴。

昨天,紫珞細細說了在王府裡發生的事,她這才知道,原來半個多月以來,她的日子過的也是驚心動魄——紫珞的王府裡的表現,已讓很多人記住了“凌嵐公主”這個名字。

凌嵐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原來自己的母親謝氏,本名叫謝玉,而非謝環,才知道母親曾與蕭王的母妃誓如水火。

聽到這些事時,她不覺擰起了眉,問過紫珞:“你怎麼知道我母親是謝玉。”

紫珞回道:“是父親說的——他有交代,要是在北滄真遇上什麼麻煩,就把謝玉的名號報出來。這個名字,對於滄帝而言,多多少少是有些影響力的。”

這是藉口。

紫珞沒有說實話。

她知道的,但,沒有點破——既然紫珞刻意瞞着,她再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悶

臨睡前,紫珞又對她說:

“當初我勸你別選蕭王爲婿,你母親是其中一個重要方面。前一代的恩怨,是個死結,你和蕭王最終會不會有好結果,能不能打開這個結,那就得看你自己的本事。我無能爲力。”

凌嵐聽着記在心上,憂思忡忡,如何能入眠。

****

紫珞臥在臨時支起的小榻上,眯着眼,似乎睡着了。

其實她哪裡能睡,腦子亂糟糟的。

沒一絲待嫁的心情,有的只是重重迷雲。

朧月就睡在邊上,她睜着眸子,望着那在半掩半閉的花窗。

山中的夜,很寂靜,有一縷縷涼涼的風吹進來,小燈一明一暗。

隔壁傳來一陣陣的聲響,金賢還沒有睡,正在那裡來回的走動,那又急又促的腳步聲,顯示了他心裡的浮躁。

朧月輕輕碰碰紫珞的香肩:“小姐!”

“嗯?”

“你真的要這麼嫁人嗎?”

“也許會嫁,也許不會……明天再說”

紫珞沒有睜眼,輕輕吁了一口氣。

如果是鳳亦璽,江山對於他而言,比美人更爲重要吧!

可她總覺得那個姓鳳的身上,還藏着爲她所不知道的大玄機。

****

天亮時,金晟已經把整個地宮翻了一個底朝天,除了找到一些糧食,一些水酒,表明這裡曾住過人外,並沒有多大的發現。

一夜未眠,查無所獲,金晟的臉色看起來極度的陰沉。

昨天中午,當他們趕到這裡時,就瞧見左丘和安王府的一個侍衛在廢墟里尋找“凌嵐”、朧月以及安王金賢。

據左丘描述,那個時候,有幾個黑衣客跑出來偷襲,他去追他們,想逮住活口來問話。左丘把他們截住後,正和他們纏在一起,安王的侍衛小虞急急跑過來直嚷安王他們三人掉到機關裡去了。

金晟聽罷,就罵他們是廢物,連這種最簡單的調虎離山之計都沒有看穿。

接着他又問是在哪裡掉入機關的。

左丘將他引到那個破閣。

破閣的地面上,有一大片面積甚是乾淨,金晟可以肯定這便是入口。

可是機關呢?

他在那個破書櫃裡找了好一會兒,有看見一個圓溜溜的嵌在櫃子上的小底盤,滿是灰塵的表面印有人手的印跡。

這是機關。

但是,這個機關,現已完全卡死——有人在底下做了手腳,上面的人已經無法打開它。

事實上,整人地宮機關都已被人人爲破壞,並且還新佈置了重重機關,當金晟從另一處入口進入地宮裡,迎接他的是一波波防不勝防的暗箭來襲。

他帶進來地宮的好些侍衛因此傷了七七八八。

一整晚,他們迷失在地宮裡,直到天快亮的,他終於將整個地宮搜了一個遍,最終來到了“凌嵐”落下去的那個地方。

在那個地方,金晟找到了安王遺落在角落裡的玉佩,以及“凌嵐”隨身戴的金指環。

出得地宮後,金晟下令搜山,同時畫以凌嵐的容貌,挨家挨戶的去問。

近傍晚,有人回報,說是在康山附近有山民在山坳坳裡見過這麼一個女子,後來被一個壯漢給強行帶進距百機山莊不到五里的山羣裡。

也就這時,中午被他派出去打探展蒼行蹤的人也已回來。

來人回稟:展先生昨日帶人來過附近找過安王,至今未曾回城。

金晟聽着眸子一深,顧不得休息,也沒理會手臂上被暗箭擦破的傷,騎馬,命山民引路,往那曲曲繞繞,極難行進的山羣裡飛奔而去。

****

當夕陽斜下,晉北冥再次出現,原以爲他是來送嫁衣的,卻不是,紫珞看到他手上空空如也。

“姑娘,我家主公想見你一面。”

“哦?”

紫珞正坐在桌前,捧着瓷盞吃茶,聞話很意外,笑着說:“不是說不見嗎?怎麼臨時改了主意?”

凌嵐今天的氣色已好了很多,今早起來後,便和紫珞說了好一會兒,一整天,眼底漸露笑意,不再心生緊張懼怕之意,乾淨的臉孔再現了女孩子特有的嬌嫩——

昨日,紫珞仗着“準夫人”的面子,向外頭的人討來熱水和乾淨的衣裳,凌嵐沐浴梳洗,去掉滿身腥羶的怪味,精神勁也就漸漸恢復了過來。

這刻,她聽到紫珞的話,又開始不安。

她怕自己不能平平安安的回去。

“不是,我家主公想跟姑娘說幾句話!暫不見面!”

“哦,這倒是奇了,不是說要見我,怎麼又說暫不見面?”

那人在玩什麼?

晉北冥得體的笑笑,拍拍手,有一婢女自外頭走進來,手上託着一個朱漆小盤,盤中放着一個白玉盆,裝半盆清水,邊上是一塊疊得整齊的黑布。

“這又是什麼意思?”

紫珞站起,看着問:“這黑布,應該是想矇住我的臉,你家主子還是不想我瞧見他長什麼樣是不是?”

晉北冥笑笑,默認。

“那這盆水是用來幹什麼的?”

“回姑娘話,爲防姑娘到時自行拉下黑巾,姑娘在前去見我家主公時,請在這放有軟骨散的的清水裡淨一淨手……姑娘但請放心,我家主公只是想和姑娘說會話……別無他意……”

“我呸,堂堂七尺男兒就這麼怕人看嗎?晉北冥,你家主公根本就是一個孬種……”

金賢實在是聽不下去了,忍不住在邊上冷笑。

被打斷話的晉北冥頓時冷下臉,目光似刀,橫去一眼,那深深一睇,兇悍之極,竟有勃勃殺氣——這人的臉孔真是善變,而說出來的話更是兇狠異常。

“安王,看在姑娘面上,晉某不跟你計較,但若再出言不遜,待會兒,你大可不必回去,晉某立即讓人帶你入地窖,你可以留在這裡慢慢等死!”

金賢聽着,臉孔一下僵住。

他們是殺手,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紫珞連忙衝金賢搖搖頭,示意他別再強出頭,自己則轉身往那婢女跟前一站,閉眼算了算時辰,雙手便往那清水裡浸去……

“小姐……”

朧月緊張的叫一聲。

可她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她的,那好看的眉頓時鎖起來。按捺了一天一夜後,她終於忍不住,惱怒的衝邊上的罪魁禍首瞪去一眼:若不是她,小姐何至於總是受制於人。

凌嵐被這婢女瞪的縮了縮肩:這個朧月對她全無好感。

紫珞未理,只是靜靜的看着自己泡在水裡的手,一陣清涼入骨襲來,不一會兒,雙手便酥軟的再也動不了半分,連提起來的力道都丟失殆盡。

“可以了嗎?”

她回頭問。

晉北冥笑笑點頭,非常欣賞她的冷靜和膽識。

“給姑娘擦擦手,把臉蒙上!”

他低聲吩咐婢女。

不一會兒,紫珞便在婢女的指引下出得門去。

****

屋外靜悄悄的,深呼吸一口中,感覺到的是山林間獨有的空曠和寧靜致遠。

沿着小石子路,婢女牽着她慢慢的往東而去,上臺階下臺階,左繞一圈,右繞一圈,似乎走在什麼陣形裡。

走了一小會兒,有奇異的花香襲鼻,竹子沙沙作響的聲音傳來,山風挺大,夾雜着隱隱約約、極好聽的笛聲,輕快的調子,透着一種安貧樂道的閒適,會讓人自然而然的想到陶淵明。

這地方,感覺像隱士的居處。

紫珞心裡這麼想。

****

“到了!姑娘,小心臺階,主公和我們家主子便在裡頭!您自已進去吧!!”

耳邊,婢女輕輕說了一句,便放開了紫珞的手。

晉北冥守在門口。

紫珞淡一笑,點點頭,雙手無力的被放下。

笛聲驟止,室內一片安靜。

“小雨,你且下去把嫁衣拿到這裡來!”

有個略顯沙啞的聲音,在自己的左手側響起來,來人走路時悄無聲息。

紫珞側耳感覺了一下,心頭一凜,這聲音,是刻意變了聲的,有點熟悉,會是誰?

“是,奴婢這就去準備。奴婢先在這裡恭喜主公,賀喜夫人!”

紫珞跨步往裡面走,聽到“夫人”兩字,一下絆住腳——這裡居然有門坎,她“呀”了一聲,整個兒往裡頭衝去。

“小心!”

一雙溫溫又略顯粗糙的大手扣住她的皓腕,將她拎了起來。

她撲倒在那人懷裡,雙手使不上勁兒,她推不開,只聞到的是一股子悠悠野菊花的氣息,嗯,他剛剛在喝菊花茶,空中滿滿都是這種味道,只是他身上猶爲濃烈。

而那聲線,卻和剛纔那個人不太一樣,很低醇清和。

這兩個人就是婢女嘴裡的主公以及他們的主子。

原來,南詔十三劍暗殺門和旃鳳七殺客的背後,有着兩個來歷不凡的男人。

“謝謝!我已站穩,請放開我!”

不喜歡讓人抱,猶其不喜歡這麼被動的讓一個不知底細的男人抱着。

那人低一笑,當真是很君子的放開了扶在她腰際的手,轉而牽着她往邊上坐下。

紫珞很努力的睜大眼,想看到一些什麼!

不行,看到的是黑濛濛一片。

“你就是主公?”

她低聲問。

“嗯!”

他應的很乾脆,讓人感覺他該是一個磊落至誠的人,只是他的做的這些事,有些讓人不敢恭維。

“聽上去年紀好像是不大!”

紫珞咕噥了一句:“我本以爲被人稱爲主公,一定是上了年紀的人。原來,也有人年紀輕輕就被稱爲主公的,當真是我見識薄淺了!”

邊上,另外一個男人聽了這話,噗哧而笑:“怪不得紫珞姑娘想要親眼見一見,原來是怕嫁個糟老頭呀!”

紫珞轉頭往右邊手聆聽了一會兒,越聽越覺得這聲音耳熟,心思急轉,就像電腦里正在運轉的程序,不斷的搜尋與這聲音相匹配的那個人。

太模糊了,搜索不到。

她微一笑,淡雅而莊端,說:“這是終身大事,我若不能親眼一見,嫁冤了怎麼辦?你們對我是瞭如指掌,我對你們卻是一無所知。換位思考一下,若是你們也會有這樣的顧慮。”

“冤不了!嫁我大哥,紫珞姑娘那是嫁對了!在下可與姑娘打賭,家兄人品出衆,那是打着燈籠也再難找的好夫婿。”

那人笑語侃侃。

“哦?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王婆賣瓜,自賣自誇!”

紫珞微笑的應一句。

“嗯,是不是自誇,日後由你說了算!”

那位主公從容不迫的輕輕的接一句,醇厚的聲音聽上去很舒服。

紫珞覺得挺有意思,這兩個人,聽其談吐,皆是有涵養的人,說話極是風趣,雖說是逼婚,態度卻極爲優雅。

“你要見我?”

她側臉而問,脣色亮亮的,被斜去的晚霞照的極美。

“是!”

“正巧,我也想見你!”

“我知道!”

淡淡的話,隱隱露着笑意,似春風一樣和順。

“既然我們都有事要說,那現在,是你先說,還是我先說?”

“紫珞先說!”

他溫溫的叫她紫珞,很順溜,就好像他們是交往很多年的知已,顯得異樣的親切。

紫珞又一怔,才道:“嗯,那我不客氣了!”

男子又輕輕一笑,似乎在吹茶。

紫珞努力聽着周全的動靜,想了一會兒才道:“你姓鳳是麼?”

男子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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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盞的舉動微一滯,才反問:“北冥說的?嗯,對,我本家姓鳳!”

“是不是雙名爲亦璽,小字喚潤之?”

恬美的聲音在咬出“亦璽”“潤之”之後,有一種扣人心絃的柔軟,風清而云淡,極是閒適。

她淨白的臉孔,紅撲撲的,彎起的脣線,揚着隱約可見的笑。

周圍一陣安靜,連鳥雀的叫聲也靜止了,只有微風輕輕吹拂進來翻動書頁的聲音——他們似乎是驚到了。

一聲悠悠的嘆息揚起來,是紫珞發出來的,含着隱隱的了悟:“果然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我倒不知原來是鳳殿下將我盯上了,怪不得我在蕭王府里老是出狀況。”

“是,我是鳳亦璽。”

男子,不,應該是鳳亦璽靜靜的答了一句,聲音依舊安謐而溫厚,依舊波瀾不驚,聽上去當真有帝家後裔的風範。

紫珞笑笑,問:“有何爲證?”

鳳亦璽答:“我手上有一塊鳳家的傳族家玉——龍玉!”

紫珞知道那塊玉,聽母親提及過,據說每屆的帝王才能佩了它。

也就是說,除了玉璽,它是王的另個像徵。

“我能看看麼?”

“暫不給看!”

“爲什麼?”

“祖訓,非鳳家子嗣不得近身——但等拜過天地,結下親事,亦璽卻可將其中的那枚凰玉送於夫人。再者,現在紫珞蒙着眼睛,也不方便鑑賞!”

紫珞一楞,笑語:“那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冒牌的?”

“紫珞,我若不是鳳亦璽,旃鳳七殺如何肯爲我賣命?”

鳳亦璽對答如流。

紫珞沉默,她曾聽母親說,旃鳳七殺客素來只爲帝主效力。

“其實說來說去,殿下不肯讓我看,皆是因爲不想我知道你長什麼是不是?殿下如此的諱莫高深,身份上應該另有玄機吧!”

鳳亦璽想了想,讚了一句答:“紫珞很聰明!”

“客氣!我想,我若只是一個花瓶,殿下也不會盯着我不放了吧——嗯,也不對,殿下盯着我不放,是因我手上的那些人……你想要重新掌回你母親留下的江山,而我很不湊巧,居然被攪和在這一團亂事裡!”

知道他是鳳亦璽後,紫珞的心情輕鬆不少。

鳳亦璽淡笑,開始反問:“紫珞也在找亦璽?”

“是,這是家母的遺囑。”停了一停,又說:“殿下盯着我不放,自然早知道家母是誰是不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打開窗戶說亮話。”

“嗯,請說!”

“殿下心胸廣大,又身負興復之任,圖的是千秋大業,而紫珞心眼極小,只想過的逍遙自在,殿下與我各有所好,所以,我想和殿下做個交易……”

“願聞其詳!”

紫珞笑笑,沉吟一會兒,才說:“據我所知,鳳亦璽這個人,在旃鳳國的皇室裡,已經不存在。這個孩子,在五歲那年,已經被旃鳳國當今的女皇謀害,死於一場病亂。王陵建於玉樹山上。我不清楚這當中,你的忠僕是如何偷天換日,將你保下來的,但我知道,現在的你站出去說自己是鳳亦璽,這天下的百姓,天下的臣民,會以爲你是瘋子,也不太可能擁護你,所以,殿下若想得回帝位,就必須得到一支強銳的兵馬,朝中大臣的投靠支持,更需要一張能死而復生的詔書。

“紫珞說的極對,請繼續說!”

鳳亦璽又極讚一聲,語氣帶着絲鼓勵與縱容。

紫珞再一笑,又一思,才續道:

“鳳殿下是一個深謀遠慮的人,關於這一點,紫珞已然深刻明白。你若想圖大事,兵馬,自可另外招攬,朝中大臣的支持,你也會另有法子去爭取!

“但是,就算你如何去招攬,如何去爭取先帝的臣子信任你是未死的鳳殿下,總歸難能把人心全都收攏過來,更重要的是你無法以證實自己就是鳳亦璽。哪怕你身邊有旃鳳七殺客,哪怕你手上持着龍玉……

“在你勢力還不可撐天的時候,你的說辭,一大半人會將信將疑,而我手上,正好有你母皇當年留下的詔書。

“那張遺詔,足可證明你鳳殿下尚在人世。一旦詔令現世,殿下便可藉機撥亂反正,成你興國大業!

“現在,我願用這遺詔換我自由之身,同時,可爲殿下引見五虎上將及其後人,以及五大家族中的元老——殿下若能得了這些人的支持,登臨帝位,應是指日而待的事。”

說到這裡時,紫珞停了下來,雖然她看不到什麼,但是她相信,自己這一句句話扔下去,絕對有震撼力。

然而,身邊卻沒有傳來鳳亦璽爽快的答應聲,這人依舊在不疾不慢的吃茶,非常的耐得住性子。

等了一小會兒,他依舊沒有聲音。

急的反是她。

她摒着呼息,忍不住追問了一句:“怎麼樣?”

“並不怎麼樣!比起這些東西,我對紫珞更感興趣!”

鳳亦璽淡淡的道:“紫珞不願下嫁,鳳某卻是仰慕紫珞已久!本來,我還在想,這婚事也許可以拖延一下,待他朝紫珞與我熟稔再舉行,到時也可給你一個周全的大禮。這也正是剛剛我想跟你說的。但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今日依舊如期行禮。紫珞心裡若怨惱,將來閨房內,亦璽定與夫人賠罪。”

紫珞心頭一驚,眉頭大皺,真沒想到會拿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本以爲扔出去就能勝券在握的一番話,反把事情推進了死同。

“殿下何苦逼婚。”

“你當我是卑鄙無恥的小人吧!”

鳳亦璽走近,紫珞感覺到了來自他身上的壓迫,這種凜凜的氣勢,一點也不比金晟遜色。

素手,被他輕輕牽起,他帶着她站起,手撫上她的發,帶着似陌生又似熟悉的氣息,一聲嘆息縈繞在耳邊:

“紫珞,我不想放掉你!失了這次機會,也許我失掉的不僅僅是旃鳳國的天下,更會失掉這最後一點可以拿捏在手上的幸福。

“所以,就請給我一次機會,站到我身側,幫我來中興那破敗不堪的國家。

“紫珞,我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

他的手,撫在頭項上,很溫厚,一捋一捋,極有節奏,言辭極其真摯。

“可那並不是我想要的。鳳殿下,我沒有那麼大的志向!也不喜歡滿手沾滿血腥。”

紫珞的臉孔,微微泛紅,發燙,想避開,又好奇他這種語氣,怎麼就像在跟老朋友說話。

“血腥的事,我來做,你只要陪着我就好……來,你且跟我到裡面去,我讓奴婢給你換衣裳,我們……這就拜堂……”

他很紳士的扶着她往裡屋而去。

這人的力道並不重,可足能將她掌控在手裡。

紫珞不喜歡被他親近,哪怕他對她表現的相當友好。

“你……非得逼我嗎?”

紫珞苦笑,頓着腳步不想跟去,心中卻也知道強不過他。

“這一生,我就逼你這一次!”

“凌嵐是無辜的,你何苦拿她來爲難我!”

“我知道她是無辜,可這也是因爲你,纔將她攪進了這一場是非!”

他淡淡回答,待走到裡間,按着她的肩膀坐下後,才道:

“紫珞,南北大戰本沒有你什麼事,是你自己跳進來把我的計劃全盤弄亂。你說,你是不是該對你做過的事負一點責任。如果你不肯有半分勉強,我並不難你,但是,凌嵐的命,我一定不留了……我這麼做的目的,相信你這麼聰明,應該悟明白了。”

他要的就是南北形勢大亂。

這人懷着天大的政治野心。

而跟一個政治家講人情是講不通的,他們往往會把國家大計放於第一位。

“那枚假玉璽,是你放出去的是不是?也是你讓人害死了龐統是不是?”

“是!”

他回答真是乾脆!

紫珞沉默,背脊上生出一層層涼意。

這個人溫厚的背後,透着跟金晟如出一轍的強勢,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小雨,過來幫夫人梳妝!”

他轉了開頭,淡淡的吩咐着。

聽那口氣,已經再沒有緩和的餘地。

“是!”

婢女應聲過來,他放手,退到邊上。

絲髮被一層層放下,婢女執了梳子要給她梳新娘頭。

紫珞的手動不了,不能揮開別人的親近,但她的身子還可以動,她不動聲色的避開,歪着腦袋想確立那個男人站在那個位置。她依約還可以看到眼前有兩上人站在跟前,一近一遠。

“我還幾個問題要問。”

婢女退到了邊上,大概是受他指示的。

“嗯,你說,我聽着!”

“那天,我在宮裡誤闖湖心洲,是不是你讓人在背後布的局。”

鳳亦璽淡淡應聲:“是!”

紫珞臉一沉,心頭極是不快:“你曾一度想害死我?”

鳳亦璽想想,才道:“你不會死,那時,我就在宮裡!”停了一下,又補上一句:“我怎捨得害你丟了性命。”

紫珞心一凜,微生薄怒,便問:“你若不想害我,爲什麼要算計我?”

“關於這事,以後告訴你!”

他拒絕回答。

好吧,那就換下一個問題。

紫珞壓下心頭的驚與惱,轉而又問:

“君熙身上被人下毒中蠱,是你背後指使的?”

“我只讓人下了一種毒。千年醉已解,你也知道是誰所爲,七星蛇的毒,等回了旃鳳,我便讓人奉上解藥,至於那蝕腦蠱,並非我所爲,但到時,我可以幫忙找人去治君熙!”

很誠懇的口氣,卻是極可怕的用心,讓人不寒而慄——這人好腹黑好腹黑。

“還有,那日在刑司堂上,你是不是也有在場!”

“是!”

“你讓人擄我,全是一早計劃好的?”

“是!”

“那日,你擄走我的後一步計劃是什麼?你是不是想用凌嵐的屍骨補上……”

這一次,他又作了一番思量,才答:“不管你信不信,之前,我並沒有取她性命的打算。”

紫珞一怔:“哦,爲什麼?”

“她是你妹妹!”

“……”

“我若真將她害了,也許這輩子,我與你再無可能!”

他低低的說。

紫珞心頭又一驚,這種口氣充滿了憐惜之意,似乎是對她久慕已久。

“鳳亦璽,你到底是誰?我跟你,以前是認識的是也不是!”

紫珞顏色一正,喝叱,心中分不出是喜是悲,反正滋味驚怪極了。

待續!

更晚了,抱歉!

今天特忙,老闆守邊上,害我偷偷碼字!

下個情節,紫珞和鳳亦璽拜堂,金晟會出現!

明天見!

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8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5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1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9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1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4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3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24禍起,血濺清王府 2蠱亂,怪事又迭起 1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8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3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2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28蠱亂,怪事又迭起 12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7各懷肚腸,是誰意亂又情迷 1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1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24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20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3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23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8爾虞我詐 誰人在棋局 8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9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3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6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6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20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4爾虞我詐 誰人在棋局 7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0(求月票)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5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7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6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7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24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32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8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14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1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5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35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19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2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14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7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5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9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7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8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4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5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37禍起,血濺清王府 10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7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2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7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0洞房怒,層層詭譎重重迷 8蕭王妃日記:心心相映,此情堅如金 4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0各懷肚腸,是誰意亂又情迷 3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40(求月票)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10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0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5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2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9爾虞我詐 誰人在棋局 2蠱亂,怪事又迭起 3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6(求月票)大結局:千年一夢,魂歸北京城 1詔宮夜宴 傾城聘妃天下驚 4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1波瀾起,無奈代嫁入王府 27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16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59 求月票禍起,血濺清王府 5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41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2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7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17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31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58 求月票作壁上觀,爲君納新婦 27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4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1禍起,血濺清王府 5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8禍起,血濺清王府 4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8溫情脈脈 淚問再見可有期18宮宴 生死懸於一線 27爾虞我詐 誰人在棋局 5蠱亂,怪事又迭起 12珠胎劫 愛恨從此休 12蠱亂,怪事又迭起 11弄假成真,此情悠悠歸何處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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