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我見你相貌堂堂,出生必不凡。”突然間,一位卦師拉着王淨說道。
王淨回頭看他,只見他相貌清瘦,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氣,憐他也是個讀書之人,聯想到幹奶奶講到的顯赫家境,便答話道:“先生你算錯了,我祖上不過是貴人家的奴僕罷了!”
那算命先生看了王淨一眼,搖了搖頭:“公子,你相貌貴不可言,將來必成大器!”
“承你貴言,我若金榜提名,便來此地謝你!”王淨說道。
“好,三日之後公榜,老朽便在此處恭迎公子高中,公子若中了,要到醉仙樓請我吃頓飯!”
“哈哈哈,好說好說,後會有期!”王淨抱拳說道。
三日之後公榜,皇上親自揭榜,王淨果然高中狀元,他欣喜萬分。
皇上說道:“自朕登基以來,北方止戰,百姓安居樂業,朕欲讓百姓生活更加富足,卻苦無良策,今朕閱讀王淨的文章,茅塞頓開,先行仁政減租,再於淡季徵用勞力修路,則可開通貿易,民強國富也!”
“皇上,減租之事牽一動百,臣擔心若敵人洞悉我國庫虧空,乘機發動戰爭,則江山岌岌可危啊,何況這王淨來歷不明,大有可疑,望皇上三思而後行啊!”掌管國庫的官員急急說道。
“望皇上三思啊!”緊接着一衆官員皆跪倒了。
那皇帝見此情形,便朝着一旁的宰相尹劍望去。
“劉大人,本官問你,若不減租,若一年不收租,會如何?”尹劍見到兒子被問住了,便問道。
“尹大人,現在國庫基本由租金維持,地方官員的收入也靠這租金。所以,如果不收稅,則國庫便要虧空啊!”
“如此說來,國家只有農稅這一項收入了?”
“不完全是,還有一些商人的稅收,但是比起農稅來,實在是太少了!”
“若租金不減,洞用國庫請民修路如何呢?”尹劍問道。
“貿易之路,工程浩大,若是十餘年建成,國庫倒也不成問題!”
“十年?太久了。”皇帝不滿地說道。
“若抓緊一些,三五載也不是沒問題,只是百姓以種地爲主,臣擔心不能全心修路而有耽誤。”
“你們這羣廢物,這樣也不行,那樣也不行,那要如何才能行得通?”皇上始道。
“皇上請息怒,臣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劉大人。”那王淨在一旁說道。
“你問吧!”
“劉大人,請問東臺國百姓多少?”
“我們東臺國民強國盛,不下於千萬人。”
“那官員呢?”
“大到朝庭,中至州府,小至村寨,總不下於十萬人吧!”
“如此說來,我們現在國家是一百個百姓養一個官員了。”
“正是!”
“劉大人,敢再問一句,官員富足,還是百姓富足?”
“各在其位,各施其責,各有其樂。”
“劉大人說得好!百姓自得其樂,若逢災年,則官員苦還是百姓苦?”
“所謂禍福無常,這天災人禍之事如何能預料?老天若是降災,管你是天子貴族還是黎民百姓,一樣會降臨!”
“大人此言差矣,若逢災年,老百姓不僅收入無望,還要交租,實在是苦不堪言!百姓衆多,國庫實無力救助,他們只能活活餓死!但是官員自有國庫庇佑,所以一到災年,餓死的總是百姓!”
一旁的皇帝點了點頭,問道:“王淨,你有何妙計?”
“國家要真正的強盛,就必須是百姓也富足!貿易通達,則百姓富足,剛纔劉大人說了,一百名百姓養一個官員,若百姓減租,官員雖暫時收入減少,但是貿易通達之後,國庫又有了商貿的收入,必會更加富強!”
“好,說得好,朕就將這修路的大任交給王淨你去推行,限你在三年之內,修通大道達到七星國,朕要親自寫信給七星王,讓他要打通塞北要道,以後我們還要走出七星國,和國外人士通貿易!”
“皇上聖明!”
“王淨,我聽說你從小便隨父母流離到了七星國?”皇上設宴款待新科狀元,舉着酒杯問道。
“回皇上,臣自幼便出生在風起族,由爹教授我武功,乾孃教我識字和道理。”
“乾孃?看來你這個乾孃倒是個女中豪傑!”
“不過是個普通婦人罷了!娘說她出生在
到了東臺,就是你的家了,
王淨就這樣領了命開始修路了!
他先將奶奶交給他的舊衣服送到了京都節度使大人處,王大人一眼認出這是先皇后之物,當下大驚,又翻看衣領處,不像是暗藏了什麼信件的樣子,只有衣裳的內襟處有一串數字:“三五,七六,八四,五三……”不知其意,便趕緊招來王淨。
“下官參見王大人。”王淨跪道。
“狀元快快請起,這件衣裳,如何在你之處?”王敏政是先皇后的心腹,先帝駕崩之後,新帝登基,一些先帝重用之臣均遭到貶官或者擱置,王敏政也未能置身事外,所幸他一直對當時尚是太子的新帝十分照顧,所以新皇帝賣了個面子給他,讓他掛着官職在家享福,俸祿分文不少。
“大人還認得這衣裳,太好了,奶奶說,只要問大人,還記得《三字經》嗎,大人便會與舅孫相見!”
“舅孫?”
“舅爺爺,我奶奶這些年在外,可掛念您了!”王淨跪倒在地說道。
“快起來,快起來。”王敏政扶起王淨來,一面心想:這前朝皇后到底唱的是哪出啊?《三字經》,什麼意思呢?她是不是在提醒自己什麼呢?王敏政望向,莫不是,當下翻出書櫃裡的三字經,對着那衣裳上的數字看了起來。
原來這是前朝皇后留給王敏政的一封密碼信,上面說明了王淨的真實身份,請王敏政暗中幫他在宮中拿權。
現在宮中盛傳皇帝並非先皇親生,尹劍纔是他的親生父親,宮中一些勢力蠢蠢欲動,那尹劍倒也不是省油的燈,佈置了一個東廠,專門對付那些有異心的人,王淨尚且年幼,初入宮中,不知這些深淺,還道是東臺皇宮十分昌明。又見皇帝採納了自己修路的建議,便更是覺得皇帝賢明,絲毫不知道他不過是尹劍的一個傀儡,這件事情能辦妥,不過是尹劍也贊成修路罷了。
王敏政弄明白了王淨的身份,便讓下人送來茶點,和他一起品茶攀談,知道皇帝派他去主持修路,可以窺見皇帝對其的器重,看來皇帝並不清楚他的身份!此事本是利國利民的大好事,若王淨能因此奪得民心,將來也不是沒機會推倒皇帝,如此一想,王敏政便說道:“狀元來我府上之事,不知是否外泄?”
“噢,我本來明天就要離京去修路了,想起奶奶的託付纔到此來的,未曾通知任何人。”
“甚好,甚好,若有人問及,狀元只須說是老朽仰慕你的才學請你來就是了,我們之間的關係,還是不要外泄的好。”
王淨聽到此處,心裡頗有點不服氣,難不成這舅爺爺,還在怪奶奶的事丟了自己的臉,所以便不欲與自己相認嗎?
看着王淨一臉疑惑的樣子,王敏政大人便說道:“自先皇崩逝,老朽便不再受到皇帝重用,老朽是擔心和狀元走得太近,反被那些奸詐小人造謠生事,影響了狀元的前程!”
“舅爺爺言重了!”
王淨前腳一踏出門,王敏政便馬上親自磨墨,寫了幾封信讓信鴿送了出去。
原來國家自新帝登基,地方官員多換成了尹劍的心腹,那些被貶甚至被削的老官員,畢竟還保留着關係網,王敏政的信讓這些人看到了希望,他們在暗處團結了起來,悄然保護着修路的順利進行,
而王淨既是先帝后裔,又是新科狀元,是新帝親自派來的修路大使,各地官員明白皇帝此次建路的決心之大,亦都明白建路雖然得三年勒緊褲帶,但是以後貿易通達,收取的過路費還有商人的利稅,那以後的收入可是大大增加啊,於是也極力配合王淨修路。
這東臺國自建國以來最浩大的工程,就這樣展開了。
當時宮中推行的新政也不少,但是都因爲有那些遺老們的反對而重重受阻,血腥制壓也不在少數,此次修路,尹劍亦預料會有些麻煩,卻是沒想到一切如此順利!
祥皇大悅,認爲王淨是可造之材!
宰相尹劍則內心不滿,儘管安排在王淨身邊的奸細表示他並未接見不該接見的人,但尹劍仍然心存疑惑。
隨着王淨在民間的聲望越來越高,尹劍對其也越來越警惕,他開始思考暗殺的計劃,只是苦於工期尚未完成,又擔心殺掉王淨之事被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利用,拉攏民心來討伐皇宮,便一直未成形。
隨着工程越來越接近尾聲,尹劍越發心急,這日接到單于星的信件,稱七星國工程已近尾聲,詢問東臺國工程如何,他一拍大腿:“我怎麼沒想到這個辦法呢?”
當即秘信單于星,稱修路大使王淨收受賄賂,請他將其誅殺在七星國境內!
王淨與父母一別三年,雖不時有信件送往七星國,但隨着工程越來越接近七星國,思親之情也越發濃了,這天工程峻工,七星國王設宴款待他,他卻策馬揚鞭,見親人去了。
單于星設宴是假,幫祥皇了卻心腹大患是真,卻不料宴席之上,那王淨竟然沒來!
七星國一向仰仗東臺國,失蹤皇后是前東臺皇之女,現在宮中太子之母瑤琪既是祥皇之姐,又是當今皇后的表姐,兩國之間息息相關,自然不可能走了漏了,當下便親自帶兵去追查王淨。
一入風起族,見當地居民拜皇后廟,那廟內所供之人,正是自
己朝思暮想的月後,單于星當下跪了下來:“王后,你到底在哪,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好辛苦?”
擡眼望去,那月後眯縫着一雙慈目,不言不語。
出得廟來,打聽到王淨一家人的住處,單于星便帶兵前往。
一衆士兵將民房團團圍住,並放聲道:“裡面的人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趕緊把王淨交出來,便饒你們不死?”
“什麼人要捉拿我?”王淨不解地問道。
王通達說聲:“淨兒,帶着小姐他們走秘道出去!”便要走出屋來,王淨拉住了他:“爹,官兵們要見的是我,還是我出去吧,你好好保護娘和乾孃他們!”
“不行!現在這個時候,你的周全纔是最重要的!”
外面的士兵見到沒有動靜,開始放箭,箭聲四起,轉眼間,屋牆上掛滿了箭。
“蘇世賢這個狗東西,淨兒給他修好了路,他竟然派人暗殺我們,淨兒,事不宜遲,我們快逃吧!”前朝皇后說道。
“快走!”王通達大叫一聲,將衆人推入地下室,又關上了門,一個人推開了屋內。
頓時,所有的箭都朝他射來,王通達的眼前飛舞起了無數的櫻花,慕妤公主,踏着櫻花朝他走來,他微笑着伸出手去, 叫一聲:“公主!”卻噴出一口鮮血,倒在了地上。
“住手!”單于星看見出門的是王通達,但是,他的叫喊聲已經太遲了。
“見人便放箭!”的命令是他親自下的,但是他卻沒想到出來的竟然是自己苦尋多年未果的王后近侍王通達。
王淨,單于淨……
他突然間明白了,自己要殺的人,竟是自己的兒子!!!
月後帶着他出逃,隱姓埋名,孩子便跟着王通達姓了。
他的心中,既懊惱,又慶幸,他簡直不敢想象,如果出來的不是王通達而是王淨,那就是自己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
“王后!”單于星大叫一聲衝進了屋子。
那些士兵看着大王失魂落魄的樣子,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怎麼辦纔好!
單于星進到屋裡,卻沒有看見一個人,他找到了月後的房間,憑着聞到的那股氣息,他知道這便是月後的房間,看在裡面的陳設,他撫摸着梳妝檯上的一把梳子,想象她早起梳妝的模樣,不由得流下眼淚。
“王后,原來你一直留在七星國,近在咫尺,本王卻一直不知道!”
單于星悲痛萬分,帶着士兵搜索多時,終於發現了秘道,但此時四人已經離開秘道,到達了安全之處!
“娘,我立下了汗馬功勞,爲何皇帝卻要殺我?”坐在馬車之上,王淨不解地問道。
“孩子,你沒有錯,只是蘇世賢這狗皇帝沒有度量,你功高蓋主,他便對你痛下殺手!”
“百合,事已至此,你就將一切真相都告訴淨兒吧!”老王后說道。
“真相?”王淨大爲不解。
“沒錯,是有關你的身世。孩子,其實,我不是你的娘。”百合說道。
“那我娘在哪裡?”王淨抓住百合的手激動地問道。
百合眼睛望向月後。
王淨楞了:“乾孃,你說乾孃纔是我的親孃?”
百合點了點頭,眼中溢出淚水,月後早已淚流滿面。
“怎麼會這樣?乾孃怎麼會是我的親孃,那我爹呢?”
“你爹他,你爹是……”月後咬着脣,卻怎麼也說不出單于星的名字,這些年,和他之間,音訊全無,已經陌生得好像從來未曾相識過一般。
“我明白了,我爹一定是個無情無義的傢伙!娘,你放心,兒子一定會對你敬孝道!”王淨說道。
“不!你爹他不是無情無義,只是娘爲了你不參與到七星國與東臺國的政事之中,才做出了帶你出走的決定,本想着你平安地度過一生,可誰曾想現在又發生這麼多事情,爲娘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到底對不對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爹到底是誰?”王淨被月後的一席話弄糊塗了。
“你爹是七星國大王單于星,你娘是東臺國的慕妤公主,你外公去世之後,你舅舅卻對外婆痛下殺手,所以外婆才與你娘會合,隱居到了東臺國。”東臺國前朝皇后說道。
“舅舅,您不是說王敏政大人是我舅爺爺嗎?怎麼現在皇上又成了我舅舅?”王淨不解地問道。
“此事說來話長,你舅舅之母蘇貴妃,因我而死,所以他懷恨在心,當上了皇帝之後便要剷除我們!而你父親的雲貴妃,蘇貴妃曾對她有知遇之恩,所以,你舅舅一登基,雲貴妃便也得寵,我們便一起遭了殃。”
“你是說,雲貴妃和舅舅一起,要殘害我們一家人,所以您和乾孃便帶着我隱居在這裡,我爹和我娘,不過是你們的侍衛和宮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