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穆太后還是冷淡淡的說道:“皇后此言有理,你們也都聽着,舊年已去,新年你們後宮最大的任務,就是爲皇上添子,爲哀家添孫,也是爲北翼江山添福,這個艱鉅而重大的任務,哀家不希望被任何人忽視,否則哀家也只能重新開啓選秀之門。”
“太后教誨的極是,可惜這孕育之事,也非全憑單方面,所以臣妾們是有苦難言啊!”坐在下座的周氏,頗爲感慨的說道。
“可不是嘛!”另一名對坐的妃嬪,也跟着摻和道:“皇上後宮本就不多,可皇上偏偏獨寵一人,讓咱們這些姐妹日夜獨守空房,臣妾就是有心想爲北翼添福,恐怕也是有心無力呀!”
穆太后冷色一冷,她相信,後宮遲遲沒有皇嗣的喜訊,多半都是百里星辰個人的原因,因爲他忘不了那個女人,即便是有個相同名字的靈雲在旁替代,他依舊是不能擱淺那份情感,所以這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既然有人當衆抱怨,穆太后身爲六宮之首,她自然要做出表態,於是她又說道:“皇上這邊,哀家相信皇上自有分寸,即新年開始,皇上每晚進行翻牌侍寢,除每月初一,五,十五,三十,即節假時,必須陪在正宮殿裡,其餘晚上,一律翻牌臨幸各宮。”
百里星辰驚詫的看向穆太后,以及靈雲也看了過去,對於獨寵的她而言,這個結果,無疑就是對她當頭一棒,甚至還要不利。
“一、五、十五、三十。”千頌兒一個一個手指頭在算着,忽然她苦惱沮喪的說道:“這麼多天啊!”
看似很是不情願的她,其實內心卻完全相反,她心裡暗自盤算着,一個月裡,她至少有四天可以看到百里星辰,對於這個偌大的皇宮而言,她的真的很滿足。
百里星辰先是被穆太后突襲一棒,緊接着又是被千頌兒排斥,他面色可想有多麼難看。
年宴在融洽的氣氛中進行着,歡歌熱舞,詩詞對唱,戲曲精湛,讓人都沉浸在一場隨心所欲的氣氛中。
中場時,已經進如氣氛的高-潮點,早已有人出來進去,這時隨着氣氛的膨脹,衆人都陸陸續續進出不斷。
烏雲籠罩的夜色,雪花飛舞在昏暗的燈光下,漆黑的夜色中,一名女子低沉陰冷的音聲傳來,“相爺隱瞞小姐活着的消息,敢問相爺何意?”
“這件事說來話長,本相日後會給你一個解釋,當務之急,我們要先除掉禍害。”
“既然是禍害,相爺爲何不早下手?難不成相爺真的以爲,這座深宮纔是死人的地方嗎?”
“當初翼城幾乎人人皆知,相府小姐被人暗殺,最終死裡逃生的事情,你讓本相怎麼再動手!”
“那相爺可查明瞭,禍害爲何會活着?”
“這件事本相倒還想問你。”男子語氣明顯不太愉悅的說道:“你當初明明說是親眼所見,她被打下無底懸崖,爲什麼事隔數日,她卻死而復生?”
“怎麼?難道相爺懷疑我包庇一個勁敵?”女子語氣中帶着不悅和冷意。
“本相當然不是懷疑你,但當時參與追殺的人,會不會有內鬼?”
“絕不可能。”女子堅定的口吻,“當時那些黑衣人,早在途中,已被滅口,且屍體全部扔在崖底,如若相爺不信,大可以派人去查證。”
“那你這段時間中,是否發現她有何異常,比如會不會記得那場暗殺?”
“這個相爺應該比我更清楚纔是,我可是剛回到宮裡。”
“據本相派人時刻觀察,並未發現她有何變化,除了癡傻,幾乎沒有絲毫從前的記憶。”
“難道也排除她是裝瘋賣傻嗎?”
漆黑的夜色,恢復原有的寂靜,但只是片刻,男子的音聲又傳來,“不管她是真傻還是假傻,你都必須處處提防,最好早點拿到禁軍令牌,否則我們永遠不能高枕無憂。”
“這點我比你着急,只是皇上對我還不夠信任,所以不可操之過急。”
“洛羽已經被封在朝中當差,機會恰當時,可以提拔他做三軍少將,這個還需靠你來點化。”
“這個我知道。”女子隨後的音聲問道:“對了,飛揚怎麼沒有進宮?”
“他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就留在府上了。”
不等女子再言語,一個急速的腳步聲,引起男子低沉的斥道:“什麼人?”
“爹,是我。”只見千洛羽走了過來,他下意識的看了看四周,隨即又說道:“爹,楊家已經獻上了一齣戲曲,接下來該輪到您了。”
千尋南懸着的一顆心,這才稍稍平復,“爲父這就進去,你隨後再進來。”
千尋南留下話語,便急匆匆的離開。
千洛羽又看了看寂靜的四處,以他對自己父親的瞭解,這裡絕不會是他一個人,所以對着夜色,他低沉冷冷的說了一句,“出來吧。”
靈雲大大方方的從暗處走了出來,燈光下的一張絕色,沒有絲毫表情,冷的宛如飄漫的雪花,猶如冰窟中的冷豔罌粟。
長達數月不見,那種陌生的感覺,讓千洛羽不敢再去直視,她冷豔的眼神,再也看不到,曾經那雙溫柔動人的神韻,傾國的絕色,再也不是他記憶的純美。
靈雲不想從千洛羽眼神看到他的癡情,所以她冷漠的轉身,卻被千洛羽一把抓住。
“千少保自重。”靈雲沒有回頭,只是從清脆的咽喉中,吐出冰冷無情的話語。
“數月不見,沒想到你已經高高在上的雲妃了。”千洛羽沒有鬆手,而是走在她面前,看着她高高在上的氣勢,一臉黯然笑道。
“難道千少保不該爲本宮的今天高興嗎?”靈雲不高不低的語氣,嘴角勾勒着一抹弧度,絕美的臉上,卻沒有笑意,而是陰冷的冷豔。
“高興!”千洛羽無奈一笑,依舊是一臉黯然的說道:“我當然爲你高興,只是深宮不比外面,你自己要多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