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暖大地,日光照射身上帶來溫暖的氣息。
然,此時此刻江富平卻莫名覺得江寧短短的一番話讓他感受到寒冬臘月時節的寒冷,不,比那個時候更加冷!
趕出村子!
她怎麼可以,怎麼敢?
江富平又怕又氣,看向江寧的眼神更是止不住的憤恨和後悔。
早知有今日,當初他絕對不會爲了勞什五十兩銀子把她給嫁出去,否則現在的她還是江家女,不由着他拿捏?
真是該死!
江富平陰沉着一張臉,宛如一條毒蛇般的盯着江寧。
江寧壓根就不懼他的眼神,反倒是察覺到他的悔意覺得有些好笑。
可惜,他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真正的江家女早在他用鞭子威脅她嫁給蕭家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徹底的死了!
一時間,氣氛變得有些僵硬。
不過很快一道熟悉的聲音便打破了這裡凝滯的氛圍。
“都圍在一起做什麼?”
衆人齊齊側眸望去,一眼就瞧見歷永春冷着一張臉快步走來,而在他的身後跟來的竟是蕭家人。
江寧看到歷永春的到來並不意外,反倒是看見了蕭晟,眼睛微微一亮,快步走上前,有些驚喜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有戲看,怎能不來?”
蕭晟噙着溫潤的笑容望着她,十分熟稔的伸出手。
江寧不明所以的把小手放上去,下一秒就直接被一股溫暖被包裹住,微微一怔,下意識的看過去,對上的仍舊是蕭晟那雙溫柔且含着笑意的眼眸。
這……誰頂得住?
幾乎是本能,她回敬了一個燦爛的笑容,二人攜手來到歷永春面前。
在他們到來之前,顧平川已經將事情經過簡略的告訴了歷永春。
只見歷永春的臉又沉下幾分,狠厲的瞪向江富平一家人。
“江富平,你們是真打算滾出小莊村嗎?”
江富平一驚,顧不上其他連忙解釋道:“里正,冤枉啊,這事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歷永春冷哼一聲,指着依舊在地上坐着卻不敢再吱聲的江明,氣憤道,“你是他老子,你不知道,那我知道?”
在場的人誰不知歷永春的性子一向是沒的說的,平日裡一些小打小鬧捅到他面前的時候,他都能夠好生教訓,全然不會大吼大叫。
哦,對了,上一回兒這麼生氣,好像也是因爲江富平一家子作死來着。
有小心思的村民都不着痕跡的往後面推了幾步……
江富平也看出來歷永春是真的生氣了,也正因爲此,他越發覺得冤枉。
“里正,這事我是真不知道。”江富平蒼白無力的解釋着。
可惜,歷永春就冷着一張臉看着他,全然不信的樣子。
江富平見狀,心底堵着一口鬱氣,再也控制不住,大步朝着江明走過去,二話不說就狠戾的往他身上踹了一腳。
本就因被蛇咬而疼的半死的江明,這會又被狠狠踢了一腳,止不住的哀嚎一聲去,立馬看過去,大聲吼道:“爹,你幹什麼啊?”
江富平咬牙切齒的瞪着他怒道:“還有臉問我幹什麼,你個混賬,自己幹了什麼,老實交代。”
“我哪有幹什麼啊?”江明下意識的反駁。
江富平見他還不說實話,再次狠狠的踢了一腳過去,低聲喝道:“混賬玩意,是不是非得讓咱一家人都被趕出村去,你才說實話?”
“趕……趕出村?”
很顯然江明並沒有把江寧的威脅放在心上,但是現在就連江富平都說這話了,那就不由得他在意了。
要知道江明腦子雖不靈光,但是也不是個傻子,很清楚要是被趕出村的話,一家子怕是連個落腳地都沒有,到時候喝西北風啊?
這要是大熱天的倒還好,可眼下這才三月裡,看似暖和了,實則早晚都冷的要命。
他胡思亂想了一通,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隨後,他偷偷摸摸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江雨。
江雨恰好也在看他,兩人的視線相撞。
一瞬間,江雨感覺到一絲不安。
這小子該不會想出賣她吧?
正想着,江明就已經開了口……
聽着江明的話,江雨只覺得一顆心一點一點的往下沉,腳下更是下意識的往後退,恨不得退到衆人看不到的地方。
她不要再進大牢了,絕對不要!
江雨作勢就要跑!
然,還不等她動作,手腕就被人給鉗住了。
“江雨,你跑什麼!”
“我……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江雨尖叫一聲,一把推開抓住她的林寡婦,緊接着就像是瘋了一樣的蹲在地上抱着腦袋,大吼大叫。
我靠!
什麼情況?
莫說江寧和村民們了,就連江家人也都愣住了。
大夥兒在江明的交代下,已經知道這些毒蛇都是江雨找到村子裡的眼瘸張幫忙抓的,然後用布袋裝上,趁着大夥兒都瞧不見的時候偷偷扔到地裡和果林。
其實,之前他們也來過一次果林,埋了不少蛇蟲鼠蟻,但是江雨爲了保險起見讓江明過來瞧瞧,豈料他找不到那個土坑了,無奈之下就把身上帶來的蛇全部倒在果林裡。
他本意是倒完就裝作無意中路過碰到這些蛇,然後大喊大叫把人引來。
誰曾想他剛做完壞事,江寧就帶着村裡人過來了,嚇得他只好偷偷摸摸的離開。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離開就被江寧看見了,並且抓出來了。
至於後面的事大家都知道了。
衆人在得知幕後指使者是江雨的時候一個個都驚掉了下巴。
但是,眼下大夥兒看着江雨這副德行,一個個罵人的話都嚥了回去。
畢竟,在這個世間不論是誰都會更加偏袒弱者。
很顯然,江雨現在就是弱者。
林寡婦因爲剛剛抓住了江雨還挺高興的,這會又看到她這樣,一時心軟,有些尷尬的回過頭看向江寧。
“寧丫頭,你看這丫頭……要不算了吧,左右也沒出什麼事。”
江寧微微抿脣,沒有的回答,但是臉上的抗拒卻十分明顯。
“寧丫頭……”
“林嬸子,柱子叔現在可還躺在牀上。”江寧淡淡的說了一個事實,緊接着又瞥向顧平川用樹杈鉗着的那條小花蛇,臉色再往下沉了片刻,冷聲道,“還有毒蛇,難道嬸子忘了昨日的老黃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