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連長！”
對方應該也看到他了，沒去人武部的大院。
來到縣委大院下來了。
高林下了車子，拍了拍脖子上的雪，笑道：“沒想到下午下的這麼大啊！你回來這麼早？”
楊小樂笑了笑：“嗯，下午就開始下雪了，感覺不對勁就趕快回來了。”
“嗯，走吧，回宿舍去。”
高林笑着招呼了一下，兩人向着隔壁的人武部走去。
一邊走，一邊問道：“你這邊完成的怎麼樣了？我這邊就剩下最後一個公社沒去了。還有兩個人。”
楊小樂點點頭：“我也只剩下一個了。”
他的速度要比高林快。
自己的任務都完成了，現在是幫高林完成他的任務。
高林笑道：“你比我的還快啊！不過明天出去的時候，記得注意安全，下雪了，路上不是很好走。明天要是還下雪的話就不出去了，先和人武部的同志們先篩選一下，反正還有幾天。正好把縣城的知青也審覈一下。”
“行啊！到時候看情況。”
兩人說着話，重新回到了宿舍。
回到宿舍裡，楊小樂對着他說道：“我也剛到沒一會，炕還沒燒，我去領點煤。”
現在已經到了十二月，供暖已經啓動了。
不過他們白天不在，自然也就不燒炕。
高林嗯了一聲：“好，你去弄，我把資料彙總一下。”
楊小樂見狀從屋裡拿了一個可以拎着的鐵筒，直接離開了屋裡，去領了一些煤炭。
又在鍋爐房裡鏟了一些燒紅的煤炭回來。
回來以後，拿着鐵鏟子，將燒紅的煤先放進去。
然後拿着錘子在屋裡敲的當當響。
將大的煤塊敲碎，覆蓋在燒紅的煤炭上，關上爐口。
過來倒熱水洗洗手。
這才重新走過來，給高林遞了一根菸。
高林見狀笑道：“你今天應該是去你弟弟那邊的公社吧，去看你弟弟了沒？”
楊小樂去哪裡，他自然是知道的。
特地給他分了那個公社。
就是讓他能去探親。
楊小樂坐在旁邊抽了一根菸，笑道：“嗯，去了一趟，沒聊多久，看下雪了我就回來了。人在這裡還好就行了。”
高林嗯了一聲，笑道：“你弟弟怎麼想的，這麼好的機會，讓他當兵都不願意去。”
來這裡這麼多天了，自然會聊到這個事情。
楊小樂自然也解釋過。
見他重新提起，楊小樂便笑道：“隨便他吧！老人家說過，廣闊的天地大有可爲，他想在這裡乾點事情，就隨便他了。”
隨後問道：“對了，高連長，如果定兵那天，發現有人有問題，是不是就會錯過這個機會？”
高林嗯了一聲。
“差不多吧！定兵是10號定兵，11號發通知，如果有問題，那就需要調查一下，調查需要時間，哪怕事後調查清楚了，基本上也會錯過這次的機會。”
說完，提醒道：“如果有發現問題，那就早點提出來。”
楊小樂聞言嗯了一聲。
隨後沒有再說什麼了。
何靜雅他是不可能帶着的，他自認爲自己不是個壞人，但也不是什麼好人。
何靜雅的做法，讓他帶着對方去部隊，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感覺鬧心。
至於以後有沒有機會，那他就不管了。
反正別來他的連隊就行了。
高林見狀也沒說什麼，埋頭幹活去了。
晚上兩人去食堂吃飯。
……
夜裡，雪就停了下來，但是到了第二天早上又下起了小雪。
翌日，楊小樂兩人起牀，打開房門院子裡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
不過積雪不是很厚。
大概也就四五公分左右。
院子裡的水龍頭都凍住了。
這對他們來說已經是非常常見的事情了，弄了點積雪和熱水簡單洗漱了一下。
去食堂吃了早飯後，鑑於還在下雪，沒有再去鄉下。
兩人開始對城裡爲數不多的幾個人開始進行審覈。
之所以城裡放在最後，自然也是擔心天氣的問題。
高林看了看天，說道：“還在下雪，還是先去知青辦吧！就在縣委大院裡，距離近一些。生產隊的等過兩天再說，應該不會一直下。”
楊小樂見狀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兩人一起去了縣委這邊。
來到地方，知青辦公室主任姓宋，知青領導小組副組長兼知青辦公室主任。
同時也是縣隔委會副主任。
楊小樂自然知道是誰。
就是這次自己的目標。
來到地方以後，負責的是一個姓孫的辦公室副主任，畢竟宋副主任是縣隔委會副主任，有很多自己的事情。
現在各個科室都是主任，副主任。
例如人武部，這是人武部隔委會主任，以前還叫部長，現在統稱主任，只不過是前面的前綴不一樣而已。
孫副主任看到兩人過來自然也是客氣的招待了一下。
聽到他們的來意，便笑着招呼了一聲：“小樑，帶兩位同志去會議室那邊，讓我們的同志都過來一趟。”
辦公室裡一個戴着眼鏡的青年聞言答應了下來：“好，孫主任。我這就去叫。兩位同志，跟我過來吧！”
高林兩人見狀跟着過去了。
辦公室裡的人也是好奇的看着。
何靜雅看到兩人也是有些緊張，能不能通過，可就看這兩個人的了。
心裡也是一陣的高興。
應該問題不大。
“何靜雅，你過來一趟。”
聽到叫聲，趕忙答應了下來，快速的向着會議室走去。
來到門口，整理一下衣服，忐忑的走了進去。
“何靜雅同志，這兩位就是帶兵幹部，他們有些事情要詢問你一下。好好表現，我先出去了。”
樑幹事說了一下，便離開了房間。
何靜雅進來以後，忐忑的看着兩人：“兩位首長，我就是何靜雅。”
高林見狀笑道：“嗯，何靜雅同志，你也別緊張，我們就是過來了解一下情況。坐吧。”
“哎，好！”
何靜雅見狀這才坐在了椅子上。
高林見狀這才例行公事的去詢問了一些情況。
詢問也不是很多，相當於談心，自然是思想狀態爲主。
當高林詢問有沒有結婚，有沒有談對象，如果談對象了，有沒有跟彙報的時候。
對方居然說沒談對象。
這讓楊小樂眉毛挑了挑，看來事情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啊！
沒說什麼，安靜的聽着，順便在那裡登記。
二十來分鐘以後，詢問結束，又換了一個人。
知青辦沒幾個人。
其他的是在別地方住。
接下來自然是要問問同事們的意見，問問這些人平日的表現，不止這些，還有大院裡的人也要問。
等辦公室裡的人都問完了以後。
房門關上，就剩下兩個人以後，楊小樂這纔開口。
“高連長，第一個問的何靜雅有些問題。”
高林正在看剛剛記錄的東西，聞言了一下。
隨手翻看了一下記錄。
見楊小樂在男女關係上打了問號，便問道：“什麼意思？她男女關係有問題？”
楊小樂聞言嗯了一聲：“是啊！我聽說，她在和知青辦主任的兒子，宋景明，兩個人在談對象。”
這種調查，只會調查配偶，不會調查對象。
哪怕何靜雅有對象，說出來也不會去調查他的對象。
但是這事情不能隱瞞。
高林聞言琢磨了一下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楊小樂見狀便說道：“我今天不是在縣委大院的傳達室那邊嗎？和陳師傅聊天的時候，正好碰都宋景明開車回來，就隨口問了一句，他說的。你可以一會去問問。”
這話，讓高林皺着眉頭。
輕輕頷首：“好，我知道，一會我去問問。”
楊小樂見狀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
高林簡單的翻看了一下記錄，見沒什麼大的問題便站了起來：“那行，我們走吧！去找其他人。”
出來以後，和知青辦的副主任打了個招呼便離開了這裡。
出來以後，直奔傳達室。
高林便詢問了一下情況。
傳達室的陳大爺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如實的說了出來：“我也就是聽說的，具體是不是很清楚，這個你要問他們自己！”
高林見狀皺着眉頭。
看來不是楊小樂亂說的。
隨後笑道：“好，謝謝了，我們再去別的地方，就不耽誤您工作了。”
給對方遞了一根菸，這才離開了這裡。
出來以後，去找了司機班這邊。
找到了宋景明。
對方正在屋裡看語錄，聽到有人找他，好奇的走了出來。
看到兩人，笑道：“高連長，你們找我？”
他自然見過兩人。
高林嗯了一聲：“是啊！有些事情想要找你瞭解一下情況。能不能找個地方單獨說。”
畢竟這關係到女生的聲譽。
宋景明笑着答應了下來：“好啊！那去隔壁吧！那邊沒人。”
隨後帶人去了隔壁。
這是一間空的房子，裡面連張桌子都沒有。
過來以後，房門關上。
宋景明客氣道：“高連長，這也沒個桌子，只能將就一下了要不我們去其他的會議室，或者接待室都行。”
高林笑着搖了搖頭：“不用了。就簡單的問一些情況就好了。”
“那行你們問吧！”
他自然知道對方是在走訪，問的都是要入伍的人情況。
高林見狀便詢問了一下知青辦那幾個入圍的人情況。
對方也如實的說了出來。
倒也沒什麼不好的表現。
除了何靜雅，其他人都問完了以後，高林這才說道：“何靜雅同志你認識吧？”
宋景明笑道：“認識啊，怎麼了？你們問她幹嘛？”
“何靜雅同志在名單裡，我們自然是要問一下，何靜雅同志是否有對象？我聽人傳，你在和她處對象，是不是真的，我們只是覈實一下，不需要對你進行調查。”
高林詢問了一下。
宋景明一開始還在笑着，聽到何靜雅也在名單裡，笑容逐漸消失了。
等高林說完，以後，宋景明沒有直接回答。
琢磨了一下，還是說道：“我們兩個還不算是處對象，她還沒答應，如果答應了，我肯定跟組織上彙報。”
聽到這話，高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確定嗎？”
“嗯，我確定！”
宋景明嗯了一聲。
高林見狀也就不再說什麼，說道：“謝謝你的配合，其他沒什麼了，不耽誤你工作了，我們還要找其他人。”
“好！”
宋景明答應了下來，將房門打開，看着兩人離開。
盯着兩人背影離開了，宋景明琢磨了一下，快速的向着縣委大樓跑去。
不過不是去知青辦，而是去了主樓。
……
“看來這只是謠傳。又或者說，他們在處對象，只是沒公開而已。”
高林走遠了以後，這纔對着楊小樂說道。
楊小樂聞言笑了笑：“可能吧！”
而目光則是看向了縣委大樓主樓的二樓。
此時這裡正進行着一場激烈的爭吵。
……
宋景明來到辦公室裡，將人支走以後，這纔對着面前的中年男人問道。
“爹，靜雅去當兵，這事情爲什麼不告訴我？”
如果何靜雅去當兵了，那他把對方弄到知青辦來，還有什麼意義。
宋副主任見狀平靜的說道：“這是她自己願意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宋景明忍着怒氣，對着他說道：“高連長已經來找我了，問了她的情況。靜雅要是去當兵了，那我怎麼辦？”
聽到這話，宋副主任皺着眉頭。
隨後說道：“這女子，我是看不上，長的好看有什麼用，這次她要去當兵，來找我，我就同意了，如果她能爲了你留在這裡，那你們兩個的事情，我就同意了。
她要是不願意留在這裡，那她對你又能有多少感情？
還不如讓她走了。
而且這次的決定權在她那裡，不在我這裡，你明白了嗎？”
這話，讓宋景明愣在了那裡。
是啊！
決定權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對方身上。
隨後問道：“那你爲什麼不讓她告訴我？是你的決定，還是她的決定？”
如果沒有自己父親打招呼不讓說，以他在這裡的關係，不會這麼久都不知道這個事情。
至於帶兵幹部那邊是有規定的。
不是相關的工作人員和最後的走訪調查，其他人是不能打聽哪些人入圍的。
直到放榜。
這也是爲了保證公平性。
宋副主任見狀平靜的說道：“是我們兩個的決定。”
隨後看着兒子的樣子，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喝道：“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來了有半年了吧？就這麼吊着你，但凡她承認和你處對象，我都會找你們幾個好好談談。”
他在縣裡工作了二十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這裡面小九九他還能看不懂？
還不如通過這個事情把人送走。
既然現在兒子已經知道了，那也沒什麼瞞着了。
宋景明聞言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眼神有些茫然。
……
楊小樂擡頭看着陽臺，笑了笑，原來是這回事情啊！
不愧是老狐狸！
哎，舔狗果然是沒好下場啊！
想了想，心裡已經知道怎麼把這個人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