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你放心，今天我們開了眼界之後，會更加努力學習，爭取將書中所記載的那些東西都變成現實。”
“對，對，院長，我們錯了...”
一片片承認錯誤的聲音傳入王思的耳中，讓他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他知道，經歷了今天的事情之後，以後學院的隊伍更好帶了。他也更加的好奇，楊晨東到底是從哪裡學到的這些知識，人竟然可以上天，放在以前當真是想都不敢去想的事情。
僱傭軍這一方震動了，戰士們跪了滿滿的一地。答魯城中，情況就像是被複制下來一般，在看到天空中飛過的大氣球之後，韃靼鐵騎們跪在了地上，那些埋伏好的神箭手們跪在了地上，即便是忽孛兒等幾位將軍也一併都跪在了地上。
就算是將軍，但沒有受過教育，甚至大字都不識多少的他們，面對着幾百年後才被創造出來的科技，其抵抗力與普通的士兵也是沒有什麼區別的。
就算是這些大氣球正向着他們的頭頂之上飄來，但此刻沒有一個人想過要拿它怎麼樣，相反只有不斷的磕頭和祈禱，似乎自已現在說的話可以傳到神明的耳中，可以在不久的將來成爲現實。
......
宣府城。
苦戰了十幾個日日夜夜，萬全都司都指揮使石萬山的雙眼中佈滿了血絲。
放棄了答魯城，退回到宣城讓他承受了極大的壓力，聽說北明朝廷上參自己的摺子已經有小山一般高了，更有人直接提出了換將的請求，要把他押回到京都受審治罪。
好在關鍵的時候，鎮守太監鄧強堅定的站在了他這一面，外加他這麼多年維持的人脈也起了一定的作用，最後在他上了奏摺，表明一月之內不僅可以保宣府無事，還可以重新的收回答魯城之後，壓力這才小了很多。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上那道奏摺時是多麼的無奈。雖然這看似是忠膽公對他的承諾，可是通過於燦之嘴轉訴，對於這個名不見經轉的小人物，他實在無法放下心去。
將自已的身家性命，以及未來都押在了一個第一次見面的小人物身上，有時候就連石萬山自己想想，都太過可笑，當初的行爲也太大膽了一些。
好在的是，這位於燦一直跟隨在自己的身邊，即便是一起跟隨來到了宣府之後，也很配合的住在了他安排的小院之內，只是白天的時候上上街，四處溜達溜達，從不忌諱身後暗中跟隨的北明士兵。
於燦不逃，這也是唯一讓石萬山可以欣慰之處了。原以爲，距離一月之期還要等上一些時候，於燦是生是死也就會見個真章了，可萬不曾想，此人竟然在今天一早主動來見了自已。
對於於燦的主動要求求見，石萬山還是十分好奇的，在小院之中，他見到這位相貌平平，但無論何時何時，都十分鎮定的年輕人。
小院之中，雙方乍一見面，於燦就說出一句讓石萬山十分震驚之言，“都指揮使，今天就是你們大舉反攻，奪回答魯城的時候了。”
算起來於燦一共出現在自己面前三回。第一次露面，轉告忠膽公之言，請他退出答魯城；第二次是不等他下令，便跟其一起來到了宣府。而現在，是第三次見面，可一說話同樣是震到了石萬山。
“於先生，此話何意？”儘管石萬山自認擁有大將之風，遇事頗有靜氣，可是不得不承認，在面對着於燦的時候，他還是吃驚一次勝過一次。
“就是我剛纔話中的那些意思。今天的答魯城將會出現鉅變，怕是用不了多久忽孛兒就會傳來退兵的命令。時間可能是今天夜間，也可能是明天一早。指揮使只要做好準備便是。”於燦神色如常，就像是在說着極爲普通的一件事情般，將這些話一字一句的由口中說出。
於燦越是鎮定如常，石萬山心中的驚訝越甚。上一次是在被圍的答魯城，對方說是奉了忠膽公的命令而來，這一次宣城同樣是被圍的十分結實，任何情報根本不可能隨意外泄，而此人又傳來了忠膽公的命令，這便不得不讓石萬山去懷疑。
“於先生，但不知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是否準確？”石萬山多少帶着一些試探之言的問着。實在是對於此人這種不出城便可知天下事的本事太過好奇。
“這是忠膽公傳來的消息，一定不會有假。至於消息來源，對不起，沒有命令我無可奉告。好了，消息已經傳到，還請指揮使做好準備便是，今天吃過晚飯之後我會來到軍營，如果到了明天一早軍中情況依舊的話，那時我自會獻人上頭，不勞指揮使費心了。”平靜的臉上，似乎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在說完這些之後的於燦是轉身離開。
在沒有給別人問他問題的機會，只是留給了石萬山一個若有所思和極爲神秘的背影。
說是於燦在胡言亂語吧，人家可是拿出了項上人頭做擔保。可是說對方言出必中吧，那消息又是從何處而來呢？
想不通，想不明白的石萬山許久之後才搖了搖頭，爾後對着院外的親兵說道：“快，去把鄧公公、古將軍還有寧將軍都叫到府裡來。”
......
答魯城的上空，隨風而行的十頂熱氣球已經一一現身，他們有意的在降低了高度，僅僅是在百米之上，一弓所射距離之外時，便開始將一個個早就準備好的封閉結實的木桶由天上向地上扔來。
一百多點的距離，有些眼力特別好的已經可以隱約的看清那氣球上的一幕，可以看到一些人影在活動，甚至還可以看到那一幅幅鮮豔而迎風招展的五星軍旗。
“怎麼回事？我怎麼好像看到了僱傭軍的旗幟？”
“是呀，是呀，我好像也看到了呢。”
“什麼？這怎麼可能...”
“天呀，這不會是連長生天都是心向僱傭軍吧。”
“啊！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們與僱傭軍爲敵，豈不是在忤逆...”
接下來的話沒有人說出來，但要說的是什麼大家心中都很明白。便是長生天也在心向僱傭軍，如此一來的話，他們的所爲豈不是在逆天而行？
沒有科學知識，內心封建，信奉神明的韃靼鐵騎騎兵們，已經有不少的臉現慘白之色，兩萬軍心士氣就此動搖不止。
不知何時，忽孛兒將軍已經站立起身，顯然他對於天上這些飛行的大氣球已經起了疑心。
神明之事他是聽老人說過的，甚至種種傳說之中，還有天神顯靈的事情發生。但多已經無法考究，問及當事人的時候，回答也是模棱兩可，讓人無法不信，又不能全信。
只是種種傳說之中，也沒有聽到有什麼天神化身爲大氣球的說法。現在又聽到士兵說，那大氣球之上竟然有人在活動，還插着僱傭軍的旗幟時，他便更加的懷疑起來。
甚至第一反應就是，這應該是僱傭軍弄出的把戲。只是他們是如何這般做到的呢？又怎麼把那麼大的一個東西送到天上？這似乎已經非人力可爲了吧？
士兵們的議論之聲，並沒有避過他這位大將軍的意思，很多話忽孛兒便可以聽得十分清楚，正因如此，他的神色才越發的難看。軍心如此動搖，倘若是僱傭軍現在發起攻擊的話，那他們還能擁有多少的戰力呢？
正在忽孛兒感受到情況不妙，心中有些發寒之時。大氣球上終於有了動靜，開始向下扔出了東西，一個個木桶由空而落，直向着答魯城內飛落而下。“通...噗...通....噗...”
每一次落下的時候，總是會產生一記巨大的轟響，隨後木桶炸裂，一汪汪原油就此在城中流淌，有些沖鼻的氣味弄得空氣中盡是。
由高空而落，大氣球又一直在緩緩移動着，使之每一次下落的時候，木桶的落點都並不一樣，也使得那些桶中的液體四處皆有。更有的很不巧的落在了士兵的頭頂之上，若非是他們見機閃得快，怕是這一砸之後，直接被砸死都是極有可能的。
儘管人沒有被砸到，但桶中的液體還是不可避免的濺到了他們的身上。士兵們在近距離的接觸到這種液體的時候，有經驗豐富，見多識廣的老兵，當下就開口說道：“咦，這怎麼像是原油的氣味呢？”
“這就是原油，以前草原上出現過，這東西不能見火，不然一旦燃起，根本想撲都撲不滅的。”另有年紀較大的士兵做出了肯定的神態。
“什麼？原油？”忽孛兒臉色突然白得嚇人，他瞬間就想到了火攻兩字，接下來整個人就跳了起來，大聲的喊着，“所有人注意，遠離火種，城內不得見火，不得見火。”
忽孛兒的反應還是很快的，但很可惜，面對着從天而降不知多少的原油，這樣的喊聲並不能阻止接下來發生的慘事。尤其是當一個木桶正落到軍中伙房之旁時，一股大火突然而升，忽的那麼一下子，就將附近這一片區域都給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