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真這一個多月來都在加國，若是沒有人給她打電話，只怕她現在還在加國待着，以爲丈夫一心想她散心開朗些，卻原來，他還有一個兒子，還想讓那孽種認祖歸宗啊。
難怪，他並不像自己那樣傷心，呵呵。
沒有這個電話，她估計還會矇在鼓裡，等她回來，是不是就有人叫她媽了？
程真看着驚懼的顧長耀，眼神清冷，視線落在杜娟她們身上，看到杜水蓮時，她愣了一下，才又看向杜娟。
這就是給她打電話那個女人？
顧長耀曾經的情人杜娟？
“你就是程太太吧？我是杜娟，請進來說話。”杜娟站了起來，淡淡的擺了個請的手勢。
顧長耀顧不上杜娟，愣愣的看着程真問：“你怎麼回來了？”
程真瞥他一眼，聲音冷得像冰：“你要認兒子這樣的大事，我怎麼能不回來？”
顧長耀呼吸一窒，他唰地看向杜娟，脣線輕抿，他明白不安在哪了。
杜娟：“人都來齊了，都坐吧。”
程真坐了下來，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杜娟，眼神連閃，看到對方那張平和的臉時，從上機到現在的憤怒，彷彿被什麼澆熄了。
越洋電話裡，杜娟簡單的說過自己的來歷，以及給她打電話的原因，聲音很平淡，也沒說太多，只是淡淡的描述了一下，希望她能回來處理一下這事。
程真回來了，她絕不允許自己是最後一個知道丈夫還有個兒子並且已經認祖歸宗的人，所以她回來了。
“你太太，是我叫過來的。”杜娟看着顧長耀道：“我覺得這事，她也有知道的權利，也應該參與。”
顧長耀抿着脣沒說話，他也不會傻傻的去問她怎麼會找到程真的去處，還能給她打越洋電話，有林家這位在，杜娟想要知道些什麼信息，很難嗎？
杜娟的手放在膝蓋上，有些冰涼。
她看向對面的兩夫婦，視線落在顧長耀的臉上，道：“我說過，在京市裡再見面，會給你答案。你說，我願意的話，顧家的人脈會用到小陽身上，那麼我現在告訴你，我不願意。”
顧長耀一聲不吭，他只感到程真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很冷。
“顧先生，小陽他沒有意向再認一個父親，更不會改姓，他此生都會姓陸，他的父親，只是一個出身平平的退伍軍人。陸向陽他的出身，我改不了，他的路以後會如何，我也不想管。是能再進一步，還是止步於此，都是他的命。”
杜娟的手攥了起來，看着他道：“顧先生，你和我們母子的緣分，從你從桃花村留下一紙書信離開後，就已經結束了。這二十多年來，我從來沒想過你會回來，也沒想過去尋你，我有丈夫也有兒子，哪怕我丈夫已經亡故，他仍是我亡夫，我兒子的父親，此生唯一。我只希望我們還像過去的二十年一樣，只當彼此不存在，你認爲呢？”
顧長耀的臉像是被人扇了幾個巴掌，火辣辣的熱得慌。
對方的話，總結起來也就一句話：我崽不會跟你認祖歸宗，你可以滾了，以後也別來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