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成了，結實，跟大石頭沒區別。”
鄯州，隴右節度使所在地，一個身體高大的人對一面牆掄大錘。
使勁砸一番，終於在砸出來渣了。
感覺砸大石頭差不多，費勁，想把牆拆了，需要砸很久，最好是用釺子。
牆修在一道溝裡，下面三尺在土中埋着，上面一丈露在外面，厚三尺。
周圍一羣人在看，有人過來接錘子，掄起來繼續砸，伴隨着響動，牆上向下掉渣，露出裡面的石頭。
再砸，石頭崩碎，還是石頭。
連續砸上百下，竹子出現，慈竹，本地的竹子。
當地竹林一片連一片，老竹子會用來製作傢俱與竹排，新竹子燒火或製作竹炭。
牆裡放的竹子屬於三齡以上的，通常爲三齡到五齡。
“竹筋混凝固果然好用，向前面運，後面抓緊時間燒和磨。”工頭一樣的小將負責一片水泥窯生產。
第一窯出來，先造一面牆試試。
三尺後的牆，想給砸壞，至少一羣人砸上兩天，城牆又怎會只厚三尺，上面還需走人放東西。
至少要一丈五，下面寬，上面窄，挖地基，起五丈高的牆。
別人毀城是毀不掉，攻城可用長梯子加掛鉤，或者是樓車。
這屬於小城，大成可高十長，更厚、更結實。
如今要多燒，磨碎了用竹子編的筐鋪竹紙來運輸。
一起運輸的竹子要三年以上，到當地，當地有石頭礦，製作碎石頭，竹筋混凝土就出來了。
衆人再次忙碌起來，不分晝夜採、燒、磨。
沒去前面參加戰鬥的軍士如今皆爲水泥工，他們的妻子幫忙洗口罩。
不止是一個地方，附近各處，都在起水泥窯，包括河西節度使所在的涼州，從當地找人幫忙。
眼下不是農忙的時節，百姓知道前面在打仗，還知道已經佔下來了，就差防禦。
以後不怕敵人隨時打過來，戰線在前面。
“戴口罩，記得磨水泥和搬運的時候戴口罩，不然會死人的。”
負責記錄的參軍在操心，百姓不曉得事理，總覺得沒事兒。
沒戴口罩的人掏出來口罩戴上，大夏天的戴口罩熱。
“再把口罩拿下來，就全回去，發現一個沒戴，一隊人不要了。”參軍想出個連坐的辦法。
他話音落，剛纔收起口罩的人感受到了同伴眼中的殺意。
他們現在幹活無工錢可拿，咱們朝廷未給錢。
等支援完前線，水泥窯繼續燒水泥會賣錢，別人買了蓋房子。
幫忙幹活的人計工，可以換成錢，也可以用成本價折算水泥自己家蓋房子。
往後繼續在水泥廠上班，得工錢。
大家打算好了，要水泥，水泥成本價，拿出去加一點價錢賣，額外的屬於賺。
家中準備娶媳婦兒和房子不夠結實的正好蓋新房子。
若被趕走，上哪找這好機會。
……
前線，黃河南岸，一個大的軍寨出現。
距離軍寨五十里的地方，有兩個部族隔幾裡安家。
一個部族是有個關霖的，千戶已離開，一隊人押着被捆起來哀號的扎西庫熱回吐蕃大本營，說明情況。
另一個部族人員整齊，他們不曾參與過戰鬥。
直接撤出來，是前一個部族的千戶請求，幫忙照看。
他們的斥候會跑出去二十里，往來偵察。
有什麼需要，可以到軍寨前面，找大唐商量。
千戶心中明鏡一般，斥候沒用。
大唐想打，會派騎兵隊伍，斥候發現了，跑回來，大家沒時間撤退。
無非是擺個樣子出來，證明自己有軍事職能，有作戰部署，給之後來的吐蕃大臣們看。
“後方有水泥窯千餘，冬日前，當可修出幾十座城池，照圖紙修，棱堡。”
郭知運站在高處看遠方，背後是黃河，他把軍寨頂在前面，不想再與吐蕃軍隊隔河對峙。
修城先修河這邊的，相隔五十里一個，中間放小堡。
互相用熱氣球能看到，更前面的是軍寨，有狼煙。
過了河，與前面間隔修城，正好是小堡的後面。
軍寨發現敵人，點狼煙或放煙花，敵軍數量多就逃跑，不死守。
小堡遇襲，河另一邊的城與兩旁的城可救援。
如此，整個防線穩固，後面該種植就種植，該養殖則養殖。
“九曲那裡也能燒水泥，還有姊妹湖，就是煤礦不好挖。非露天礦，需打井。”
秦離在旁邊趴在地上做單手俯臥撐，言及資源的問題。
黃河源頭流域，有許多礦，非金屬的礦包括花崗岩、石灰石。
能挖煤礦的話，直接燒水泥，甚至打造兵器，有鐵礦。
“運吧，將士們太過疲憊，需要養養。”張忠亮不贊成軍隊再燒水泥、挖礦。
連續推進，大家佔下地方，只能着修城，心裡不想打了。
吐蕃的部族跑到對面五十里的位置安置，雙方達成臨時交換協議，鬥志全無。
吐蕃部族在等贊普的命令，大唐等城。
坐在旁邊畫山水畫的張孝嵩停下筆，欣賞着自己的畫作：“聽聞李大夫精通作畫，何時能討教一番？”
“你不回安西？”王君葵走過來一起看畫，這裡的衆人，就張孝嵩文憑最高。
“蘇祿被搶了東西，明年夏收前，拿不出東西打。我回去閒着，不如幫忙守一守，一萬精騎歸我了。”
張孝嵩嘴角帶着笑容，他要報君恩。
他帶一萬精騎呆着，吐蕃想打得考慮考慮。
說不定他不直接跟吐蕃軍隊拼殺，帶上東西直接突襲吐蕃後面。
吐蕃出多少兵攔一萬精騎？即便是一萬騎兵，自己照樣收拾，有炸藥包。
“城牆要修厚一點，被扔炸藥包的時候把自己的牆給炸塌。”
秦離換一隻手，繼續吭哧吭哧做俯臥撐。
“拿旋風炮，吐蕃再打時，攻城武器定然齊備，用竄天猴炸他們的投石車，炸藥包毀他們的箭樓。
攻城梯對付起來有點難，多準備大斧子，砍斷鉤子用叉棍給推翻。”
郭知運也湊到張孝嵩的身邊看畫，看不懂，就知道有山有水，像那麼回事兒。
“報！有船來了，他們說繞一大圈。”傳令兵出現在門口。
“總比翻山越嶺強，走，去看看。”張忠亮起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