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收集，道友有另一套法子？”葉法善在那裡用鑷子來回撥動托盤上的白磷。
“道兄咱出去，這裡不行，一會兒着了。”
李易端起托盤出去，他可不想弄一車廂的難聞氣味，關鍵是白磷的燃燒氣體有毒。
白磷彈被限制使用，正是因爲燒傷和毒氣太厲害。
當然，所謂的限制，是指大家都有的時候才限制，指符合自己利益的時候限制。
曾經中國挨白磷彈打的時候，可沒人說什麼。
那啥扔原子彈的時候也沒人敢吱聲，炸了也就炸了。
後來兩個那時的超級大國都想用原子彈炸中國，中國的領導人艱難博弈，終於利用兩方的牽制關係沒被炸。
隨後中國就有了原子彈，再沒人提要用原子彈炸中國的事情。
現在想想，那段歲月多艱難啊，都想讓你跪下，你不跪就要用原子彈炸你。
現在大唐，在李易看來同樣艱難，契丹、突厥、大食、吐蕃、西南蠻，一起動作。
大唐從東北到北方到西北再到西南，全是敵人。
好在之前的海戰把倭國及暹羅給打服了，不然就只剩下南面沒事兒。
李易纔不管什麼國際法呢，跟他無關，國際在哪呢？西方列強啊？現在的西方？哈！等着。
李易想着一系列的事情，把白磷給端了出來，葉法善和金仙公主跟到外面。
“李郎，你能作一首詩嗎？就些煙霧的。”金仙公主挺挺胸，嘴角帶着一絲驕傲。
“不能，寫不出來。”李易根本不在乎，洗澡的時候上樓都不上呢，別說這個了。
你公主又如何？你那麼多的面首，我纔不去湊熱鬧呢。
我要想，平康坊南曲的大家不是比你更漂亮？
“怎寫不出來？聽說你文采好。”金仙公主不放棄。
“現在不行了，老了，才盡了。”李易迴應。
“聽聞你寫的詩俱是抄別人，你年歲輕輕，不應該寫出那等滄桑之作。”金仙公主激將。
“嗯！我還殺了許多人，都被我埋了，現在問我，我也知道埋在了哪，都是以前的事情，小時候的急性不好。”
李易順着話說，擺出來一副我不想跟你聊的樣子。
葉法善在那裡當作未聽見，到外面了，他用鑷子來回擺弄白磷。
過一會兒，他從袖子裡掏出來一個酒精打火機，啪的一下點燃，放到盤子下面烤。
“換個位置，咱們換一下，這邊逆風，我可不想被薰到。”李易趕緊調整位置。
葉法善很執著，似乎想看看這東西是不是真的。
打火機一烤，溫度迅速上升，沒用多長時間，金屬託盤上的白磷在煙霧中閃爍出光亮。
“道友，你用煉丹術都作什麼？”葉法善滿意地收起打火機。
“製作利民之器，製作殺傷之物。”李易未去糾正對方的煉丹術的詞。
他明白一百歲的葉法善是啥意思，好東西出來了，要算在道教的身上。
算就算吧，爭這個有什麼用，道教好啊，道教喜歡搞研究的人多，吃鉛、汞混合物的也多。
反正吃也是死，吸入也不健康，不如找他們幫忙高化學研究，人多，之後就可以讓人幫忙生產製造。
“香皂和肥皂是一個東西，不過是加了香料。花露水中用了這酒精打火機的酒精？”
葉法善再吃拿出打火機，啪嗒一下點燃，看着火苗說。
李易咧下嘴，他終於知道什麼叫老而不死謂之賊了，一百歲了啊。
葉法善現在一百歲，他見識到的人情世故和其他的東西太多了。
他都能知道鉛汞的丹藥對身體不好，不讓皇室吃，又能猜測出吐蕃送的盒子裡面有機關。
這不是什麼能掐會算，這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這是真正的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遠。
“是！”李易不想隱瞞，人家就這本事，你不承認有什麼用。
“我知道了李易，你用花蒸出來精油，然後混合酒精，就做出了花露水。”金仙公主歡快了。
“沒錯。”李易還是點頭，就是這個操作。
“那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秘密公開了？”
金仙公主再沒有之前女道士那種冷漠的樣子，反而活潑了。
“要不要我告訴你怎麼製作酒精？比例是多少？當你公佈的時候，我就有新的東西出來。”
李易一點不在乎，你們使勁猜，之後就是煤油、汽油、柴油，你們再猜。
你們要是能把整個化學工業體系猜出來，我謝謝你們。
我自己都弄不出來液化石油氣啊，你們給我想個辦法。
“道友，八月十五，貧道想要拜訪，方便與否？”葉法善收起打火機。
“歡迎，何時到，我在灞橋邊恭候。”
李易答應了，來吧，就指望你給我召集一大羣的化學研究者了。
“我也去，直接不能進去？”金仙公主變活潑了。
“不行，今日我等失職，自會去領罰。”郭子儀站在旁邊低着頭說道。
他今天看到了葉法善國公和金仙公主，就沒攔。
犯錯了，來個國公和一個公主就不攔？明天有什麼公主帶人刺殺陛下也不攔？
雖然今天就兩個人，事情是這個事情，講道理卻講不通。
一個人不能刺殺？袖子裡藏着小弩呢？
他準備被打了，軍法從事。
人家宮女和太監就作得好，抱着小寶寶跑了，加上乳孃，九個人圍成一圈。
這回去怎麼跟陛下說？什麼叫私兵？
“何必如此？”金仙公主反應過來了，羽林飛騎今天沒攔，回去保證被處罰。
“待貧道去說，其實…….其實…….唉！”葉法善沒說出來其實什麼，只是嘆氣。
他想說的是，其實旁邊的醉仙居上面已經有人掛弩了，那是人家李家莊子的人。
所以他才距離李易十多步遠的時候停下說話，再走就被射了，他能感受到那種‘氣息’。
“老郭，沒什麼事兒，罰一頓飯吧，不要用棍子，打傷了耽誤訓練。”
李易知道葉法善和金仙公主沒問題，盯着這個事情，周圍的羽林飛騎都完，殺了不冤。
可人家是陛下的私軍，又不是自己的私軍，有些事情在面上講不開。
郭子儀和其他的羽林飛騎低頭不迴應，金仙公主怒了：“李易，即便是你……”
“道友，八月十五過去，有好吃的。”李易打斷金仙公主的話，還擠了下眼睛。
“本公主就等着好東西吃，不然就讓你去本公主那裡。”金仙公主瞟了李易一眼。
“保證有好吃的。”李易不接受任何暗示，李旦的修道女兒可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