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的極品靈丹,壽王面上雖一派淡定,可收丹藥的速度卻相當的迅速。
極品丹,即便是皇室耗費大量資源培養出來的煉丹師也沒幾人能煉製,就算能煉製,也不可能一次性拿出這麼多來,哪怕只是一品靈丹。
隨着壽王收走了丹藥,議事堂裡的丹香味就慢慢消散了,衆人聞着殘餘的丹香,看向花長曦的目光都多了幾分鄭重。
在之前,在場的很多人,對於拿到了木牌的人,心裡多少是有些不以爲然的,覺得他們能拿到木牌不過只是適逢其會,其中運氣佔了很大的部分。
而接管醫藥司的壽王,更是如此,在心裡並沒有怎麼將得到木牌的九人放在眼裡。
若不是皇室中研究占卜推演的長老再三叮囑,說得木牌青睞的人,能更輕鬆的破解岐黃館的秘密,他甚至還想奪了花長曦、沈千帆手裡的木牌,畢竟他們背後無人,可以不用顧忌。
可現在,花長曦一出手就是幾百顆一品極品丹,充分表明了人家在煉丹上確實是有着超乎常人的過硬的本事的,直接打破了壽王等人心中傲慢的評判。
花長曦如此,那其他人呢,他們身上是不是也有着不爲人知的能力?
岐黃館的館主們,這一刻看向花長曦的眼神,也都收起了之前那充滿了審視意味的漫不經心。
他們接管岐黃館,除去肩負着各自家族的期望,也有他們自己對於醫術、丹術的熱愛和追求。對於真正有本事的人,他們心裡是敬佩的。
穆青穎和顧司長對視了幾眼,師徒兩似乎都有些後悔。
議事堂裡,衆人神色各異、默不作聲,直到當衆被花長曦拒絕了的楚君豪打破了安靜。
“皇叔,侄兒早就和您說過,花館主是煉丹高才,您現在相信了吧?”
壽王雖沒說什麼,但神色已沒了剛剛的惱怒。
“花館主醫術丹術遠在我之上,根本無需我的幫忙,剛剛是我冒昧了。”楚君豪笑看着花長曦,只是笑容有些不自然,衆人都能看出他的尷尬。
花長曦當然也看到了,不管楚君豪出於什麼目的,言行到底是爲了幫自己,只能起身回道:“七皇子身份貴重,我受之有愧,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楚君豪聽到這回答,笑了笑,重新坐回了自己位置上。
對於花長曦的做法,他是很不解的,花長曦無疑是不想上交極品丹的,既然她能找穆青穎等人借靈丹,又爲何不願意接受他的幫助呢?
不都是欠人情嗎?
不僅楚君豪不懂,在場絕大部分人也不明白,甚至有些人還覺得花長曦當衆拒絕一個皇子,很不明智。
唐御風看着重新落座的花長曦,輕聲低語了一句:“這人可真是夠高傲的!”只願平等結交,絕不允許自己有任何處於低位的可能。
楚君豪當衆幫忙,就是讓花長曦當衆欠下人情,欠了人情的人,就沒了挺直腰桿的底氣了。
人情這東西,能不欠,最好不要欠。尤其是對待主動強加在身的人情,更是要有多遠跑多遠。
花長曦能果敢的拒絕七皇子,到也是個聰明人。
顧錦凡聽到了唐御風的低語,卻有些憂心,根據她的暗中調查,花長曦這個人確實是有些運氣在身的,可是過剛易折,她做事太過橫衝直撞了。
當衆拒絕一個皇子,這是一點人情世故也不懂啊。
在衆人的心思各異中,壽王開口了:“本王着實沒想到,花館主的煉丹技術竟如此高超,其餘館主可要向她學習,多多爲醫藥司效勞,大家一起協作,才能讓醫藥司越來越好。”
岐黃館館主們配合的點着頭。
顧司長等壽王說了一會兒對醫藥司的展望,纔開始主持會議:“這次將大家召集在一塊,是爲了開年之後在岐黃館授課一事。”
“靈氣復甦以後,修士越來越多,對丹藥的需求越來越大,可是煉丹師卻極其稀缺。”
“醫藥司作爲大晉頂尖醫師、藥師的匯聚之地,引領着醫術的發展,一直承擔着培養優秀醫術人才的職責。”
“如今煉丹師稀缺,醫藥司責無旁貸,開年過後,各位館主都得在各自的岐黃館中給醫藥司裡的人員傳授煉丹術。”
說到這裡,顧司長停了下來,看着衆館主:“現在,諸位有什麼意見都可以說。”
岐黃館授課一事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消息靈通的館主們該知道不該知道的,都已瞭然於心,既便有不贊同的,也不會在議事堂裡找不痛快,就都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花長曦看着衆人不說話,原本還想從他們口中多獲取點消息的她,只能自己提問了:“司長,一個月上幾天課?要是外出歷練,或是閉關,沒時間上課怎麼辦?”
聽了她的提問,衆人算是知道花長曦的消息有多閉塞了。
顧司長:“公開課,每個館一個月一天,按照各自的館號排序,花館主,你掌管十三號岐黃館,每個月的十三號就是你們館授課的時間。”
“公開課不能缺席,這代表着你們各自的岐黃館的形象,若館主有事,可安排手下頂替。”
花長曦連忙問道:“沒有手下可用怎麼辦?”
顧司長看着她:“.沒有手下可用,花館主,你應該想想是不是自己的問題。”頓了頓,好心提點道,“你現在是館主了,遇到問題要自己去解決,而不是詢問他人。”
花長曦嗤笑出聲:“十三號岐黃館裡的八個藥童,可都是你們安排的,你現在說是我的問題?”
顧司長:“藥童的事,是因爲你自己沒要求,所以醫藥司才自行安排的。”
花長曦無語了,剛想反駁,顧司長就先一步說道:“你館裡的那八個藥童,資質都是很不錯的,只要你耐心教導,日後肯定能成爲你的左膀右臂的。”
聽到這話,花長曦直接氣笑了:“司長,你看我像傻子嗎?”將本事傳給眼線。
“噗~”
有人實在沒忍住,直接笑出了聲。
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發笑之人。
發笑之人正是三號岐黃館館主霍雲驍,見大家都看着自己,強忍下笑意,看向花長曦:“花館主,你很磊落很坦蕩,我還沒見過像你這樣心直口快的人,真的是一點也不藏私,我很高興認識你,我這人嘛,一高興就愛笑,大家不要見怪哈。”
聽着這回答,不少人翻起了白眼,要不是顧忌着他背後的天部,都想出言諷刺他了。
被花長曦瞪着的顧司長不是很自在的咳嗽了兩聲,繼續道:“除了公開課,每個館還要接收十個煉丹學徒,每年年末的時候,醫藥司會進行考覈,一個館一年內至少得教出五個煉丹師來。”
“這是醫藥司的強行規定,每個館必須執行。”
說着,看向花長曦,“花館主,你還有什麼問題嗎?”
花長曦是不排斥上課的,甚至很願意上課,可醫藥司的規定卻處處在限制她:“司長,我的問題大了。我接管十三號岐黃館,不但沒任何好處,還得往裡頭搭時間、精力,我很想問問你,這個岐黃館館主我當來做什麼?”
顧司長:“.”
惦記着丹聖殿秘密的其他館主:“.”
花長曦站起了身:“你們自己玩吧。”說着,就要離開。
見此,顧司長有些傻眼,其他人也愣住了。
“等等。”
見花長曦真的要撂挑子,顧司長趕緊叫住了她:“花館主,你這性子也太着急了,這不是還在商討嗎,你有意見就說意見,大家再議嘛。”
花長曦駐步:“你們的安排我都不滿意,授課可以,但時間我自己來定;教導煉丹學徒也可以,但人得我自己選。”
聽到這話,壽王不幹了:“什麼都你來定,要不醫藥司你來當家?”
花長曦本就因爲上交了極品丹而心裡不痛快,直接道:“不幹就算了。”
壽王哪裡見過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人,頓時沉下了臉:“你要走可以,把木牌留下。”
花長曦氣笑了:“那不行,木牌是我憑實力得到的,沒人可以奪走,不僅木牌,岐黃館也是。”
這話一出,衆人算是再次領教了花長曦的桀驁狂狷了。
剛剛當衆拒絕了七皇子,現在又忤逆壽王,她還想不想在醫藥司混了?
壽王壓制不住心裡的火氣了,之前花長曦脾氣大點,爲了岐黃館的秘密他生生忍了,可花長曦現在是在當衆挑釁他的權力,是可忍熟不可忍,可就壽王剛想說什麼,一隻紙鶴突然飛了進來,落在了他手中。
“護道家族的人馬上到醫藥司。”
打開紙鶴,壽王就看到了這一行字,面色頓時大變,‘噌’的一下猛地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