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長曦送走了花明赫和花明華,兩人的到來再次攪亂了她的心緒。
之前得知被皇室和各方權貴聯手抵制,她雖憤懣,但也沒多在意。
因爲她相信,只要等到顯示靈器煉製好,其他地方的修士得知了丹元秘境招收學徒的事,抵制的事就可不攻自破。
可現在,皇家將手伸到了花家人身上。
這事,也不是不能解決,花家人真要有危險,直接將他們安排到五指山去。
五指山是她的道場,花家人呆在五指山裡,人身安全是沒問題的。
不過,這事實施起來卻不太容易。
一是,花家的人未必都願意離開京城,她大哥估計就不願離開鎮魔軍,其他兄弟姊妹說不定也有自己的安排。
二來,真要與皇室權貴們撕破臉,除非花家崛起不懼外界欺壓,否則,得長時間呆在五指山裡不出,花家小輩未必忍受得了寂寞。
再來就是,修煉也是需要外出歷練的,固守在一個地方不是好辦法。
總之,後續會很麻煩,生存和發展都會嚴重受限。
花長曦越想越煩躁,若是她一個人,皇室權貴們的抵制她理都不會理,可問題是她背後還有花家人。
花明華直言,讓她撤走誓言碑,她爹雖沒明說,但其神色是認同花明華的建議的。
花長曦再次來到了廣場上,站在丹元秘境誓言碑前,面色沉凝的看着上面的誓言內容。
撤走誓言碑?
花長曦面色冷峻,她拼命修煉是爲了什麼?
不就是爲了不受制於人,不被他人支配嗎?
她要真將誓言碑撤走了,任由其他勢力安插人手進入秘境,不僅她得到神木秘境沒了意義,就連她日夜努力修煉都成了笑話了!
就在花長曦站在誓言碑前駐步不動時,醫藥司內部的各方勢力都在關注着她。
早在知道花明華和花明赫來了後,各方的視線就被吸引了過來,都在密切的留意花長曦這邊的動靜。
如今看着她站在誓言碑前,不少人都心中一喜,以爲花長曦承受不住壓力,聽了花明華、花明赫的勸,決定撤走誓言碑了。
古興也在關注花長曦,在他身後,是面露憂慮的孫婆子:“長曦會撤走誓言碑嗎?”
古興搖頭:“不知道。”
孫婆子看着他:“你爲什麼不幫幫長曦?”
古興嘆了口氣:“我幫不了她,有些關卡得她自己去闖,要不然,她永遠都意識不到自己的問題。”
孫婆子皺眉:“長曦的所作所爲都是爲了聖地,她有什麼問題?”
古興:“若她只是一個普通的人,她這麼做完全沒問題,可她不是,她是秘境主。”
“秘境主是什麼?”
“除去殿主,岐黃館館主,秘境主的權力是最大的,掌握着秘境資源的調度和分配,她勢必要學會用人,以及與人協作。”
“可她現在的所作所爲呢?雖是一心爲聖地,可也忽視了其他人,偏偏她還自覺無錯。”
“老夫要幫她過了這一關,她更會覺得她是對的,日後行事只會更甚。長此以往,她的性子只會越來越我行我素。”
孫婆子聽了,面色不是很贊同:“可我不覺得長曦的性子有什麼問題。”
古興搖了搖頭:“那是因爲你和花長曦都還沒開竅,都還在‘我做我的事,不惹人,別人也別來惹我’裡打轉。”
“可是,人不是獨立存在的呀。”
“只顧着自己走路,不看身前身後有沒有人,最終不是被撞得頭破血流,就是落得個衆叛親離的下場。”
孫婆子見古興說得這麼嚴重,也有些擔憂了:“你說得也太嚴重了。”
古興:“嚴重?你想想那些孑然一身獨自行走江湖的武者的下場吧,不是在追殺中死去,就是孤苦無依死在無人問津的角落。”
孫婆子聽得心裡沉甸甸的,看着誓言碑前孤身站立的花長曦:“那你將長曦叫過來,好好跟她說明白呀。”
古興嘆了口氣:“她聽不進去的,若是隨便說說道理就能讓一個人改變,那世間之事也就不那麼難辦了。”
“花長曦前面的路,都是她自己一個人走過來的,而且,還取得了不錯的成績,她只會覺得這麼走下去是對的,是最容易最熟悉的。”
“人,都是不願改變的。”
“改變太難了,除非在事上跌了跟頭,讓自己痛了,或是失去了一些東西,纔會逼迫人去反省自身。”
孫婆子也無奈了:“我們真的只能在一旁幹看着?”
古興:“.人生的路要自己走。”
就在兩人討論期間,花長曦離開了秘境入口,朝着九街走去。
如今的第九街,以朝聖路爲分界線,左邊的院子被護道家族一方的修士佔據了,右邊的院子則是被皇室,以及各方權貴給佔據了。
在距離第九街還有十多米的時候,花長曦看到了,左方院子裡,夏臻和孟青瑤等人都站在二樓看着她;也看到了,右方院子裡,壽王、楚君豪等人也在看着自己。
注意到這一幕,花長曦停下了腳步。
這一刻,花長曦真切的感受到了她正在被‘圍視’着,也感受到了外界宛如洶涌的海浪朝着她撲面壓來。
這一刻,孤身一人勢單力薄的她,正面對上了龐然大物般的護道家族和皇室權貴。
原本她應該膽怯退縮的,可心底裡卻涌動着一團火焰,一團要想將那兩個龐然大物直接給焚燒了的火焰。
此刻,花長曦正對朝聖路站着,和左邊的護道家族,以及右邊的權貴派,剛好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高空中,隱在白雲之上的魏振杰看着這一幕,眉頭高挑。
“一人成勢,氣勢一點也不輸其他兩方,看這樣子,花長曦是不會撤走誓言碑了。”
魏振杰之所以會來醫藥司,就是怕花長曦承受不住外界的壓力妥協了,想要暗中幫幫她。
如今看來,他顯然還是低估了這個小丫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