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海的移動速度近乎詭異,幾乎是說話的功夫就已經快撲到了週末的面前。
週末大驚,本來坐在大石板上的他一個騰身就站起來,顧不得其他,轉身就要逃跑,口中連呼:“海老大,饒命啊,饒命……”
李山海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幾乎是在週末轉身的同一時間,他那隻看似枯瘦實際上卻充滿了爆發性力量的大手就壓在了週末的肩膀上。
在李山海的手壓在週末肩上的瞬間,週末只覺得一股將近百來斤的大力奔涌而來,令得他渾身一僵,因爲承受不住這麼大的力氣,他的雙腿都隨之開始顫抖起來。
下一秒,李山海的手腕往後一扯,週末便被連人帶起,狠狠砸到了李山海的身後,摔了個仰八叉。
廢棄工廠雖然荒廢多年,但是地上多是水泥地面,所以,屁鼓坐地的週末激盪起灰塵的同時,有一種屁鼓被砸開花的感覺,疼得他撕牙咧嘴的。
光是李山海這一手把他扯得跌坐在地的功夫就足以證明,李山海雖然年邁,但是實力不在週末之下,如果週末貿貿然出手,擔心會打草驚蛇,讓李山海加倍小心,真要那樣的話,週末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所以,週末打定主意,不到萬不得已,一定不能出手施展自己的看家本領。
一屁鼓摔地上後,不等李山海撲回來,週末就地一個翻滾便站起來,然後一溜煙閃到了一排斷牆後面,藉着斷牆的掩護,週末假意連連求饒:“海老大,都是自己人,你別殺我,有什麼話好好說,大不了我不去爭虎頭幫老大的位子了。”
“任你說破了天,今天也必須得死!”見週末蹲在斷牆後面,李山海語氣森然地吐出這麼幾個字後,再度撲向週末。
拳頭擊打在斷牆上,如同大鐵錘砸在牆壁上一般,砰砰砰的,磚頭到處橫飛,週末假意抱着頭,如同過街的老鼠一般,到處閃躲。
很快,一面斷牆就被李山海的鐵拳生生打碎,倒了一片,而週末,此時與李山海之間,僅隔了一堵坍塌的牆壁。
“海老大,饒了我吧!”週末繼續假意求饒,他揹負在背心的手中,拿着一塊板磚。
李山海沒有意思留情的打算,身體輕彈,一個大跨步就越過了兩人之間的斷牆殘骸,繼而揮起一掌,直取週末的面門。
冷不防看到李山海的手掌在自己的眼前驟然擴大,週末頭一偏,背上藏着的板磚悍然拍出來,狠狠朝李山海的手臂砸去。
因爲週末在緊要關頭偏開頭部,所以,並沒有被李山海的掌法擊中。
見週末舉着板磚朝自己砸來,李山海那隻剛打了空的巴掌驟然變成拳頭,因爲捏拳的緣故,手臂上的肌肉猛然暴漲起來,病號服寬大的袖口隨之鼓脹起來,如同袖子裡有電吹風在吹一般。
同一時間,週末手中的板磚已經砸在李山海的手臂上。
詭異的是,沒有發出半點聲響,就好像被雜種的手臂是海綿一樣。
這一招是李山海的絕殺,在板磚擊中自己手臂的同一時間,手臂上的肌肉如同海綿一般一下子收縮起來,再然後突然炸起,演化海綿的綿勁,輕易化掉板磚帶來的強大殺傷力。
糟糕!
沒有聽到板磚砸在李山海的手臂上傳來的聲響,週末心中一突。
下一秒,李山海手臂處的肌肉爆發出強橫無匹的暗勁,週末手中的板磚隨即碎裂開來,如同麪糰一般,發出嘭的一聲。
而同一時間,李山海捏緊的拳頭狠狠甩在週末偏開的頭部。
硬生生受了一拳的週末在被李山海擊中頭部的同一時間,整個人如同不倒翁一樣砸向地面。
離譜的是,週末摔在地上後,還彈了一下,足見李山海這一拳的力道該有多麼兇猛。
“呃……”週末到底後,兩眼一翻白,差點沒有暈死過去,當然,他不能暈,因爲李山海的攻擊還在繼續。
李山海和週末一樣,手上功夫要比腿上功夫強,所以,在週末被打倒後,他沒有選擇用腳攻擊,而是微微彎腰,大手如同擎天柱一般自上而下朝週末的胸口砸去。
週末急眼了,再也顧不得隱藏實力,見李山海彎腰擡拳攻來,他驟然單手化掌,狠狠推向李山海的拳頭。
拳掌相交,然後快速脫離開彼此的身體,發出一聲類似於打悶屁一樣的聲響。
噗!
躺在地上的週末只覺得自己都快要被一拳打得鑽進地底去了,手心處全身冷汗。
而同樣的,本外沉腰立馬微微彎腰的李山海也在同一時間連連倒退幾步。
“好霸道的掌法!”
穩住身形後,李山海顯得有些狼狽,眼中滿是不可思議的神色。
一個二十歲不到的小青年,武術修爲竟然和自己奇虎相當,這是什麼概念?難不成,週末是妖怪?
既然暴露了自己的實力,週末也不打算再裝了,單手一撐地面,整個人翻騰起一個空心筋斗,雖然有些蹩腳,但是,觀賞性還是有的,至少在李山海看來,週末單手撐地翻空心筋斗的功夫很了得。
如果是在李山海壯年的時候,可以輕易這麼做,但是現在不行了,老了!
“難怪!難怪!”李山海如看怪物一般盯着週末。
週末和花敗樓打生死鬥的事情,李山海也是聽說過的,但是,越老越自負的他覺得週末當時是勝在運氣,一巴掌正好打中了花敗樓的脊柱骨的軟肋,這才險中取勝,但是經過剛纔和週末拼了一掌後,他就不這麼認爲了。
這個二十歲不到的小青年,竟然身懷絕世武功,難怪能在短短的時間內崛起。
經過剛纔的拳掌較量,李山海看週末的神色複雜了許多,不再想之前那樣不屑到雲淡風輕。
“海老大,既然撕破了臉,大家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要弄死我,那我只能被破還手了!”週末冷冷地說了這句話後,整個人就朝李山海撲來。
“哼!”李山海見週末朝自己攻來,凜然道,“黃口小兒,別以爲有點功夫傍身就是我的對手,我當年橫闖康城的時候,你還在孃胎裡,看拳!”
緊接着,這一老一少再度扭打在一起,週末使掌,掌掌霸道,李山海使拳,拳拳生猛,兩人都是走的剛猛路數,所以,打在一起,發出一聲又一聲的噗噗聲。
週末沒有多少實戰的經驗,而李山海縱橫一輩子,尤其是早年,幾乎是天天都在打架,縱然吃了些年紀上的暗虧,但也絲毫不影響他穩佔上風。
漸漸的,週末感覺到危險,因爲李山海慣於使力,能夠用三成力量破解週末的掌法,絕不會用四成力量,而週末不一樣,他不懂怎麼蓄力怎麼使力,只知道一味地用全力和李山海對轟。所以,幾個回合下來沒有佔到好處後,週末的體力就開始跟不上了,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不說,滿頭都是大汗。
“這麼下去,鐵定必死無疑!”週末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念頭,仗着還有些逃命的力氣,他又與李山海對轟一掌後,藉着反彈之力,急急退身,只眨眼間就已經和李山海保持了十多步的距離。
“不打了不打了!”週末看似很隨意地甩了甩雙手,其實是因爲雙掌被李山海打得火辣辣的疼。
“你想跑?”李山海站在原地,雙拳依然捏緊,腳下那雙布鞋被他踩得咯吱咯吱的,多半是在蓄力追週末。
“嘿嘿,我打不過你,但短時間內,你也未必能奈我何!”週末無不得意地說,“我還年輕,今天跑了,以後有的是機會和你的兒子鬥,至於你嘛,如你所說,你已經老了,將死之人,天知道什麼時候就兩腿一蹬就死了,哈哈!”
“咳咳!咳咳咳!”聽了週末的話,李山海開始咳嗽起來,劇烈地咳嗽,“小夥子,你說的沒錯,我是要死了,咳咳……咳咳……”
“海老大,希望你能早點死,我這輩子實在不想再見到你!”週末最近在研究國術,所以,有樣學樣,在準備開溜跑跑之前,衝李山海抱了個拳,“拜啦!”
說罷這話,週末再不遲疑,拍了拍屁鼓上的灰土,轉身拔腿就跑,他自信,如果用上他腹中那一點點的暗勁,李山海想要追上他,那是天方夜譚。
週末用了一絲一縷的暗勁,所以,逃跑的速度很快,最起碼比普通人奔跑的速度要快上一倍都不止。
從週末開始逃跑起,李山海就一直站在原地,彷彿是入定了的老僧,抑或是一樁木頭,他眯着眼看向週末奔跑的樣子,心中激起了驚濤駭浪:“暗勁,這是要練出暗勁的節奏!想我窮盡一生也只是在前幾天才練出這神乎奇乎的一縷暗勁,沒想到這位二十歲不到的小青年也要領悟了。這麼年輕就練出暗勁,那該是怎樣的存在?變態啊!變態!”
週末其實已經練出暗勁了,但是,因爲逃跑的時候用的少,所以,李山海以爲週末只是窺見了暗勁的門徑,並沒有練出來。打個比方說,如果現在的暗勁有火柴棍那麼一點點,而他用來逃跑的暗勁就是這火柴棍的萬分之一,這麼微弱的暗勁,也難怪李山海沒有看出端倪。
“不行,絕不能讓這個變態的小子逃跑,要不然,我死後,他就是昊天最大的威脅!”李山海在心裡猶豫再三,突然下了狠心,朝着已經逃到了五十步開外的週末大吼,“週末,你得死!”
隨即,李山海彎腰從地上撿起一枚小石子,是一塊鵝卵石,有拇指大小,棱角全無,橢球狀。
李山海食中二指捏着鵝卵石,臉色驟然大變,似乎是在運勁,如同要擡起幾百斤的擔子一般的神態,額頭上青筋暴露,臉上的肌肉一起一伏地顫抖着,豆大的汗珠從背心滑下,將他身上那件病號服都浸溼了。
從李山海撿起鵝卵石到自己背心處被汗水浸透,僅僅只用了一個呼吸的功夫。
食中二指夾着的鵝卵石因爲承受不住指間的大力氣,隱隱有破碎的趨勢。
就在這時,從廢棄工廠裡走出來一個人,一個身着大紅色旗袍、穿繡花鞋的漂亮女人。
女兒紅緩緩朝李山海走來,沒有發出一點的腳步聲,但是,李山海卻感覺到了背後有人,而且還是一個對他虎視眈眈的敵人。
“死!”感覺到女兒紅出現的同一時間,李山海一咬牙,見二指間的鵝卵石狠狠拋出,目標正是已經逃得大老遠的週末。
“糟了!”女兒紅見狀,本來古井無波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同一時間,她的移動速度驟然加快,目標同樣是週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