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893：“系統”（上）
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
明白這一層意思，蔣雲樓內心愈加焦急如焚。
即使客廳空調正吹着適宜的涼風，他依舊有種置身大火爐的錯覺。額頭兩鬢的碎髮被冒出的汗水打溼成一縷一縷黏在一塊兒，一顆顆汗珠子劃過臉頰、下頜，途徑脖頸最後沒入鎖骨。
裴葉用兩指捏着他的下巴，湊近細瞧。
還別說，蔣雲樓這張臉配上此時的模樣，倒有幾分“秀色可餐”。
“你、你到底是誰？”
蔣雲樓忍下被裴葉眼神激起的心虛，故作鎮定。
“你究竟想怎麼樣？”
裴葉仍舊不答而是用那種玩味的眼神打量他。
蔣雲樓直接脫口而出一句。
蔣雲樓：“……”
蔣雲樓嚥了咽口水，暗咬舌尖，藉助疼痛讓自己冷靜下來。
“彆着急，讓我找找小傢伙兒在哪裡。”裴葉聲音溫柔卻讓蔣雲樓不寒而慄，更恐怖的是她緊跟着又說，“你最好別亂動也別亂用力，不然我不小心將你腦花扯出來怎麼辦？”
待火氣稍稍壓下，又將那團便籤紙撿回來，細細展開，這才發現背面還有留言。
在蔣雲樓驚恐的注視下，裴葉的手居然從他面門穿透他的臉，似乎深入了另一個次元。
必須冷靜下來！
“既然你不是‘系統攻略者’，我們之間就沒有利益衝突……”蔣雲樓腦筋轉動得飛快，“……我對我之前的冒犯表示道歉，也願意放棄這次任務，不再出現在你面前。”
蔣雲樓氣得眼前發黑，腳下虛浮險些沒站住。
偏偏他現在什麼也做不到。
“布穀布穀——”
相信能帶着他穿梭不同任務世界的系統會有辦法解決目前的麻煩。
“你忍着點疼啊，不然你太用勁兒將嘴巴扯破，還得掏錢去整容修復，多麻煩呢。”
“啊——”
她還調皮模仿布穀鳥兒的聲音。
裴葉兩指捏着一團黑漆漆的光團。
“這個就是所謂的‘系統’？”
裴葉終於願意施捨他一點兒迴應。
他如無頭蒼蠅一樣團團轉，腳下踩到異物，聽聲音像是一張紙。
小紙人扛着被她打包抗在肩上的“勝利果實”，在半夜三更，敲響了神荼帝君的窗戶。
“OK，一切順利完成。”
任憑蔣雲樓怎麼喊，系統都沒有迴應，彷彿“系統”的存在只是他的臆想。
“系統！”
掏啊掏啊——
沒過一會兒，一聲響徹天際的慘叫從客廳傳出。
慘叫一聲，躺在冰冷地板上的他猛地坐起。
裴葉滿載而歸。
神荼帝君下意識接過那顆球球。
【嘻嘻——雲郎好狠的心——】
小紙人裴葉一落地便解除了紙人幻化術的效果，恢復成正常大小。
放棄任務固然會有懲罰，但至少還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她揉着眼道：“道友回來了？”
但夢境中的他們卻如厲鬼一般伸着雙手要將他拉下去共沉淪。
他現在只能選擇相信系統了。
那些臉都是他曾經攻略下來的人……
“你也是系統攻略者？”
系統被抽出的瞬間，蔣雲樓也兩眼一翻，意識也隨之飄遠。
定睛去看，內部還有縷縷猩紅在遊移飄蕩。
客廳仍是熟悉的漆黑，中央空調還在盡職盡責輸送着冷風，他卻覺得自己忘了什麼。
蔣雲樓抑制不住怒火，將視線內能看到的東西都砸了。
一閃而逝的念頭在他腦海如野草般瘋狂生長，分析目下情形，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就是真相。他的攻略手段對裴葉不起作用，不是他沒魅力或者套路不夠多，而是這人也不是原裝貨！
“這是……”
說罷，精神凝聚成一柄無形的小刀，刺入蔣雲樓的面門。就在那一瞬，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劇痛從四肢百骸直衝大腦，腦袋疼得像是有炸藥在他腦中炸開。裴葉稍微一動，他就頭疼得額頭爆青筋。偏偏裴葉不知何時給他的嘴下了咒令，兩瓣脣跟粘了強力502一樣密不可分。
蔣雲樓捂着額頭的動作猛地一頓。
剛一入手，還未等她細細分辨，那玩意兒先嚎叫開了。
第二行則是。
“帝君看看，是不是這個玩意兒。”
蔣雲樓渾身僵硬不敢動。
蔣雲樓捂着漲疼到麻木的額頭，努力回想自己昏迷前發生了什麼。
在精神領域探查下，終於掏出一團可疑的玩意兒。
蔣雲樓坐在地板上向四周張望。
蔣雲樓當添頭，她都嫌棄這貨佔地方呢。
“——你回答我！”
他臉色陰沉地將便籤紙揉成一團，泄憤砸在牆上，雙手一推，茶几上的擺件噼裡啪啦摔一地。蔣雲樓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奇怪的“筱蒼”真的能搶走他的系統，還留下如此猖狂的話。
她將“系統”當成彈珠一樣丟到神荼帝君跟前。
“我看你是誤會了，我不是什麼‘系統攻略者’，但我對‘系統’這玩意兒挺感興趣。”
叫聲剛落，窗戶打開。
【你的系統我借走了】
“系統——”
冷靜！
【終於找到你了——】
若是失去系統，蔣雲樓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場。
有人來過……
他記得自己昏迷前……
咚咚咚——
只是迴應內容跟蔣雲樓的預期大相徑庭。
神荼帝君穿着一襲黑白配色的熊貓睡衣，頭戴睡帽站在窗前，臉上還殘留着些許的睡意。
【哦，這玩意兒我憑本事借的，你要是不服也可以憑本事要回去。】
一邊在內心瘋狂call系統，一邊跟裴葉周旋拖延時間。
一目十行看完，一股寒氣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
“怎麼回事……”
蔣雲樓開了客廳的燈，撿起地上的便籤紙。
落款是【你的劉皇叔】
待裴葉跳進來，神荼帝君將窗戶關上，順手再將窗簾拉得嚴嚴實實。
入眼的第一行字就是——
裴葉收回手，蔣雲樓聽到一聲短促又尖銳的嗞嗞聲從他腦中遠去。
裴葉將手搭在他的肩頭，指尖從他肩頭劃過他脖子，從下頜轉到左臉頰，指尖凝聚一道精神，一邊遊移一邊淡漠地告訴他：“我說了——我對你沒什麼興趣，我要的是你的‘系統’。”
一幕幕記憶如潮水般倒灌進來，他慌亂地爬起來。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在不斷下墜，而下方是一片漆黑幽潭，混沌的幽潭深處浮現一張張虛幻而又熟悉的臉。他一時想不起這些臉在哪兒見過，直到一道靈光閃過，他嚇得渾身一個激靈。
與此同時，一雙雙如青煙般虛幻的男人手從後方伸過來，撫上他的臉。
“艹！你TM怎麼沒死！”
神荼帝君：“！！！”
裴葉：“？？？”
明天火化下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