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鏢局上下所有非高級鏢師都要參加的考覈開始了。
鏢局上下一共有一百多號鏢師,考覈場地選在室外的練武場上,隨便就能容納幾百號人。
在練武場的高臺上,兩名老者與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上面,陳杉一眼就能認出,坐在中間位置上的正是雨馨她爹,薛老爺子。
“我宣佈,考覈開始!”
薛老爺子的聲音響徹全場,彷彿大喇叭一般,這就是內功嗎?換成正常人,吼都吼不了這麼遠的距離。
“考覈第一題,舉鼎!”
“此鼎重五百三十斤,凡是能將鼎舉起來者便可進入下一輪考覈,唸到名字的上前舉鼎!”
“薛凱!”
聽到名字的人從人羣中走出,此人看上去不肥不壯,就一個十足的公子哥,文文弱弱的樣子,一看就是舉不起來的。
誰料,就這麼一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公子哥,他一招泰山靠將鼎給撞起一角,一手抓住鼎口一手抓住鼎腳,隨即大吼一聲整個人爆發出驚人的氣勢。
陳杉敢保證絕對沒有看錯,薛凱抓在鼎口上的手嵌進了鼎中,在鼎上留下四道醒目的手印。
於是,在衆目睽睽之下,巨鼎漸漸離開了地面被薛凱高舉過頭頂。
此時他的氣勢彷彿變了一個人,這讓陳杉再一次認識到內力的恐怖,原來這不是武俠小說上一句話的描寫,而是活生生在他面前展現的事實。
薛老爺子欣慰地點了點頭,“很好,薛凱的內力又有所精進,這場試煉對他來說非常簡單。”
“薛凱,過!”
薛凱氣沉丹田,輕輕將巨鼎放在地上,就在巨鼎觸碰到地面的一瞬間,一陣沉悶的聲音響徹全場。
薛凱吐出一口渾濁之氣,氣色又恢復到那文文弱弱的書生意氣。
他朝着高臺上抱拳行禮,隨後緩緩走出練武場。這場試煉對他來說,就像是走個過場那麼簡單。
隨後不斷地有人走上前舉鼎,一百個人裡也只有不到十個人能夠將它舉起來。
不過隨着薛老爺子喊出來的名字,陳杉也突然發現一個共同點。這裡大多數的鏢師都是姓薛,只有極少數是外姓人,這難道是一場家族內部的選拔活動嗎。
並且在通過第一場試煉的人當中,只有一個人是不姓薛的,這把陳杉弄的莫名其妙,難道這場試煉真的是爲了給雨馨選夫婿嗎?同族中人近親結婚,那可是在生物學上來說非常忌憚的。
不過陳杉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原來這裡的鏢師大多都是通過拜師加入到這個鏢局中來,薛家拜師方式不同,需要徒弟與師父同姓,所以纔會弄的這麼多鏢師都姓薛。在被逐出師門或是另起門戶時候,纔可以使用回原有的姓氏。
這特麼什麼狗屁習俗。
很快,薛老爺子繼續喊到下一個人的名字,“陳杉!”
終於輪到陳杉上場了,陳杉在所有人的注目下緩緩走到巨鼎前。由於淘汰的人數越來越多,留在練武場裡的人已經不超過三十人。
衆人看到陳杉那副懶洋洋的嘴臉頓時忍不住發笑起來,他們都是習武之人,光從陳杉那二五八萬的步伐中就能看出他的下盤不穩,自然就覺得他是一個門外漢。
實際上陳杉的確是個門外漢,不知道內功爲何物的門外漢。
陳杉來到巨鼎面前,看着眼前的銅鼎,他敢保證這玩意絕對不止五百斤。他還裝模作樣地拍了拍,發出“嘭嘭”的響聲。
薛老爺子跟臺上的兩名老者看到陳杉這副模樣,頓時有一些不耐煩起來,“陳杉,還不快點舉鼎。”
陳杉往手心裡吐了一口唾沫,一手抓住鼎口一手抓住鼎腳,深吸一口氣,氣沉丹田大呵一聲。
“噗~”
在所有人錯愕的表情面前,陳杉這傢伙十分可恥的漏氣了。
“哈哈哈~”
練武場上隨即爆發出嘲笑的聲音,就連臺上故作鎮定的薛老爺子也忍不住笑出聲來。
一旁的老頭子無奈的搖了搖頭,“此子下盤不穩,內力不足,看來家主要看走眼了。”
陳杉也沒想到自己會出糗,老臉都快丟光了,對着臺下的人笑着說道:“不好意思,早上的時候吃的有點多,胃脹氣罷了……”
這是連他自己都不相信的屁話,他感覺不到任何內力,他又不是舉重選手,能舉得起這巨鼎纔怪。
但是爲了雨馨,他還是決定一試。
他對着臺上的薛老爺子抱拳說道:“晚輩不是不舉,只是想向前輩要一炷香的時間,不知可否?”
薛老爺子本以爲自己就要看走眼,但是陳杉那副嘻嘻哈哈的樣子似乎在告訴他,他真的可以把鼎舉起來。
要知道能將此鼎舉起來絕非易事,哪怕讓他回去練個十年八年也不一定能把此鼎給舉起來。一炷香的時間,現場翻書就地練功的時間都不夠。。
他倒想看看陳杉這傢伙要使什麼花招,“好,我就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但是一炷香的時間過後,你必須憑藉一己之力將此鼎舉起。”
陳杉得到薛老爺子的首肯,用手比劃出一個ok的手勢,隨即一溜煙跑下了武臺。
舉鼎繼續進行。
一炷香的時間過的很快,在所有人的注目下,陳杉不知道從哪裡拆來幾根木樁,並且看到他在地上用樹枝寫寫畫畫。
反正在場的人都看不明白他要搞什麼名堂,但是我們現代人一眼就能看明白陳杉蹲在地上寫的是什麼,那正是物理的方程式。
他把巨鼎的體積重量代入公式,並計算出支點所在區域跟撬棍的合理位置。
陳杉滿意地拍了拍手掌,在一旁自顧自地用繩子組裝起一個簡易三角支架來,這可把所有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
偉大的阿基米德說過,給我一根槓桿,我能翹起地球。這句話可是有科學依據的,只要有一根足夠長的撬棍,地球都能夠使用臂力翹起來。
陳杉將繩索牢牢地固定在巨鼎上,完成這一連串工作,正好使用了一炷香的時間。
這還要歸功於陳杉那段時間的軍旅生涯,扎拒馬的時候他學會了很多。
“各位觀衆,讓大家久等了,我這就將鼎給舉起來。”說完,陳杉就將木棍的另一頭往下拉。
在所有人一臉迷茫下,那根木頭做的槓桿開始變得彎曲,就連薛老爺子看的也是爲他捏了一把汗。
要是這麼輕易就能夠把巨鼎舉起來,那他們還苦練幾十年的功夫究竟是爲了什麼。可是未來的事實證明,哪怕你武功再高,一樣害怕菜刀。
你苦練幾十年的功夫,一把手槍就能把你撂倒。
在所有人都要以爲這根木棍即將斷裂之際,奇蹟發生了。
巨鼎被緊繃的繩索牢牢拴住,並且由於繩索之間的擠壓發出“咔咔”的聲響,也就在這時,巨鼎似乎扭動了一下。
隨着陳杉將一頭的木棍往下拉,另一頭的巨鼎就抖動的越厲害。
在所有人錯愕的一瞬間,巨鼎脫離了地面,並且由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越升越高,直到巨鼎超過一個人的高度才停止下來。
陳杉這時也正好將木棍的一頭踩在腳下,十分舒暢地送了一口氣。
這鼎還真特麼重,差點沒把它翹起來。
陳杉看着全場目瞪口呆的表情,他知道這把穩了,他對着臺上的三人嘿嘿一笑,“前輩,小的這算過關了嗎?”
兩名老者錯愕的表情被陳杉一句話打破,紛紛誇讚陳杉擁有很高的智慧,薛老爺子也一時間找不出反駁他的理由。
他只說憑藉一己之力舉起鼎,沒說用什麼方式,很顯然陳杉這傢伙鑽了牛角尖。
但明知如此,薛老爺子卻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只能硬着頭皮說道:“雖然與老夫設想的不一樣,但是你憑藉一己之力將鼎給舉起,這關算你過了。”
“多謝前輩!”
陳杉抱拳行禮,腳下一鬆,巨鼎重重地砸向地面,在大理石搭砌而成的高臺上砸出一個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