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巷口，小太監不斷高聲呼喊，幾乎沒有停歇。
“幾位軍爺，你等只要放開公公，皆可自由離開，無須任何擔憂……”
而小院之內，陳貴坐在石凳之上，品着香茗。
趙陽掃視一下。
【人物：陳貴】
【忠誠：23】
趙陽明白，這是沒有敵視的緣故，否則，忠誠度不會輕易上升。
看着陳貴喝完，趙陽連忙續了一杯。
這些茶葉和茶具，都是趙陽打開副門，從現代拿過來。
檔次都不低。
所以陳貴喝得很是陶醉。
美中不足是小太監的聲音，很煩人，陳貴皺着眉頭放下茶杯，臉上帶着不喜。
“聒噪！”
趙陽會心一笑，隨即吩咐李水根。
“你出去把小公公帶進來。”
“是，將軍！”李水根轉身出門而去。
陳貴的耳朵則是動了動。
剛纔在城門那邊，他就聽到對方如此稱呼，讓他很是疑惑。
但陳貴不動聲色。
讓他疑惑的事情太多了，不差這一件，反正對方不會將自己如何。
否則甭想離開大同城。
陳貴想通之後，就算是身處敵營，都能從容淡定。
況且對方還可能有求於他。
陳貴的心更定了，等對方開口就行。
他心平氣和地品着香茗。
茶是好茶，香味也很濃郁，可製茶手段粗糙，有些差強人意。
陳貴又喝了一口，給出了評價：“暴殄天物！”
趙陽根本不懂茶，這些茶葉和茶具都是秦東的東西，臨時貢獻出來。
於是笑着問道：“公公，此話是何解？”
陳貴倒是興趣盎然。
“如此新茶，倘若製茶之時，火候掌握不好，出來之後，味道天差地別……”
陳貴細細地講了其中的欠缺之處。
趙陽實在是不懂，可捧哏的事，他完全是無師自通。
讓陳貴說得很是盡興。
趙陽順帶奉承幾句，更是讓他態度轉變不少。
掃視一下。
【人物：陳貴】
【忠誠：31】
沒有誰不願意停好話。
馬屁落到實處，效果還是很顯著。
趙陽繼續虛心求教，讓氣氛融洽很多，似乎已經一笑泯恩仇。
這個時候，李水根帶着小太監，走了進來。
小太監一上來就噓寒問暖。
陳貴就從聊天的狀態出來，跟小太監說自己沒有事。
“你到門外候着吧，咱家現在有點事。”
小太監見到這樣的情形。
放下心來：“公公，小的就在門口，有事您喊就行。”
隨着李水根和小太監離開。
院內安靜下來。
陳貴喝了一口茶，就將茶杯放在桌上，並不出聲，好像要和趙陽比拼耐心。
趙陽明白對方想佔據主動。
要等他先開口。
趙陽無所謂：“公公，我屬下已經說了我的身份，對吧？”
陳貴看了他一眼，露出笑容：“要是你，你相信嗎？”
趙陽並沒有和他爭辯。
直接將僞造的聖旨展開，遞給陳貴。
陳貴愣了一下，瞅着聖旨，慢慢地，身體微微顫抖。
開始有些激動。
陳貴認出了聖旨，可以肯定，這東西是“真的”。
轉眼之間，陳貴就跪了下去，口稱吾皇萬歲，進行莊嚴地跪拜，神情肅穆。
趙陽並沒有阻止。
等到儀式結束，再將他扶了起來。
可陳貴還想去沐浴淨身。
趙陽連忙出聲：“公公，皇上親口吩咐，關鍵時期，一切事務從簡。”
如此這般纔打消陳貴的念頭。
不過，他還是向着京城方向，告罪一番。
隨後纔敢接過聖旨，小心翼翼地託着它。
陳貴近距離打量一遍，再次確定自己的判斷，聖旨“真實”無疑。
接下來才研讀聖旨內容。
皇上賜趙陽錦衣衛同知之銜，將其派往宣大一地，秘密調查鹽鐵走私一事。
查出私通建奴之人，並嚴加懲處。
陳貴不懷疑聖旨，不懷疑書面筆跡。
可他懷疑這調查鹽鐵走私一事。
皇上不是不清楚，這裡面存在的勾當，根本是無法杜絕。
也不能杜絕。
朝廷需要戰馬，就需要貿易，需要那些商人。
況且，那些商人和朝臣、藩王，甚至是皇莊，都存在聯繫。
皇上總不能將自己人全部滅掉吧。
再說，部分晉商的鹽鐵專賣之權，還是太祖所賜，動起他們會更加麻煩。
陳貴產生了懷疑。
但他不會當面質疑。
“趙將軍，咱家已是很久沒見過皇上，也不知皇上近日如何……”
陳貴絮絮叨叨地講起思想之情。
還憂心皇上操勞國事，恐怕會累壞了龍體。
隨後，陳貴突然問道：“趙將軍，夏暑之前，咱家進獻給皇上的熊掌，不知是否符合皇上胃口？”
聽到陳貴的問話，趙陽明白他的目的。
他是想試探自己。
崇禎比較節儉，衣服上經常打着補丁，飲食也比較清淡。
常常和皇后兩人吃幾碟素菜。
所以，這熊掌讓趙陽感覺到詭異之處，應該沒有這回事。
趙陽準備否定此事的時候。
也忽然收回話頭。
因爲他想起了秦東的話，曾經說過，崇禎確實比較節儉，但他還有一個愛好。
那就是喜歡燕窩。
趙陽若有所思，熊掌……燕窩……
“公公，我沒有聽說過熊掌，可那些燕窩，倒是很得皇上歡心。”
陳貴一下子笑了起來。
“對對對，確實是燕窩，你看我，都老糊塗了。”
趙陽連忙奉承，說他是邊事繁忙，記岔了而已。
陳貴的笑容更盛了。
趙陽掃視一下。
【人物：陳貴】
【忠誠：69】
看樣子，趙陽說對了情況，陳貴消除懷疑，確定了“真實性”。
再有一點。
正是因爲錦衣衛的身份，都是崇禎的人，所以忠誠度纔會如此提高。
畢竟相對來說，錦衣衛與太監，算是自己一撥。
陳貴顧忌少了很多。
直接問了出來：“趙將軍，皇上爲何要查鹽鐵一事……”
陳貴講了那些情況。
趙陽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將名帖拿了出來。
“公公，這是我掌握的證據，可以證實範家收集情報。”
趙陽就將發生的事情一一闡述。
如何發現情況，如何通過劇本解密，跟陳貴說得很詳細，證據確鑿無疑。
“皇上得到了一些消息，龍顏大怒，就讓末將來調查清楚。
就連鹽鐵一事，皇上現在也不想放過他們，命令末將一查到底。”
交易情報更加重大，就沒出現在密旨裡。
聽到趙陽的講述。
陳貴同樣憤怒不已，恨不得將那些奸人，抽筋剝皮。
並且馬上要帶人去將範家抄家。
趙陽連忙阻攔下來。
“公公，此事需要徹查清楚，切不可衝動行事。”
趙陽說需要全面調查，不可放過其中任何一個，陳貴表示同意。
“趙將軍，接下來如何行動，咱家任你差遣。”
“公公，末將不敢！”趙陽接着說道，“不過，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麻煩公公。”
陳貴問道：“何事？儘管說來！”
“兵備道……”
趙陽說，他現在不太方便，需要一個身份，好對此事進行徹查。
同時提出，要出任左衛兵備道一職。
陳貴滿口答應下來，並且要馬上帶他去見大同巡撫葉廷桂，操作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