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日月大溼的打賞)
那主事道:“回劉老大人的話,這個火銃叫自動步槍,到底怎麼做的卑職不知,那個王越也說不懂。”
劉遵憲好奇的問:“自動?自己能動?”
那主事道:“據王越講,之所以叫自動步槍,就是因爲他一次可以裝填三十發子彈,並能連續發射過去。”
劉遵憲點點頭道:“嗯,這個皇上和我講過,如此確實犀利啊!”
右侍郎傅銘遠拿起步槍仔細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子彈,搖頭道:“此自動步槍我們造不了的,即使造了出來也用不起。”
劉遵憲驚訝的問:“爲何?”
工部高層要說專業人士,那還要屬傅銘遠。他說造不了,八成是真的了。
傅銘遠指着步槍道:“首先我們沒有這種精鋼,請看這槍管這麼細,連續發射三十發子彈都不炸膛,說明此鋼強度之高難以想象。再看這彈丸,這麼小,卻能打出三百步外,說明其底部火藥很強,我們也沒有,而且這火藥竟然只需要撞擊就了擊發。這彈丸和槍管的大小肯定是有講究的,幾乎是嚴絲合縫,我們也沒有這樣技藝高超的工匠。再仔細對着光線看槍管內部,竟然有螺旋的槽子,說明鉛彈發出去是會轉的。你們再看這彈丸,竟然是銅的!我們就算把這槍造出來了,能用的起嗎?”
子彈實際上是鍍成的銅色,傅銘遠說完之後,大家也看出來了,他說的沒錯。
劉宗周問道:“那怎麼辦?”
劉遵憲也發愁道:“要是造不出來,皇上那裡就不好交代了。”
傅銘遠道:“此槍不需要點火就可以擊發,倒是和畢懋康畢大人所著《軍器圖說》中的自生火銃相似。”
劉遵憲立刻來了精神問道:“畢大人的自生火銃和這個步槍相比如何?”
傅銘遠搖頭道:“差之千里!我們先試試此槍是否那麼神奇再說吧。”
“好,確實應該試試,到底如何。”劉遵憲道。
他們一起來到京衛校場,京城裡也就這裡地域比較適合。京衛指揮使韓煜聽說工部來了幾位大人,連忙過來見禮。
“幾位大人怎麼得空來這校場?”韓煜恭敬的道。
劉遵憲捋了捋鬍鬚道:“我們得了一種火銃,名叫自動步槍,特地前來試試威力。你幫我們準備一些破舊的盔甲盾牌,另外再準備幾個粗木樁。”
韓煜馬上令人去準備。
傅銘遠指揮着他們把舊盔甲和盾牌都綁在木樁上,排成縱列,然後大家都退到一百步,太遠了他們怕打不中。(大約一百二十米)
韓煜奇怪這麼遠怎麼打的着,這也太遠了。不過他也不敢問,級別差太遠。
那工部主事按王越教的,告訴傅銘遠怎麼三點一線瞄準,什麼是單發,什麼是連發,怎麼發射。
傅銘遠覺得很簡單,點頭道:“好了,我知道了,你走開吧,小心煙塵嗆到你。”
他把這個當黑火藥的了。
端着步槍瞄了半天,他心道:真能打出直線?
一扣扳機,只聽“啪!”一聲,槍的後坐力嚇了他一跳。
傅銘遠擔心沒打中,又打了一槍。
衆人都過去看效果。
“嘶!”衆人倒吸一口涼氣,竟然打穿三層鐵盾,兩層鐵甲,兩根粗木樁。
“這,這火銃的威力如斯!”韓煜直咋舌。
傅銘遠也咋舌的對劉遵憲道:“老大人,這步槍據說三百二十步外能擊穿任何盔甲,不是虛言啊!更可怕的是,這槍彈打出去的是直線!也就是說,練好了的話,三百二十步外打你左眼絕不打右眼啊!”
劉宗周卻道:“而且還能連射,我們再看看連射吧!”
那主事道:“王越說連發因爲後坐力大,離的遠了就很難打準了。”
傅銘遠深以爲然,他剛纔體會過了。
於是他們退到三十步左右,按王越的要求,留下三發子彈。
切換連發,傅銘遠扣動扳機,“噠噠噠!”對着目標打了一梭子,他停了一下,又“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大家再去看目標,成螞蜂窩了。
“怪不得建奴不敵,呵呵,呵呵呵!”劉遵憲呵呵笑着摸鬍鬚。
傅銘遠卻道:“是啊,幾千支這樣的步槍,幾萬人根本靠不近身吶!”
劉宗周搖頭道:“此步槍如此霸道,要是落入心懷歹意之人手中,非朝廷之福哦!”
三人對視一眼,傅銘遠思慮着道:“王思華此人富甲天下,應該沒有那樣的野心吧?如果有的話,他完全可以深藏不露,厚積薄發。且這種槍彈如此難造,卻又與建奴交戰所耗的槍彈不知凡幾啊。如果有野心會故意暴露自己的實力?還把步槍送幾把給工部?”
劉宗周嗤笑道:“卻只給六十顆槍彈,何解?我是不信他就這點的!”
劉遵憲笑着道:“也許真如傅侍郎說的那樣耗費太大,所以捨不得了。嗯,傅侍郎說的也有些道理,但皇上那裡,我都要如實稟報的。”
紫禁城養心殿。
“哦?那步槍確實如此犀利?”
崇禎聽了劉遵憲的彙報也是驚疑不定,朝廷上這些文官經常喜歡用誇張的言論。什麼一炮糜爛數十里,簡直匪夷所思!所以他聽謝寶清說王越的火銃如何如何,也不是全信的。
現在已經可以證實,這步槍不但三百二十步外能洞穿任何盔甲,而且能像流水一樣發射,打出去又是一條直線,可以指哪兒打哪兒!
這樣威力強大的武器卻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連工部都承認整個大明都造不出來,這可是讓七萬建奴灰飛煙滅的強大武器啊!要消滅七萬建奴,朝廷最精銳的關寧鐵騎就算出動三十萬也難以建全功,何況現在的關寧鐵騎纔不到八萬人馬。
崇禎想想就覺得害怕,他問旁邊的曹化淳道:“聽說建奴率三萬三千兵力和六千多降軍,攻八百人看守的起點城竟然損失過半。”
曹化淳立刻道:“回萬歲爺,確實如此,王越軍一回援,建奴立刻崩潰。”
崇禎問劉遵憲道:“劉愛卿,你是見過王越的,你覺得此子如何?”
劉遵憲哪能看不出崇禎的疑慮,他把傅銘遠分析的意思大概那麼一說,又笑着道:“此人年輕熱情,性格耿直不作僞。對那城如何建成的,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還邀請我們工部派人常駐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