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不明白黃昏對女真的態度爲何如此堅決，他其實有點懷疑自己了，忍不住問黃昏，“有沒有覺得，咱們大明現在有點瘋了？”
曾幾何時，一個國家敢南北雙線作戰？
大明做到了！
而且都贏了。
中南半島和漠北的戰事，幾乎一直是同時在雙線作戰，南北軍隊，從沒有互相支援過，都是各自在各自的沙場上殺出功名富貴來。
也便罷了。
現在馬上要西征亦力把裡了，這是一線戰事。
黃昏動用一萬人，以時代集團的商業活動爲藉口要去南洋，搞不好也得用堅船利炮敲開國門，這也算是一線戰事吧？
然而朱棣竟然還想讓亦失哈北征女真。
這不是瘋了是什麼。
三線戰事？！
有幾個王朝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關鍵是朱棣在心裡算了這個帳，國庫和兵力，竟然都能支撐住這三線戰事的需求！
簡直不可想象。
黃昏聞言也微微點頭，“咱們大明現在是有點瘋狂，不過草民覺得很正常，一個強大的王朝，一個世界霸主，就要有這種能力和體量，別說現在三線作戰，將來大明真正的屹立在世界之巔時，我們甚至可以更強更瘋狂。”
當年的德國，還不是世界霸主，都敢多線作戰，何況現在大明的實力和地位，遠超當時德國所處的世界環境。
朱棣忽然間就意氣風華了，“朕躬天命，有是如此，建文可行乎？”
黃昏奉承道：“古往今來，唯陛下一人爾。”
心裡暗暗腹誹，這事吧，還真不是你朱老闆一個人能辦到的，如果不靖難，如果朱允炆重用自己，一樣有可能出現這種局面。
只不過機會很渺茫，朱允炆重文輕武，沒有朱棣這麼喜歡外擴。
朱棣哈哈大笑。
因爲時候不早，朱棣也忙完了政事，索性就把黃昏留下，君臣倆關於未來進行了一番詳盡的交談，主要是時代集團關於工業方面的。
黃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最後朱棣問到了時代化工大門口宣傳欄上幾個鋼鐵怪獸，尤其是那個飛機，黃昏也不隱瞞，說這是草民的設想，但要做出這個飛機，任重道遠，第一步可以用蒸汽機作爲飛機的動力，但這個侷限性太大，幾乎不可能，所以只能是一個設想，主要還是得研發出內燃機，成功的話就可以實現質的跨越。
朱棣訝然不解，“內燃機是什麼？”
內燃機是什麼？
這個問題問得黃昏有點蒙，老實說，他確實也一知半解，只好說道：“內燃機，就是以黑油的衍生產品作爲燃料來提供動力的一種機械。”
朱棣似懂非懂，“所以時代化工其實主要致力於黑油的使用研發？”
黃昏頷首，“目前僅僅是這樣。”
朱棣想了想，“要不要工部那邊，也來建立個相應的化工廠，集合國家力量，會不會更快一些？”
黃昏笑道：“當然可以，實際上陛下可以加大在這方面的投入，不僅僅是黑油，還有一個項目，軍器院那邊要投入重金。”
朱棣問道：“什麼項目？”
黃昏笑道：“火藥！”
朱棣若有所思，“你的意思，神機火器的彈藥方面，還有提升空間？”
黃昏啞然失笑，“陛下，何止是有空間，個人以爲，咱們大明現在對火藥的使用，遠遠沒有達到它該有的威力，僅僅是開花彈麼？不，火藥還有更瘋狂的威力，我認爲火藥的巔峰狀況，應該能夠一炮炸掉半個城牆。”
導彈就行。
朱棣瞠目結舌，“一炮就是半座城牆？”
這簡直不敢想象。
當大明有了這麼瘋狂的神機火器，外擴戰爭將是百戰百勝，沒有任何一支軍隊能抵抗這樣的戰爭兵器，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扛得住。
黃昏微微頷首，“是的，但是這樣的戰爭兵器，咱們有生之年可能都看不見，無妨，只要陛下有心，草民一定窮盡一生之力，給後人留下一個基礎，務必讓我大明兒郎成爲世界上第一個擁有這等戰爭兵器的民族，務必確保我大明的軍事、工業水平，始終領先世界一百年左右！”
朱棣明白了黃昏的意思，“你的意思，是你時代集團沒有資金去研發火藥的潛力空間了？”
黃昏無語，“陛下，時代集團是有錢也有這個實力的，但這個東西，您放心讓我時代集團去做麼，這可是國之利器，需要掌控在國家的手中，所以時代集團儘管在研究火器，但幾乎都只是研究開花彈和提升火銃，主要方向是機槍——這個概念您應該知道的，這些事情不可能瞞得過東廠和錦衣衛。”
朱棣嗯了聲。
當然知道，當初得知時代集團的軍功研發所和軍器院配合，研發機槍時，朱棣看到設計圖和效果圖，幾乎驚爲天人。
如果這種機槍被研發出來，如果大明雄師大量配備，如果再有黃昏說的那種一彈轟掉半座城牆的神機火炮……
朱棣都不敢想象。
那樣的大明，如果再配合上鋼鐵戰艦組成的大明海軍，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大明雄師可以和整個世界爲敵。
當然，不會和整個世界爲敵。
但有這個實力。
想到這朱棣點點頭，“行，那朕明天就召見軍器院軍器令洪繼來，並讓戶部那邊撥款，讓軍器院加大對火藥性能提升的研究，不過你小子鬼點子多，可以和洪繼來見面溝通一下，給他說說你的構想，以及發展方向。”
黃昏嗯了聲，“當然會的，草民曾經在娑秋娜的陪伴下看史書時，娑秋娜發現宋朝時期就出現了火箭，只不過威力簡直不堪一提，她說這個構思是非常有意思的，所以她有個飛彈的構思，到時候會和洪繼來說一下，嗯，這個飛彈的話，因爲是娑秋娜提出的構想，所以如果研發出來，就以娑秋娜爲名，陛下以爲如何？”
別說，飛彈的構思還真是娑秋娜提出的。
當時黃昏很震驚。
只不過那時候太忙，沒心思去管這事，現在要重點發展火藥了，這個飛彈也可以開始構想——其實不是導彈。
是喀秋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