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目的地

二,目的地

山裡的路都是工程兵臨時開出來的,一路上到處可見臨時架設的橋和鋸斷的樹木,不過這種臨時的山路,依然和真正的路有着巨大的差距。我們大部分時間都是沿着山坳走,很多地方,都只是開出了一道樹木間可以通過的“空隙”而已,一路上的顛簸和曲折,已經不能用語言來形容。

在車上的時候,我們還曾經試圖推算出我們所在的位置和要去的地方,根據來之前聽到的消息,七二三工程部應該是在大興安嶺地區,但是一路過來又感覺不是很像。有去過大興安嶺的人告訴我們,這裡連綿的原始森林和其他地方並無差別,但是顯然地勢地貌並不相同,氣溫也沒有大興安嶺冷的那麼霸道,說起來,倒有可能是內蒙古狼山一帶,而現在,顯然是要把我們帶入森林深處。

這些當然都只是推測,其實直到現在,我們也不知道當時那一片區域到底是哪裡,按照老貓後來的說法,他說那一片山區的廣闊程度,讓他感覺我們甚至有可能已經過了中蒙邊境,是在蒙古的境內。

這一路走的極其艱苦,因爲車是跟着山坳的走向走,而山坳是隨着山脈走,車在山裡繞來繞去,我們很快就失去了方向感,只能坐到哪裡是哪裡,而車又開的極其慢,中途不時地拋錨,車輪還經常陷在森林下的黑色落葉土裡。我記不得有多少次在瞌睡中被喚起來推車了,最後到達目的地,已經是四天五夜之後。

我現在還記憶猶新,出現在精疲力盡的我們眼前的目的地,是一處山谷,這裡應該已經是原始叢林的核心區域,但我們卻在這裡的草叢裡,看到了大片已經生了鐵鏽並且爬滿了草藤的鐵絲網,眼尖的還看到,那些綁鐵絲網的木頭樁子上,塗着幾乎剝落殆盡日本文字。

在那個年代的人對於這種場景都不陌生,這裡是東三省,日本建立僞滿之後,在這片土地上偷偷幹了不少事情,我們搞勘探的時候也經常在山裡看到日本人廢棄的秘密掩體和建築。大部分都是在他們撤離的時候被澆上汽油整個兒焚燬了。有些建築裡的設施都很古怪,我在東北曾經看到過一座三層樓,裡面的房間都只有半人高,沒有樓梯,上下靠一根鎖鏈,根本不知道是用來幹什麼的。

穿過鐵絲網之後,樹木之後出現了很多破敗的木製簡易屋,上面爬滿了幾層草蔓,屋頂都給樹葉壓塌了,看樣子廢棄了沒四十年也有三十年了,在簡易屋的一邊,有我們解放軍的卡車和十個幾軍用帳篷,幾個工程兵看到卡車過來,都走到跟前幫我們接行李下車。

我們在這裡又看到了榮愛國,但是他沒跟我們打招呼,只是遠遠站着看着我們,表情還是一如既往的嚴肅。

後來想想,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他,事實上,他到底是不是叫榮愛國,我也不能肯定。這個事件結束後,因爲工作關係,大部分人我在後來都不止一次見到,唯獨這個人,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聽說過。當時也問過很多工程兵部隊的老軍官,其中不乏一些人脈相當廣,待過很多連隊的政委,但他們都告訴我不知道這個人。所以我後來想想,這個榮愛國的身份並不簡單,肯定不是普通的工程系統裡的人,當然,這是後話,和這個故事一點關係也沒有。

下了車之後,我們給安頓到了那些簡易木屋裡,那些房子以前也是給日本兵的住的地方,各種傢俱都很齊全,只是破敗的實在太厲害了,木頭一掰就酥,我們進去的時候,現屋子已經給簡單的收拾過了,撒了石灰粉殺蟲子,但是幾十年的荒廢是收拾不乾淨的,木頭牀板一抖全是不知名的死蟲子,木頭非常潮溼,根本沒法睡,我們只能用睡袋睡在地上。

我個人很不喜歡那些簡易木屋,感覺在裡面氣氛很怪,相信和我同年代出身的人都有這樣的感覺,一站到和日本有關的地方,就會感覺到一股沉重,很難釋懷。無奈當時無法選擇。

收拾完後,有小兵來帶我們去吃飯。

我們幾個混得比較熟的人,都跟着老貓,因爲這裡似乎就他最有譜。我看見他下車的時候,看着那些帳篷似笑非笑了很長時間,好像知道了會生什麼事情一樣,老貓這個人喜歡玩深沉,我站在他身邊,就感覺比較有安全感。

一個下午無話,傍晚時分,我們被帶到了一個帳篷裡,二十幾個人鬧哄哄的席地而坐,前面是一張幕布,後面是一臺幻燈片機器,我們叫做拉洋片機,這擺設一看就知道,這是要給我們開會了。

主持會議的是一個大校,我記得以前應該見過他,但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他先是很官方地代表七二三歡迎我們的到來,又對保密措施給我們帶來不的不便道歉。當然,臉上是看不到任何一點歉意的。接着也不多說廢話,用一聽就是廊坊人的口音,直接對我們說道:“接下來開會的內容,屬於國家絕密,請大家舉起手更我一起宣誓,在有生之年,永不透露,包括自己的妻子,父母,戰友以及子女”。

對於誓我們都習以爲常,很多勘探項目都是國家機密,進入項目組都必須宣誓保密,而那個年代對於這種宣誓也是相當看重的,這叫做革命情操,不像現在,誓可以當飯吃。

當時國家保密條例把秘密分爲三個等級:秘密,機密,絕密。一般的勘探項目,比如說大慶油田的勘探,雖然屬於國家機密,但還有照片可以上報紙。國家絕密的勘探項目,我們都沒有遇到過,也不知道這裡面到底有着什麼驚世駭俗的事情,猜也猜不出來。

大家鄭重其事的誓,很多人都互相對視,顯然對於折磨這麼久的懸念的即將到來,有點期待。當然也有很多人不以爲然,因爲那時候也經常有雷聲大雨點小的事情,很多時候搞的神經兮兮的,搞個國家絕密,最後一看也不過是屁大的事情,只不過牽扯到某些“老人家”的行蹤,或者生活習慣之類的東西。

後來有人總結過,牽扯到民生的,那叫秘密,牽扯到經濟軍事方面利益的,叫做機密,關於“老人家”或者某些無法解釋,顛覆世界觀的,才能叫 “絕密”。

什麼年頭都有刺頭,我是看見前面的老貓,宣誓的時候,另一隻手在大腿上畫了個叉,意識是這次宣誓不算,這個有點兒江湖上耍小詭計的意思,而我自己也是不以爲然。也是因爲家庭出身的關係,我家裡解放前乾的勾當,比違背誓言缺德多了,也沒見得我父親有什麼心理陰影,而且,現在這個時代,我說出來,別人也未必會信。

各懷着各的心思,儀式完成後,大校把燈關了,後面的有人開始放幻燈,但是幻燈一打起來之後,我就現自己太沒見識了——那幻燈機其實是一架小型的放映機。

那是個新奇的東西,我們平時看的電影屏幕很大,如今有這麼小的,感覺都很好奇,不過我們也只是稍微議論了一下就被大校用手勢壓了下去。接着,所有人都鴉雀無聲的看到了一段大概只有二十分鐘長的黑白短片。

我只看了大概十分鐘,就感覺到了一股窒息,知道了這一次這麼嚴肅的保密工作絕對不是虛張聲勢。我們現在在看的影片,是一段絕對不能泄密的《零號片》。

七一些線索前言第2張 紙條十犧牲四十一深淵迴歸九地下石灘三十一深淵九地下石灘前言三十八沉箱四十六女屍三十二空襲四十八外沿六分組十六水鬼二十休整三十六通風管道四十八外沿三十二空襲四十冷霧十犧牲十六水鬼四十冷霧三零號片四十五電報十八漲水二十三未知的勘探隊二十休整十二多出來的陌生人四深山二十七螞蟥四十九控制室二十四永不消逝的電波十八漲水四十七倉庫的盡頭四十八外沿三十七又一個九地下石灘二十一真正的救援對象十九獲救四深山四十一深淵迴歸四十二暗算二十七螞蟥二十六一團頭髮四深山四十九控制室十四一個瘋子二十一真正的救援對象三十九霧氣十九獲救二十二小型飛機四十七倉庫的盡頭八一個死人四十八外沿二十八水中的深山四十冷霧二十二小型飛機四十三日本人三十一深淵四十九控制室五十膠捲盒一當年的七二三工程十七鐵門二十三未知的勘探隊二十休整三十四困境二十八水中的深山二十休整三十四困境八一個死人十七鐵門二十九探索深山四十七倉庫的盡頭三十四困境五洞穴十四一個瘋子二十八水中的深山十五水牢十九獲救一當年的七二三工程三十九霧氣三十防空警報四十五電報二目的地三十二空襲二目的地前言二十休整四十六女屍三十九霧氣六分組四十四老貓十四一個瘋子七一些線索二十九探索深山二十休整十犧牲二十七螞蟥
七一些線索前言第2張 紙條十犧牲四十一深淵迴歸九地下石灘三十一深淵九地下石灘前言三十八沉箱四十六女屍三十二空襲四十八外沿六分組十六水鬼二十休整三十六通風管道四十八外沿三十二空襲四十冷霧十犧牲十六水鬼四十冷霧三零號片四十五電報十八漲水二十三未知的勘探隊二十休整十二多出來的陌生人四深山二十七螞蟥四十九控制室二十四永不消逝的電波十八漲水四十七倉庫的盡頭四十八外沿三十七又一個九地下石灘二十一真正的救援對象十九獲救四深山四十一深淵迴歸四十二暗算二十七螞蟥二十六一團頭髮四深山四十九控制室十四一個瘋子二十一真正的救援對象三十九霧氣十九獲救二十二小型飛機四十七倉庫的盡頭八一個死人四十八外沿二十八水中的深山四十冷霧二十二小型飛機四十三日本人三十一深淵四十九控制室五十膠捲盒一當年的七二三工程十七鐵門二十三未知的勘探隊二十休整三十四困境二十八水中的深山二十休整三十四困境八一個死人十七鐵門二十九探索深山四十七倉庫的盡頭三十四困境五洞穴十四一個瘋子二十八水中的深山十五水牢十九獲救一當年的七二三工程三十九霧氣三十防空警報四十五電報二目的地三十二空襲二目的地前言二十休整四十六女屍三十九霧氣六分組四十四老貓十四一個瘋子七一些線索二十九探索深山二十休整十犧牲二十七螞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