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論文在熱學圈子裡面可是引起了不小的波瀾。”
嘉一看着電報機上的文字，這是他的老師奧蘭多發來的訊息。
奧蘭多成爲紫袍時間沒有太長，這兩年一直在閉關學習充電，還有要去最高議會處理一些事物，同嘉一交流的時間倒是比較短了。
這次，還是奧蘭多看到了嘉一的論文，所以才主動聯繫他。
“熱質說很明顯是有缺陷的，我覺得熱是物體的一種基本性質，就像是質量一樣，並不存在熱質這樣一種另外的物質，等到了艾莫德，我就發表我的最新的論文。”
“你這看起來胸有成竹啊。”雖然異界不用成語，但是通用語博大精深，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洛朗是熱質說的中堅，他們這一學派雖然只是新興的學派，但是卻也不可小覷，裡面許多人都是很有實力，你可不要大意。”
突然間奧蘭多說道：“你該不會是已經將後面的論文都寫好了，準備慢慢放出來吧？”
嘉一連忙在鍵盤上打字：“哪有，不過我確實有了後續的思路了，不怕他們。”
雖然嘉一這麼說，但是奧蘭多卻是將信將疑，嘉一可是有前科的。
在電波另一頭的奧蘭多有一種老懷大慰的感覺，嘉一的成長遠遠的超出他的預料，他原本以爲嘉一能夠在遊歷結束之後，安心沉澱幾年纔可以成爲白袍法師，那樣的速度也不算慢，30都都不到，然後在50歲前能夠紫袍法師就足夠超出他的預料了。
就算他已經成爲了白袍法師，奧蘭多也覺得這段遊歷的時間會讓他有些沉寂，沒想到先是電報，又是熱學，倒有幾分攪動風雲的意思了。
至少在白袍法師級別，嘉一早已經不是默默無聞了。
自從電報機被雷霆主宰改進，能夠自動的識別電報的報文之後，像嘉一他們這樣近乎實時的進行溝通是很常見的事情了，有點即時通訊的感覺。
只是這消息傳遞對嘉一來說還是慢了一點，受限於電碼原理，傳輸一個字母都需要接近兩秒，一句話就算30個字母都需要傳輸差不多一分鐘。
不過這個速度比起寫信來說，已經快的不知道到哪去了，只有嘉一纔會覺得不太滿意。事實上你給妹子發條微信，對方能夠幾分鐘內回你就不錯了。
所謂即時通訊，其實也沒有想象中那麼快嗎。
晚上，公共交流頻道，每次在公共廣播頻道之前，交流頻道里面都是格外的熱鬧，雖然是其他時間這裡面也沒有閒着，也有許多人在裡面灌水。
“洛朗的論文已經發表了，駁斥了嘉一的否定熱質的論文，你們看了嗎？”
“看了，我覺得洛朗說的不錯，長時間的摩擦激發了金屬內的潛熱質，所以纔會將水燒開。”
這是支持的熱質的人。
嘉一還不知道駁斥自己的人寫的論文究竟是什麼，他現在在海上，所以沒能看到論文，不過就憑公共頻道上的這一點隻言片語，他就大概明白熱質說的擁護者是如何辯護的了。
他們大概是搞出來一個活潑熱質和惰性熱質之類的東西，認爲平時的時候活潑熱質流動帶動熱量轉移，而摩擦則激發了潛在的惰性熱質，所以摩擦纔會產生更多的熱量出來。
趁着空隙，嘉一也發言說道：“就算是潛熱質，也不應該無窮無盡吧？摩擦不停，熱量就不會消失，這又該怎麼說。”
嘉一的言論發出去之後，整個公共交流頻道竟然停頓了那麼幾秒，所有人無論是支持熱質的還是對熱質有懷疑的，都在思考這個問題。
“或許是外界熱質流入。”有人這樣說道。
但還沒等嘉一辯駁，就有別人說了：“這違反了熱質的定律，熱質只能由熱量高的地方流向熱量低的地方，怎麼可能相反。”
對方一直沒有說話，似乎也在思考這個問題。
這裡的討論沒有太久，很快公共廣播頻道播報的時間到了。
今天的公共廣播沒有什麼特殊，對於嘉一的對熱質的質疑，廣播裡面只是簡單的提了一句——“最近有法師對熱質提出質疑，洛朗對此進行了反駁。”
似乎就連最高議會裡面也有許多人是熱質的擁護者，大家都不認爲嘉一的質疑是多麼重要的一件事情，肯定很快就能解決。
……
……
“巴登先生，這次多謝你了，這是我給你的禮物。”
嘉一站在船頭，對着巴登說道，他們現在已經到了艾莫德，這裡就是巴登的目的地，嘉一需重新找船，才能去到莫沙徹。不過這裡距離莫沙徹已經不算太遠，如果坐直達的船，只需要半個月不到就可以了。
巴登看着手上的一個小灑水壺，有些不明所以。這是一個銅黃色的灑水壺，體積並不大，差不多能夠裝入一升左右的水的樣子。
嘉一指着水壺：“這是一個魔法水壺，每6個小時就能聚滿一壺水，可以用來飲用或者澆花都可以。不過必須在水汽豐沛的地方纔可以，如果在沙漠中，那麼這裡面一整天恐怕也聚不了半壺水。”
這樣一個水壺不能說毫無用處，但是用處也有限，只能救急用一下，而且還是一個灑水壺，顛簸太大怕不是要漏出來。
手裡拿着灑水壺，巴登還沒來得及說話，嘉一就下船離開了。
下船之後的第一時間，嘉一就去了艾莫德的法師協會，這裡他並不是第一次來，上次來的並不是很愉快，但是好在結果不錯，瑪奇得到了在魔鬼海域裡面打下來一塊根據地，據說現在經營的不錯。
看着拿到手裡的雜誌，他立馬翻到關於熱力學的文章，現在，駁斥他的文章數量並不少，就他看到的，就有四五篇，不過寫的最好的還是洛朗。
洛朗已經寫了兩篇反駁嘉一觀點的文章，在第一篇文章裡面，就像是嘉一猜測的那樣，他認爲金屬的潛熱質更加豐富，在摩擦過程中被釋放出來了。
第一份論文寫的並不算完善，看起來寫的時候有些漫不經心，而且有點急促，所以後面又有了一篇論文。
這一篇論文認爲，潛熱質和熱質不一樣，熱質爲物體帶來熱量，而潛熱質則均勻的分佈在空氣之中。同熱質不一樣，潛熱質並不會爲物體帶來熱量，但是會隨着機械運動被激發出來，由潛熱質變成活潑熱質，爲物體帶來熱量。
而潛熱質的流動就像是水流，當潛熱質被激發成爲熱質之後，潛熱質減少，周圍空氣中的潛熱質會自動的流向潛熱質少的物體，就像是水流向着低處流動一樣。
這樣的假設倒是能夠解釋爲什麼摩擦兩塊金屬會源源不斷的產生熱量。
不過，原本的熱質就無法證明，現在又來了一個更加難以觀測的潛熱質，假設的東西實在是有些太多了。
嘉一將手中雜誌合起來，說：“這是要做最後的掙扎啊，只是這種掙扎是毫無意義的，若是在虛空之中做這個實驗，不知道潛熱質要從哪裡來。”
作爲偷窺了答案的人，嘉一一點也不虛洛朗他們。
他的話音剛落，就聽到一個聲音傳來：“誰要掙扎了，你來到艾莫德竟然也不通知我。”
嘉一一回頭，正見到一位靚麗的姑娘從門外款款的進來，似乎周圍的光線都被她給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