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家族出問題了？”
嘉一撲一聽到這個消息還是感覺有些突然，追問，“打聽過是因爲什麼了嗎？”
歐蕾搖搖頭：“不清楚，安德烈家族將消息封鎖的很緊，只知道他們在出售安德烈島。”
“安德烈島，果然是出問題了啊。”嘉一慢慢的點頭，“你跟進一下，看具體是什麼緣由，如果對方確認出手，一定要買下來，溢價一些也沒關係。我去找貝萊那打聽一下看看，他和安德烈家族關係一向不錯，看看究竟怎麼回事，如果能夠談妥，最好能夠私下裡買下來。”
既然要出售土地，問題應該不小，對於一般貴族家族來說，土地就是命根子。安德烈家族並不是法師家族，而是北森洲的一位公爵，當然大國和小國之間的公爵地位是完全不一樣的。安德烈家族雖然沒有出什麼傑出的法師，但和議會的關係卻不錯，議會開發莫沙徹及對岸的雷洲的時候他們家族先祖出了不少力氣。
延續下來一直和議會保持着良好關係，無論議會做什麼決定，他們都是緊密的擁護，牢牢的保住議會的大腿。而且莫沙徹周邊的茶葉貿易他們是最大的種植和銷售商，和許多法師都保持着良好的關係。
“我會持續跟進的，我也去向其他管家打聽打聽，看看能不能得到什麼消息。”歐蕾說道，管家們也有着自己的小圈子。
唐娜在一旁聽他們說話插不上嘴，感覺有些沮喪。
嘉一見到了安慰說道：“你剛來，這些都不知道正常，我帶你去見見貝萊那還有埃爾娜、揚西，到時候你就什麼都瞭解了。”
向着貝萊那發了電磁通訊和他的管家預約了一下時間，嘉一就帶着唐娜過去拜訪。
拜訪過程略過不提，結果倒還不錯，貝萊那並沒有隱瞞，直接向他說清楚了原因。
安德烈家族因爲投資失敗，資金鍊趨於斷裂，所以纔會售賣安德烈島換取資金。他們封鎖消息就是爲了避免有人提前聯合起來進行壓價。貝萊那大概是覺得嘉一不缺錢，不會刻意壓價，便沒有隱瞞。
“這個安德烈家族真是太倒黴了，運茶的船竟然進水。不過茶葉這麼貴，他們竟然會因爲這點損失就窘迫的要賣掉島嶼，應該不止這點問題吧？”
回來的路上，馬車中唐娜忍不住問嘉一。
“他們這可不是運氣的問題，茶葉進水不是主因，茶葉在莫沙徹不像是賽伯領能夠賣到那麼貴。他們應該是在別處有了虧空，所以纔會不顧一切的選擇在風暴頻發的季節運送茶葉，想要彌補現金流，沒想到茶葉在風暴中進水，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
安德烈家族還是太冒險，如果不是好幾船的茶葉進水也不至於到需要賣地的地步，許多時候都是禍不單行，急促中的選擇往往更加冒進，出問題的可能更大。
茶葉在別處賣的貴，但是莫沙徹附近的島嶼上種植了不少，利潤就沒有那麼高了，只有運到別的地方利潤才足夠豐厚。
“我帶你去我的工作室參觀下，你先了解一下我們的工作室，還有聯合商會。到時候你拿着我的拜帖和貝萊那的推薦信去拜訪安德烈家族，他們既然是資金出了問題，只要價格適合肯定不會拒絕我們私下裡購買島嶼。”
唐娜變得有些慌亂：“我，我還什麼都不知道，你就要讓我去談嗎？”
“誰都是從無到有慢慢成長起來的，實踐往往是最好的方法，你只要咬死了我們的底價就可以，就算談不成也沒有關係。在莫沙徹，只要不是傳奇法師當面，你可以不用害怕任何人。”
嘉一併不一定打得過其他紫袍法師，但他的影響力卻是其他法師不得不顧慮的。唐娜聽到嘉一這樣說，心情放鬆了不少，但是心裡依舊是忐忑不已。他以前最多接觸的都是一些鄉下的小貴族，而現在接觸的這些法師老爺就算是一國的國王也要慎重的對待的。
對於唐娜的擔憂嘉一併不在意，就算吃一點虧也是值得的，能夠讓唐娜快速成長起來就好。他希望唐娜是可以獨當一面的，而不僅僅只是依附自己而存在。
帶着唐娜參觀了工作室回來，還沒下馬車，歐蕾就迎了過來，等嘉一下了馬車之後，她說：“老爺，最高議會給您發送了電磁通訊，有一份論文提交給了你審覈。”
“哦，終於有論文需要我審覈了嗎？”
他開始還滿是期待，現在則已經沒有那麼激動了，不過他還是有些好奇，不知道第一份落到自己手裡需要自己審覈的論文是關於什麼的。
第二天，他早早的就來到議會，向工作人員索要了分配給自己的論文，來到研究所的辦公室內，給自己泡了杯茶，然後開始看論文。
“這是，黑體輻射？”
一見到論文內容嘉一立刻來了興趣，他原以爲這只是一份很普通的論文，沒想到竟然會是關於黑體輻射的。他看了一下作者，威廉·布萊克曼。
黑體是一個概念，指的是可以完全吸收輻射的物體，譬如一個空心球體，內壁上塗有吸收輻射的材料，外壁上有一個小孔。那麼，外部從小孔射入的光線無法反射出來，這個小孔看上去就是絕對的黑色，這就是黑體。
黑體的概念早已經被提出來，但是對於黑體的研究卻陷入了困境，嘉一提出的熱力學第二定律在統計學上對熱力進行了研究，被認爲是研究黑體的有力武器。不過嘉一當時繼續研究的是超低溫和熱力學第三定律，沒有對黑體進行研究，沒想到有人已經開始準備解決黑體輻射這個問題了。
布萊克曼從經典的熱力學思想出發，假設黑體輻射是由一些服從馬格奈速率分佈的分子發射出來的，然後通過精密的演繹，最終得出來一個輻射能量分佈定律公式。
這個公式其實就是著名的維恩公式，嘉一一眼就認出來了，作爲量子物理學的一個啓蒙公式，他曾經讀過的量子力學歷史的科普讀物都有提到，雖然當時完全沒有記住裡面說的是什麼，但現在仔細的翻一翻記憶，這些公式卻十分顯眼。
現在再來看這些公式，他早已經不難理解其中的含義了。
雖然這個公式和記憶中一樣，但嘉一還是仔細的梳理了一下布萊克曼的計算過程，自己親自演算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不過沒有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因爲這個公式本身就是不完整的，只在短波內起作用，對於長波是無效的。
他在實驗室裡面做起來實驗，將一個黑體的溫度加熱到超過1000開，然後對熱輻射進行測量，短波範圍內的曲線和布萊克曼的公式是符合的，但在長波範圍，實驗結果和理論卻出現了無法忽視的誤差。
嘉一將實驗結果附在論文最後，然後寫下了自己的評語：“這份論文創造性的使用分子理論來對電磁波進行統計分析，對黑體輻射規律進行了總結，在短波方面，這個公式很好的吻合了測量結果，但是在長波方面，實驗結果和理論有較大誤差，能量密度在長波範圍內應該和溫度成正比，而不是公式所預言那樣，但波長趨於無窮大時，能量密度和溫度無關。建議給予奧術積分150分的獎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