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宛辰則是滿意的點點頭,和陵南大臣寒暄一番後,端起飯碗就吃,每每鮮于隆想詢問關於聯姻的事情,花宛辰總是以其他事情岔開,只談詩詞歌賦,行兵作戰,且兩者都侃侃而談,有理有據,博聞強識,讓人折服,大家一陣語塞,不再追問關於聯姻的事情,但是深深佩服花宛辰的博學。
飯畢,花宛辰終於是開口問道:“怎麼不見我的兒媳婦?”
此言一出,大家心裡懸着的石頭終於是落地了,鮮于隆忙道:“這裡男子衆多,小女不宜出來。”
花宛辰笑道:“確實呢,這樣吧,我也不繞關子了,你我是相識多年的老友,今日兩家聯姻,不僅僅是需要互相依靠,更多的是當年那份情誼,我看明天就是良辰吉日,不如明日就完婚,如何?”
鮮于隆道;“久則生變,如此甚好!”
花宛辰道:“那就好!”接着相商好婚禮的事宜後,花宛辰等人也乏了,就回屋中歇息。
旗木瞳、拓跋朵鬆走後,郭濤對着四十萬人,絲毫不懼道:“大家長途跋涉都辛苦了,現在的話就隨我到教練場。”
說着帶領四十萬大軍到了離望京五里的一塊場地上,場地上有着一排排的房子,一看就是新建的,且這片房子將場地分爲兩片,郭濤道:“刃東和遙西領兵的將軍請出來。”
只見兩位中年男子走了出來,一人道:“在下刃東呂方。”
另一人道:“在下遙西盧輝。”
郭濤見兩人體格健壯,道:“如此就好,兩位將軍可有軍中名單?”
呂方和盧輝俱到:“有的。”
郭濤大喜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兩位將軍將各自軍中的士兵按照老幼長序排好,且十人爲一隊排列好。”
呂方和盧輝看了對方一眼,皆回到軍中指揮起來,半個時辰後,騷亂的場地安靜下來,郭濤看着兩人讚賞道:“不錯!”。然後道:“現在請大家按照年齡長幼兩軍的人交叉站在一起,一行刃東士兵、一行陵南士兵!給大家十分鐘!兩位將軍就不用參加了。”
四十萬人不知道郭濤要幹什麼,呂方和盧輝也是面面相覷,但還是按照郭濤的吩咐站好,郭濤道:“站在你旁邊的人都不是很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但是從現在開始,你們已經不屬於刃東或是遙西,你們只屬於天乾,現在和站在你旁邊的人組成一隊,然後二十對一組。給你們五分鐘站好。”
四十萬人動了起來。在極短的時間內站成一千組。
郭濤點點頭道:“很好。現在的話,你們五百組到這邊房裡休息,每間房裡兩組,你們五百組到這邊房裡休息。也是每間房兩組,房裡各種用品以及今天的早飯已經給大家準備好了,大家就先去歇息,一個時辰後到場上集合。”
說着郭濤就走了,四十萬人面面相覷,但還是聽從郭濤的號令,進到房中休息。而旗木瞳和拓跋朵鬆也是跟着林安來到上次進京時各自住過的地方。
郭濤安排後一切後,見衆人已經按吩咐進到房中,當下也啓程回到翟陽城。面見濮陽澈,濮陽澈笑道:“愛卿一切都辦妥了吧。”
郭濤道:“回陛下,已經安頓好兩位世子以及四十萬大軍了。”
濮陽澈道:“有勞愛卿了,愛卿以爲兩位世子如何?”
郭濤道:“刃東世子眼含精光、性格冷淡,但一看就是果決之人。而遙西世子看似天真散漫,但實際上也是個不容小覷之人。”
濮陽澈道:“那兩位郡主如何呢?”
郭濤笑道:“陛下早就知道猜到兩位郡主沒有來,何必還要再問微臣。”
濮陽澈道:“朕只是想確定一下兩位郡主是否真的沒有來,果然是沒有來呢!”
郭濤道:“陛下可真是神機妙算,一早就算準了兩地的郡主不會來吧,不過,一個時辰就快到了,微臣還要去看看那四十萬人,就先告辭了。”
濮陽澈道:“愛卿且等一等,愛卿要管理四十萬人太過辛苦,朕給愛卿找了位幫手,葉舟,你進來吧!”
就見一個虯髯漢子走了進來,身長八尺,體格健壯,豹頭環眼,聲若巨雷,勢若奔馬,只是一雙眼睛閃爍着冷酷的光芒,葉舟跪下道:“參見陛下。”
濮陽澈道:“不必客氣,葉舟,從今天開始,你就和郭學士一起,替朕操練那四十萬大軍。”
葉舟道:“微臣定不辱使命!”
濮陽澈笑道:“如此就好,你們同心協力,一定能將這支隊伍變成天乾最強的一支隊伍,你們去忙吧!”
郭濤和葉舟兩人躬身走了出來,朝着望京城外走去。
郭濤和葉舟兩人來到訓練場上,場上士兵早已分列站好,郭濤道;“這是呂方、這是盧輝,這兩人熟悉軍中人物,應該能夠幫上將軍的忙。”
葉舟向二人點頭致意後道;“天氣酷熱,郭學士可到屬下乘涼,操練之事交給在下就可。”
郭濤點點頭,來的路上和葉舟交談後,雖然葉舟看起來冷酷無情,但是葉舟言談舉止極是斯文,很有禮貌,郭濤當下對其心生好感,坐在樹下,看着葉舟要如何治理這四十萬人。
只聽葉舟道:“我姓葉,叫葉舟,從今天起,就是我來訓練大家,大家可以稱呼我爲葉舟!”葉舟聲若奔雷,威風凜凜,唬得大家都站得直直的。
葉舟繼續道:“六十歲以上的士兵以及五十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士兵分成兩隊站出來。”
大家都不明白葉陽要做什麼,但還是站了出來,郭濤一眼瞟去,只怕足足有十萬人之多,大家雖然身披鎧甲,但還是可以看出這些人的老邁。郭濤暗歎一句:‘刃東和遙西可真是狡猾!’但也別無他法,因爲當時削減軍隊的時候並未說過要削減什麼樣的士兵,郭濤饒有興趣的看着葉舟,他要看看葉舟要做什麼。
只見葉舟對着這十萬老兵躬身道:“各位已經對天乾奉獻的已經足夠了,你們已經保護我們很久了。大家的年紀只是和在家中種花養草、頤養天年,不應該在舞刀弄槍,現在換做我們來保護你們!我代表天乾感謝你們對天乾所做的一切,同時,也代表天乾對大家說一聲對不起。”
整個場上靜悄悄的,葉舟的聲音很大,大家都聽到了葉舟所說的話,全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葉舟,只聽葉舟繼續道:“所以,你們都可以到一旁坐着。等着兩位世子回刃東和遙西的時候。你們可以和兩位世子一起迴歸故土!”
四十萬人就像炸開了鍋一般。都感覺自己聽錯了,郭濤忙過來道:“將軍,此事不妥,得請示陛下之後再做決定!”
葉舟道:“大人放心。這事我會親自和陛下說的,在下一力承擔。”
郭濤還想說什麼,只見葉舟神色堅定,當下也不再說什麼,回到樹下坐着,只見那十萬人還是沒有動,葉舟道:“請諸位到一旁坐着休息或是可以進屋休息。”
這十萬人依舊愣愣的,但有一位老兵走了隊伍,朝着房內走去。身上的鎧甲壓得他很不舒服,他想要把他脫下來,第二個、第三個、、、走的人越來越多,最後只剩下兩百多人還站在場中。
只聽一個老兵道:“將軍,我來到這裡就沒有想過回去了我身體還是硬朗的。還想繼續給天乾效力!”其餘老兵也是紛紛附和道:“我們還拿得動槍,還上的了戰場!我們還要繼續戰鬥、、、”
葉舟道:“諸位可要想好,我的訓練可是很殘酷的,我也不會因爲你們年邁就對你們放水!”
那些老兵紛紛道:“都活到這把年紀了,什麼事情沒有見過,什麼苦沒有吃過,將軍的訓練正好給我們活動活動筋骨!”
葉舟大笑道:“好!”然後道:“集合!”所有人都迅速集中在一起,只聽葉舟道:“大家分成兩組,各自圍着這塊場地跑二十圈,快動起來!”葉舟說話自由一種氣勢,當下這些士兵動了起來,各自圍着兩塊場地跑了起來。
二十圈結束後,大部分人都氣喘吁吁的,葉舟道;“你們都太缺乏鍛鍊了,今天的話就給你們放一天假,你們都到呂方和盧輝這裡登記你們的身高以及擅長的兵器,還有,今天給大家佈置的任務就是每個人都給我記住和你不是一方的兩個人的名字!解散。”
大家一解散後就紛紛議論起來,都認爲葉舟是個奇怪的人,記別人的名字,這叫什麼任務嘛,但也沒有提出抗議,因爲葉舟身材高大,看起來勇猛過人,誰也不想當出頭鳥,最主要的是,打擊都折服在那句話之下:“從今天開始就由我們來保護你們!”。
大家還在議論紛紛的時候,葉舟走到樹下道:“大人,我有事要回望京一趟,大人要同去嗎?”
郭濤道:“我就在這裡看着,將軍你就回去吧!”
葉舟也不廢話,當下騎上馬,疾馳而去,郭濤知道葉舟要面見濮陽澈說老兵的事情,他也想去,想聽聽葉舟爲何要如此做,但是看見四十萬人亂哄哄的,擔心出問題,於是就留在這裡,看着葉舟的身影,郭濤忍不住笑道:“真是個怪人!”。
濮陽澈再次見到葉舟的時候愣了一愣道:“愛卿怎麼了,軍隊出現問題了嗎?”
葉舟跪伏在地道:“陛下,此次軍隊中有十萬人皆是五十歲以上的老人,臣不忍他們這個年紀還要舞刀弄槍,上陣殺敵,臣已經許諾讓這些老人回到故土,臣特來請罪,請陛下責罰。”
濮陽澈又是愣了愣,但旋即反應過來道:“哦,如此,愛卿且說說你爲何要讓這些年邁之人回到故土?”
葉舟道:“臣眼見不少白髮蒼、體弱的老人身披鎧甲,臣只覺得羞愧,這些老人本應頤養天年,可是卻還要上陣殺敵,臣以爲他們已經把一輩子奉獻給國家了,可以休息了,如果一個國家的士兵需要老人來充當,臣以爲這個國家不是一個幸福的國家!”
葉舟的聲音一字一句的擊在濮陽澈心上,濮陽澈當下怒道:“葉舟,你是在指責朕治國無能嗎?”
葉舟道:“還請陛下明察,古語有云:君子有三樂,而王天下不與存焉。父母俱存,兄弟無故,一樂也;仰不愧於天,俯不怍於人,二樂也;得天下英才而教育之,三樂也。臣以爲,我們保衛國家爲的就是讓我們的孩子、老人能夠生活的更好,不受別人的欺辱,這就是君子的一樂也,可是現在我們本應該保護的人反倒成了保護國家的一員,臣以爲,這樣做是不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