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宣昨晚睡得很晚。
花了幾個小時時間，在考慮即將到來的互聯網大時代。
目前全世界互聯用戶遠沒有後世二十多億的數字龐大，但已經到了最成熟時機，明年會成立雅虎、eBay、亞馬遜等一大批網站，搶佔先機相當重要。
對於電腦來說，軟件是它的思想和靈魂，硬件就是身軀，要是沒有軟件的話，那麼再好的電腦也沒什麼太大的用處，放在家裡就等於是廢鐵，如果硬件不行，再好創意和思想也無法最大限度發揮出來。
兩者密佈可分，只要自己掌握一項就能擁有話語權。
夏末秋初，天亮的很早。
生物鐘準點叫醒韓宣，帶胖丁出去溜了圈，吃完早飯出發，整個上午都花在補考裡。
回家時候見客廳放着個帆布袋，意識到自己唯一認識的電腦專家到了，小跑上樓推開門。
“啊！韓！”
哈里斯急急忙忙把手裡雜誌塞進抽屜，叫道：“嚇死我了，你不會敲門再進來嗎！”
“看什麼？”
韓宣探頭探腦瞧了眼，壞笑道：“青春期真好。”
“我是在幫拉米瑞茲收藏，你別告訴別人。”哈里斯糊弄道，衣服之類的行李在樓下，電腦先搬上來了，還沒組裝，幾臺主機放在箱子裡。
“所以有事嗎？我父母才走，回亞利桑那州，本來打算請你們吃飯，不過公司只批准兩天假，明天就要上班，所以下次有機會再說。”
哈里斯推了推圓眼睛，上半年兩人之間說話不超過一百句，他幾乎都待在房間，完全的技術型宅男。
大概是回家待舒服了，熱情起來韓宣挺不習慣，接道：“沒關係，我有項作業要完成，想問你網站搜索引擎是怎麼回事。”
“你是說Netscape推出的那種網頁瀏覽器？”
“對。”
哈里斯來了興趣，拍拍牀邊讓他坐，嘴裡說道：“我們叫它蜘蛛，因爲假如說互聯網是一張蜘蛛網，搜索引擎就像蜘蛛那樣不斷爬行，獲得權限抓取文件，按目錄整理成資料庫。有人搜索的話，只要找到對應目錄就能顯示在電腦上，要是沒權限就不會收錄，是不是很神奇？”
更加深入的東西怕韓宣聽不懂，哈里斯撓頭，儘量用簡單名詞表達。
“誰都知道蜘蛛具體原理，就跟平常用的電話黃頁一樣，抓取後把這些書籤按類別進行整理，每個目錄容不下時，再細分成子目錄，並放到網絡上讓其他衝浪的人享用。這幾年網上出現了不少搜索引擎系統提供服務，現在比較出名的包括萬維網巡遊者、卡內基·梅隆大學今年剛組織開發的Lycos系統等等。其中還是美國國家超級計算應用中心小組開發的Netscape Navigator瀏覽器最先進，在它發佈之後普通用戶才能夠瀏覽圖片和文字，真是個天才創意！”
“假如讓你做一個，你能不能做到？”韓宣憋半天問出最想問的問題，用電腦玩遊戲他會，其他就抓瞎了。
“我做？嗯……你要明白，買固態硬盤之類要花一大筆錢，所有抓取到的資料都要放在裡面。”
“有錢買硬盤能做？”
“說實話，一個人有點吃力，我們灰帽子喜歡尋找漏洞，破解軟件，開發是白帽子乾的事。”哈里斯支支吾吾道：“剛纔那些弄作業夠了。”
“枉我那麼信任你，一直是我偶像，你居然不行？”韓宣躺在牀上，意識到這是哈里斯的，又連忙爬起來，誰知道他在上面做過什麼事。
“不行？要是去年沒被FBI盯上，直接黑了其他搜索引擎網站照着做都行！”哈里斯羞惱道。
“你說的那些白帽子，認識技術好的麼？”
“跟他們不聯繫，要不被大公司招去了，或者直接爲軍隊跟工作，你問這個幹嘛？”
“我寫書賺到筆錢，想找個投資的地方，挺看好這個。”
哈里斯耳朵一動，問道：“多少錢？僱我，我來幫你做，這些電腦該換代了，配件跟不上，只能幫企業修補漏洞賺點零花錢，完全買不起。”
“不是說不會？”
“我可以學啊，主要管理起來太費時間，我們繫有幾個技術還不錯，初期搭建平臺足夠了，老實說，有多少錢？”
“反正肯定夠用，有網吧，開機給我用下。”
“……用我電腦？”
“五十塊。”
“好，幫我搬出來。”哈里斯說完，麻利捲起衣袖開始組裝。
“桌面呢？”
手握着鼠標，韓宣睜大眼睛。
電腦桌面沒有圖標之類的東西，完全一片黑色，想着可能是隱藏的，上下左右全靠了遍也沒出現。
“等下。”
哈里斯湊到他旁邊敲了幾個數字，裡面出現一行行代碼。
正準備等他進一步動作，沒想聽見他居然說好了。
韓宣涌現出深深的挫敗感，轉身讓位，說道：“……不會用，你幫我看看現在有什麼搜索引擎。”
“簡單，找幾家網站瀏覽他們日誌，蜘蛛機器人會來定期訪問，留下三位數IP，我以前黑IBM時候留了個端口。”
“不怕警察找上門？”
“沒事，我又不動他們數據庫，查不到我。”哈里斯手指動得飛快，敲出一行行代碼。
韓宣完全看不懂，只知道很高端的樣子，幹坐等了半個多小時，終於忍不住打瞌睡，問道：“還要多長時間？”
“布朗大學校園網28.8-33.6Kbps，相當快，只不過電腦配件不行，它的數據庫太大了，瞧工作站日誌裡的173.194.386，Netscape Navigator瀏覽器IP，找到一個。”
“爲什麼不直接用瀏覽器搜索？”
“你在開完笑對吧，我可是黑客！又找到一個，74.125.896，Mosaic瀏覽器的蜘蛛IP。”
“你先看吧，我下樓吃點東西，帶點給你？”
“芝士三明治，兩份。”
廣場邊SOS便利店已經開業。
賴斯蹲在門口抽菸，瞧見男孩走過來，吸了口放在地上踩滅，丟進垃圾桶。
“貨還沒到呢，過兩天在開也不遲。”韓宣說道，推門走進便利店裡，歐文正在拖地。
“沒事幹，先打掃完，上午新生來買了不少生活用品，那個不過期，少賺幾百美元，要是早點發貨就好了。”
“最近只來了一小批新生，再過幾天才是高峰期，能來得及，店有吃的麼？”
“要做才行，中午沒吃？”
“嗯，忙創業了，什麼都不懂，也沒我想的那麼簡單啊。”
“交給專業人才去做，以前在老闆身邊他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