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宣此刻內心是即將崩潰的。
除了探討這個讓他想死的兩性話題的原因，還有那一屋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停下交談，笑容猥瑣的Whoops公司員工。
西方家長從不對孩子迴避“性”這個話題，而是從容去開導孩子。
除了學校的相關教育課程，還有私人心理輔導醫生等幫忙。
按道理來說，這些孩子應該會健康成長才對，可美國長歪了的孩子數量最多，這就讓人有點納悶了。
或許是開放過度，變成了放蕩？
現在韓宣沒時間去考慮這個深奧的社會問題，只剩下捂臉奔逃這一個念頭。
仔細回想起來，剛纔說話聲音好像太大了點。
這也就是說，自己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老媽現場直播了“青春期第一課”？
“我的玉皇大帝……臉全丟光啦……”
韓宣嘀咕……
奶奶去找律師辦理維秘股權交接手續了，可能要忙到下午纔會回來。
離老媽遠遠的。
韓宣自認從小接受東方思維觀念，還沒臉去無視別人的壞笑目光。
聽別人都喊自己老媽第一總裁助理，挪揄道：“爬的夠快啊！出來纔多長時間，就當上我奶奶的助理了。真想在這裡幹下去？你就不怕我爸跟別人跑了？”
“你爸？”
男孩老媽嗤笑，拿起個包放在眼前，“就算把他扔進女人堆裡，你看他有沒有膽子碰一下。這個包怎麼樣？好不好看？”
面前皮包樣式是典型的菱格鏈條包。
一條金屬鏈子，搭上菱格狀表面的皮包，設計得挺不錯，可是韓宣總感覺怪怪的。
後退四五米，迅速看了它眼，想了會兒問道：“Whoops公司的市場定位，在什麼年齡段？”
“25到45歲的成功女性……Whoops，抱歉，打擾到你們了~”
韓宣首先看到一雙修長筆直的腿。
鞋子這東西，女人在意，其實男人從不去看，除了高根鞋。
然後再往上，有喉結，男人。
下巴很尖，幾乎看不見鬍子，皮膚挺白，還塗着脣彩，銀色眼影襯托出一雙天藍色的眼睛，眨啊眨的。
這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小娘炮，韓宣鑑定完畢。
還是拉到泰國一刀切了，不用整容、裝兩個鹽水袋就能當女人的那種。
說抱歉時候蘭花指翹起，扭來扭去走近，伸手道：“我是加·斯萊戴施（Gnar Slabdash），字母n不發音~這裡的設計副總監助理，很高興見到你，韓。你可以叫我GG，或者小G，都可以~”
人各有志。
時裝、奢侈品這些行業裡的娘炮本來就多，韓宣倒沒歧視。
只不過聽見這陰柔的語氣，和類似撒嬌的口語，有點慎得慌。
伸手跟這位雞雞，還是小雞的助理握手，兩秒後趕緊抽回來。
對老媽說道：“這個年齡段已經被LV、香奈兒、愛馬仕、Gucci等奢侈品公司給瓜分了。我們想要做適合這個年齡段的產品，非常難。很經典的包，但是又因爲經典，所以抓不住別人的眼球。我沒從包上面，看到任何有我們公司特色的東西，除了這個卡通龍。”
“可是它的用料都是最頂級的，我帶出去問過一些洛杉磯上層名流，她們都說挺不錯啊。”
“老媽，那些人認識你？”
“認識，有幾位是朋友。”
“這不就行了。”
韓宣聳肩道：“沒仇沒恨的，別人幹嘛要說我們產品壞話。假如兩個一樣的包，一個是我們Whoops公司產品，一個是香奈兒的。售價都是799美元，你會買哪個？”
“……我拒絕回答，反正我的包很好。”
郭母沒做過生意，可也看出了點問題。
這種菱格鏈條包是今年的流行款，香奈兒確實有款類似的，兩個放在一起，別人肯定會選香奈兒，而不是還沒名氣的Whoops。
只不過不想承認罷了，一承認這位設計師兩個月的辛苦都白費了。
開口問道：“那你說怎麼辦？都說你在商業上有頭腦，幫我和你奶奶出個主意？”
“重新修改定位吧。我記得四大時裝週春夏發佈會，應該在十月中旬就過去了。二月、三月舉行秋冬款時裝週，時間還早，能來得及。我想把這家公司的產品定位，主要放在20到30這個年齡段。她們需要的不是經典、不是成熟，而是新潮，能吸引所有路人的新潮！”
“可這個年齡段的女人，買不起貴重的奢侈品吧？和你奶奶安排的公司定位，偏差太大了。”
有位四十多歲的中年設計師，接口說道。
韓宣伸出手指晃晃，“你太小看年輕女人了。她們爲了時尚和新潮，可以連續半個月，每天只吃一頓飯，省錢去買包、鞋子還有衣服。年輕人有種衝動消費的慾望，這反而是成熟女人所不具備的。我寧願降低一部分售價，換取到這個規模比原先大幾倍的市場。之前做的那些設計，不用全部否決，可以重新弄個子品牌，做年紀超過三十歲的老年市場。”
“老年！？超過三十就算老了！？”
聽見兒子這話，郭母立馬就怒了！
一把揪住韓宣耳朵，無視空間和距離，從小到大百發百中。
這坑媽兒子！
韓宣話說出口，就知道自己要遭，躲都躲不開！
趕忙求饒：“哪有！是其他女人，你不算！老媽你多年輕啊！像寒風中展開的花！在我眼裡你永遠十八歲！”
圍觀的衆人惡寒。
詩都念上了，報紙裡那個酷酷的天才兒童，究竟去哪了……
郭母心情頓時開朗，但不想就這麼放過他，繼續說道：“爲什麼是十八？就不能是十六？”
這種違心、還有損人格的話，韓宣是決計說不出口的，十八已經是心理所能承受的底線了。
轉移話題說道：“啊！我想起來一款包！”
“什麼？包？”
老媽瞬間放手，眼神懷疑：“你還會弄這個？什麼時候學的？”
“這還用學？審美觀到位了，設計東西再簡單不過。”
一幫專業設計師的玻璃心啊，此刻碎了滿地……
有不服氣的，立馬拿來手繪板和彩筆。
韓宣接過，坐在椅子上想了想，挑了根黑筆開始畫。
那直線跟被風吹過一樣，彎彎扭扭。
某些設計師以爲就是這種樣式，但隨着韓宣把紙捲成一團，投籃似的丟掉。
證明他們確實是想多了。
裝出去的逼，就算跪着也不能認慫。
事實上韓宣又不用包，哪能記得清楚的樣式，還記住個大概就已經很不錯了，拿了把尺子，低頭認真畫了起來。
一個人在畫。
上百位設計師和十多位女模在圍觀。
韓宣聞到股香水味，餘光總能看見條黑絲美腿，無奈擡起頭，對身邊這位女模說道：“抱歉，請讓讓。我沒有惡意，只是你太漂亮，影響到我了。”
男孩老媽眼睛微眯，瞧見女模開心樣子，心想兒子這撩妹技術不錯啊。
不愁抱不上孫子啦！
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