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散去
趙虎和張龍未完的戰鬥再次開始。
虎頭大刀和長劍又開始噼裡啪啦的碰撞起來，打得火星四濺。
雖說場上打的熱鬧，但在李玄和一衆花衣太監看來，這兩人也不過是在過家家罷了。
那粗糙的招式和虛浮的氣血之力，實在是入不了他們這些大內高手的眼。
可雖說如此，現在也不是他們插手的好時機。
安康公主和元安公主都津津有味的在一旁觀看了起來。
眼前這幅場景可不是她們能在宮裡看到的，而且趙四和侯三明顯都在氣頭上，現在問他們，肯定也是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的。
倒不如直接讓他們打出個結果，到時候也好繼續問他們緣由。
可就這麼一會兒的功夫，趙虎和張龍的戰鬥就已經快要到了尾聲。
趙虎手上的那柄虎頭大刀，再也揮不出個虎虎生風來。
他的招式雖然勢大力沉，但是被使長劍的張龍靈活躲避，接着再伺機反擊。
這樣的戰鬥節奏，讓趙虎的體力消耗的飛快。
想來先前若不是他們意外的出現，恐怕趙虎早就落敗了。
剛纔趁着說話的功夫，趙虎雖然得到了一絲喘息之機，但明顯是不夠的。
如今重新交起手來，他馬上就又險象環生。
“他快要不行了。”
李玄默默搖頭，對眼前的戰鬥做出了判斷。
而果然不出李玄的預料，接下來只聽“咣”的一聲響，張龍手上的長劍就格開了趙虎的虎頭大刀。
虎頭大刀落在地上，趙虎也是腳下一軟，半跪了下來。
而這時，長劍如毒蛇吐信一般，閃着寒芒直奔趙虎的咽喉要害。
趙虎眼睛一閉，心裡直呼：“吾命休矣！”
可就在這危急關頭，突然傳來一聲“嗖”的銳響，緊接着又是一聲“咣”的巨響，張龍手上的長劍應聲而落。
不僅如此，他捂着手腕，連連後退，臉上一陣紅潮涌上，顯然不是那麼好受。
張龍當即眼睛一瞪，看向了安康公主他們的方向。
而安康公主身邊的玉兒，此時正做着投擲完東西的動作，顯然剛纔的那塊飛石就是她扔出去的。
玉兒先前在安康公主的示意下，及時打斷了張龍的殺招。
玉兒弄出來的飛石勢大力沉，不僅將張龍的長劍打落，還震傷了他的手腕。
要知道玉兒現在可還沒有突破到強身境，可張龍明面上的實力卻已經有練髓境了。
九品對七品，雖說玉兒是偷襲，但也是成果斐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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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兩人之間的差距並沒有那麼大。
“大膽！”
眼見着到手的勝利被人出面破壞，侯三頓時怒不可遏。
他雖然沒看清先前發生了什麼，但還是隨着張龍的目光看向了安康公主這邊。
而玉兒此時纔剛剛收回動作，自然也讓侯三發覺是誰在搗鬼。
“還說你們不是來幫這胖子的，想人多欺負人少是吧？”
侯三雖然這邊都是殘兵敗將了，但氣勢上卻是一點都不弱。
“唉，侯三少爺誤會了。”
安康公主笑眯眯的說道，很是客氣。
“雖是動手比鬥，但也不需要血濺三尺，不是嗎？”
“否則，鬧出了人命，總是一件麻煩事。”
剛纔那一劍，玉兒若是沒有出手阻攔，趙虎的喉嚨已經被刺穿了。
他們先前走過了翠華樓的一樓和二樓，本以爲這兩個紈絝之間也只是打打鬧鬧，沒想到竟要鬧出人命。
安康公主見情況不對，這才提示玉兒出手相救。
雖說花衣太監們的武功更高，但安康公主無法確定他們會立即執行自己的命令。
尤其是之前趙虎還自己作死，得罪了這羣花衣太監。
聽了安康公主的話，趙虎滿是感激的看向了安康公主和玉兒，衝她們重重點頭。
若不是剛纔那一下打掉了張龍的長劍，他現在已經涼了。
趙虎心有餘悸，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
張龍看了一眼地上的趙虎，然後默默的捂着手腕，退到了侯三的身旁，看着是沒法再繼續動手了。
可侯三聽了安康公主的解釋，還是不做罷休。
“我們這都簽了生死狀，死了就死了，官府都管不到我們，用你這個小丫頭片子多管閒事。”
聽到侯三出言不遜，玉兒俏臉一寒，走到了安康公主的身前，護住了她，一副隨時準備出手教訓侯三的模樣。
他們身邊的花衣太監也是上前幾步，頓時將侯三給團團圍住。
此時，侯三的身邊只有三個沒什麼戰力的護院，見他們氣勢洶洶，心中一驚，尖着嗓子喊道：
“你們想幹什麼？伱們想幹什麼！”
“我侯遲司乃是吏部侍郎的公子，你們膽敢對我無禮！？”
侯三聲厲色荏，嗓門雖大，但身體卻誠實的躲到了護院們的身後。
安康公主也不惱，看着侯三笑呵呵的說道：“血濺在此地，對翠華樓掌櫃也是徒增煩惱。”
“如今勝負已分，侯三少爺何不就此攜勝離去？”
眼前這事問誰都是問，安康公主不在乎從誰的嘴裡問出答案來。
若是侯三再不識相，大不了打發走他，再問問趙四就是。
如此還能更加取信於另一人。
所以，對安康公主而言，眼前的情形不管如何變化，都對她沒有太大的影響。
不對眼前這兩個紈絝太過粗暴，只是想從他們嘴裡多聽到些實話罷了。
“好好好，我記住你了，以後在京城小心着點！”
侯三盯着安康公主放出了狠話，然後又看向了趙四。
“趙四，今日勝負已分。”
“按照約定，你不得再踏入胡玉樓半步。”
“若是你言而無信……”
“哼，你知道後果的。”
侯三冷哼一聲，帶着人便要下樓。
安康公主揮揮手，讓花衣太監們讓開了道路。
侯三走了，他們還更好說話了呢。
侯三見他們乖乖讓出道路，更是得意，邁着王八步下樓離開。
地上，趙虎費力的爬了起來，然後對趙四躬身致歉：
“少爺，都怪我沒用，讓您跟着受委屈了。”
趙四嘆了口氣，揮揮手說道：
“算了，又不是沒輸過，人還活着，以後再找回場子就是。”
趙四的話，倒是讓李玄他們感到有些意外。
“哎喲，這胖子還有點人性嘛。”
李玄本以爲按照先前趙四在街上顯擺出的紈絝心形，怎麼也得把氣撒在趙虎這些護院的頭上，沒想到他還挺大方，只是揮揮手就當做無事發生。
趙四讓他的三個護院都站了起來，然後帶着他們走到安康公主和元安公主的身前。“兩位妹妹，大恩不言謝。”
“那位兄弟，先前雖有些衝突，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趙四說着，伸手往自己懷裡一掏，刷刷的點出兩張飛錢，跨前一步，直接就塞進了那花衣太監的手裡。
李玄看得分明，是兩張一百兩銀子的大票。
這不禁讓李玄挑眉，心想：
“這胖子倒是出手闊綽。”
兩百兩銀子可不是小數，雖說李玄不知道花衣太監們的月錢是多少，但想攢下兩百兩銀子，恐怕也得花費不少的時間。
而且李玄也清楚的看見，那花衣太監的表情沒有先前趙虎扔給他五十兩時那般冰冷了。
但花衣太監還是保持着面癱臉，沒有表露出任何的感情。
他的手上接了銀子，當即跪下呈到兩位公主的面前。
這場面倒是讓趙四多看了一眼。
即便是他身邊的護院都沒有這般的規矩，這讓他不禁開始猜測眼前這兩個女孩的身份。
她們身上的衣料都不便宜，而且身後的護院也很雄壯，恐怕不是一般的人家。
只是這京城裡有頭有臉的人物，他都認識，眼前這兩個女孩卻是頭一回見。
趙四此時也是慶幸自己的謹慎。
他先前沒把銀票直接給這兩個女孩，而是給看似是護院的花衣太監，這其中也是有學問的。
若這兩個女孩真是非富即貴的主，他拿出兩百兩銀子謝人家，那是打臉，而給下人那是賞賜的謝禮。
哪個有頭有臉的家裡缺這兩百兩銀子？
這種摸不清楚的情況下，還是先口頭感謝的合適。
安康公主和元安公主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意思。
見安康公主對自己輕輕點頭，元安公主開口對那花衣太監說道：“既然是趙四少爺的心意，你就收下吧。”
元安公主既然開口，於情於理花衣太監都不能當着外人的面拒絕這個提議。
“多謝小姐。”
花衣太監謝過之後，利索的將銀票收進自己的懷裡，然後無事發生一般站回了自己的原位。
見主僕之間竟然如此規矩，趙四更是摸不透這兩個女孩的底，此時也是有些懊惱之前在路上跟對方的護衛起了衝突。
趙四正想着如何緩解這尷尬，安康公主都是率先開口道：
“趙四少爺，不知今日到底是因何緣故如此大打出手？”
安康公主此前幫他解圍，趙四此時也不做隱瞞。
“唉，兩位妹子有所不知，我和那侯三平日裡也沒少有衝突，這翠華樓我們也是常客了。”
李玄他們先前跟翠華樓的掌櫃說過話，自然知道這常客的意思。
趙四和侯三可不是來吃飯的常客，而是來砸店的常客。
“說起來其實也沒什麼，我和那侯三在胡玉樓都喜歡一個最近新來的胡姬。”
“咳咳……”
許是想起這還種話題不宜跟女孩子多聊，趙四咳嗽幾聲，乾淨利落的總結道：
“爭風吃醋而已，其實也沒什麼大事。”
安康公主和元安公主聽了這簡單的緣由，默默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但想一想也是，兩個紈絝之間能有什麼正事。
“原來是這樣。”
安康公主笑了笑，沒有對此多做評論。
他們先前在東市遊玩的時候，也見過許多煙花之地。
這還是白天的時候，那裡就已經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到了晚上只怕又會是一番盛景。
東市這邊尋花問柳之地可不少，而且檔次都還比較高。
怪不得趙四和侯三這兩個紈絝會爲了一個青樓裡新來的胡姬打得不可開交。
“今日真是謝謝兩位妹妹了，以後若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只管吩咐。”
“我趙四在京城還有些威名，隨便找人打聽一下，就能知道我住哪裡。”
“我還得帶着我這幾個護院回去養傷，就不久留了。”
“過幾天，我做東，好好感謝兩位妹妹一番。”
“今日先就此告辭，有緣再會！”
趙四匆匆說着幾句場面話，便帶人下了樓，走得很是匆忙。
李玄等人靜靜的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誰都沒再多說什麼。
“姐姐，這下算問清楚了吧？”
元安公主對安康公主問道。
老實說，她以前還沒發現，自己這位皇姐竟然如此八卦，兩個紈絝之間的矛盾都要問得這麼清清楚楚。
在元安公主看來，實在是無聊得很。
安康公主微微一笑，看出元安公主的不滿。
“嘿嘿，累得妹妹陪我奔波，待會兒我請你吃好吃的。”
安康公主笑嘻嘻的說道。
但她嘴上如此說着，但目光還是忍不住又看向了樓梯口。
原本熱鬧非凡的翠華樓漸漸安靜了下來，想來是二樓的那些護院也跟着離開了。
只是安康公主總覺得今日之事有些太過湊巧了。
趙四和侯三的家世都不錯，戶部侍郎和吏部侍郎可都不是小官，而且還掌握着重要的實權。
他們出宮查案的事情，難道這兩家不知道嗎？
安康公主不太清楚，後宮裡有沒有這兩家的嬪妃娘娘。
但想來這種消息沒道理無人知會這兩家。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安康公主本來對查案的事情沒怎麼上心，現在卻覺得或許查一查也不錯。
她覺得這個月的比賽似乎並沒有她想得那麼簡單。
“姐姐，想什麼？”
元安公主在安康公主的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驚醒了正在發呆的安康公主。
安康公主回過神來，頑皮一笑，然後說道：
“我想着待會請妹妹吃什麼呢。”
“這是我這當姐姐的第一次請客，可不能太小氣了些。”
元安公主知道安康公主壓根想的不是這些，但也懶得計較。
“那快走吧，我又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