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公主又陸續收到了其他孩子們的禮物。
和八皇子一樣，她那個空癟的重陽秘寶又重新充盈了起來。
李玄也是看明白了，這場空前激烈的秘寶爭奪戰，其實也不過是一場儀式感強烈的交換玩具的過程罷了。
八皇子一開始就沒想過要贏這些小屁孩，只是給自己找些樂子罷了。
只不過有些孩子們會給輸的一無所有的八皇子留下一件紀念品。
今年多了一份重陽秘寶，還多了個安康公主這麼個傷心人。
當然了，也並不是所有的孩子都給他們留下了紀念品。
“好，那我們進去吧。”
八皇子其他的什麼也不收藏，偏偏有一個收藏玩具的愛好。
“雖然如此，小時候的甜頭能回味一輩子。”
而隨着時間的推移，今天的重陽宴會也來到了尾聲。
東宮這邊很安靜，不像西宮那邊，人多的跟什麼一樣。
“畢竟，這些傢伙以後的人生可有的是苦要吃啊！”
“得到，失去。”
“你們兩個在這躲着呢。”
“八哥，我看你應付小孩子倒是遊刃有餘。”
“不是八皇子，是安康……殿下！？”
“可這……”
有的時候，耳朵太靈了也不是一件好事。
玩累了的小屁孩們有的還在草坪上趴着睡着了，由他們的家人給一個個領了回去。
昨晚得到的馬車倒是不必出動。
宮中昨晚的繁華熱鬧，似乎和葉老的孤單身影毫無關係。
小安的孃親笑着摸摸女兒的頭。
由於這一次距離近，他們走路過去就可以了。
“八哥，這就是你說要帶我找的樂子嗎？”
“殿下放心，興慶宮那邊已經有人把書送來了，在千星閣那邊候着呢。”
“安康姐姐人很好，還收下了我的小紅花呢。”
在宮裡當差，講究的就是一個心細如髮。
“這有些不太合適吧？”
安康公主還想說什麼，但直接被趙奉請了進去。
“娘，我是不是又連累小橘子了？”
趙奉點點頭，然後對安康公主說道：
“殿下，查看一下書籍是否都在此吧。”
八皇子緩慢的吐出一口濁氣，眼中閃過了一絲認真之色。
“是跟八皇子殿下做遊戲贏來的嗎？”
名義上只有太子才能居住。
這裡雖然多年無主，但下人們卻一直在。
趙奉笑了笑說道。
因爲趙奉通知他們明天去千星閣看書，爲了方便就不在宮內宮外的來回折騰了。
五皇子痛心疾首道。
“唉，跟他們打交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至少，我是如此。”
而在他們的不遠處，小橘子正被家人不情不願的拉走，似乎她的家人正對着她嘮叨着什麼。小橘子板着一張臉，很是抗拒家裡的嘮叨。
婦人聽到這話不禁一愣。
明白這一點的孩子們，甚至會送出自己最珍惜的寶貝。
“這狗皇帝不安好心啊。”
砰，砰砰……
聽到這話，安康公主不禁小臉一紅。
“不是哦，今天小安是跟安康姐姐玩的。”
也難怪安康公主如此反應，因爲趙奉竟然把他們帶到了東宮的一處偏殿。
平日裡素來樂觀向上的八皇子突然深沉了起來。
但幸好安康公主曉之以理，動之以情，最後祭出李玄一通嚇唬，才把小女孩給說服。
“趙總管，真的是這裡沒錯嗎？”
永元帝這是拿安康當保險。
八皇子習慣性的頂了一句。
八皇子似乎是覺得這種事情很有成就感。
……
“娘，我回來了。”
“所以，我也不過想給這些小傢伙的人生多添點值得回味的甜頭罷了。”
“怎麼？這樂子難道不好玩嗎？”八皇子挑了挑眉，對安康公主反問，接着說道：“我剛纔可看你跟那幾個小女孩玩得不亦樂乎呢。”
而八皇子只要確定了對方是真的要送給自己的心意，也是來者不拒的收下。
“唉，你可別冤枉我，今年我可沒弄哭誰，倒是安康跟幾個小屁孩起了衝突，要沒我攔着啊，指不定又是誰家小孩掛球門上了。”
冬樹千光照，花焰七枝開。
等他適應之後，這些不便之處也會好很多。
可問題是，這裡可是東宮啊！
“稍一引導，他們就會做出改變，可比大人好管教多了。”
八皇子聳聳肩，露出個灑脫的表情。
“這個月有不少想借的書呢。”
衆人默默的並肩坐在草坪上，安靜地仰頭欣賞着重陽宴會落幕的焰火。
“我先前還來過這裡，明明都是一羣小孩子在這圍着的。”元安公主有些不解的說道。
安康公主客氣一句。
“什麼躲着，一直光明正大的在這呆着呢，好吧？”
“看，焰火！”
“哎呀，先前借來的書還在興慶宮呢！”
“這個過程有點甜，但更多的是苦。”
孩子們雖然都很小，但卻都有着很強的同理心。
賓客們已經在開始互相道別，看起來很快就要到他們離開皇宮，結束重陽宴會的時候了。
安康公主輕輕道了一聲，抱起懷裡的李玄，將自己的下巴枕在他那毛茸茸的小腦袋上。
說着，徐浪將包袱呈上。
他有一間屋子就擺滿了這些收到的玩具，甚至還按照年份，區分了架子，好讓自己知道是哪年收到的禮物。
遠處，正在尋找他們的五皇子、七皇女和元安公主聽到了八皇子的叫聲，趕緊走了過來。
不像那些嬪妃和皇子皇女們，在自己的宮殿那叫一個自由行事。
“伱善財了，你這一包袱還鼓鼓囊囊的？”五皇子不信，追問道：“說實話，又弄哭了幾個小孩兒？”
但這宮裡哪有什麼秘密。
即便景陽宮身處邊緣，四下無人，但晚上睡覺的時候，李玄也總是能察覺到彩雲宮那邊的動靜。
昨晚他們住在東宮時，雖然多有擔憂，但住了一晚才發現，還挺不錯。
“那就好。”
“好美啊。”
雖說現在宴會上的賓客都已經出了宮，倒不至於把這件事情傳的沸沸揚揚。
“胡說個什麼，我那是當善財童子好不好？”八皇子辯解道。
“或許悲觀了一些，但我就是這麼認爲的。”
進入院子裡，葉老還是和以往一樣，清掃着落葉。
對於此事，衆人對自家的孩子也是默許的態度。
“安康，這些你可不能學啊，老八的名聲都啥樣了，我們皇家可不能再多一個老八了。”
三小隻在趙奉的陪同下，步行前往千星閣。
八皇子每年重陽宴會跟小孩子們玩遊戲的事情，大家都有所耳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既然事情已定，三小隻再擔心也是無用。
“不斷重複，直到一無所有，重歸虛無。”
五皇子說道。
“那是自然！”
安康公主懷着忐忑的心情，在這裡睡下。
他們今晚就這麼住進了東宮之中。
結果衆人看向安康公主，發現她也有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不禁詫異萬分。
“但我喜歡跟他們玩，倒並不是因爲這種原因。”
八皇子滿嘴跑火車。
想起剛纔的事情，安康公主不禁嘆了口氣。
李玄心中腹誹道。
而且失去對外界的感知也會讓他感到不安，因此他習慣性的關注周遭的動靜。
永元帝在不斷的營造供這些勢力對立起來的環境，生怕哪一天有人脫穎而出，壓制住了其他所有人。
“不要讓葉老等太久了。”
至少對現在的他而言，東宮倒是一個不錯的休息處。
安康公主有些無語的問道：“所以你熱衷於當孩子王就是爲了享受管教他們的樂趣？”
七皇女話音剛落，夜空中炸開朵朵色彩繽紛的煙花，綻放成各種形狀，繪製出了一幅華麗的虛空畫卷，再有那晶瑩剔透的星辰點綴，美輪美奐。
“小安，把剛纔發生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跟娘再說一遍。”
聽到這裡，李玄和安康公主的心頭齊齊有些觸動。
安康公主今年借了八皇子的光，也跟着收到了不少禮物。
玩得開心的小安在夜空燦爛的焰火下，蹦蹦跳跳的回到了孃親的身邊。
“元安，你記住了，小孩在哪，老八在哪。”五皇子笑着接口道：“這小子每年都在這欺負小孩，老慣犯了。”
李玄在安康公主的懷裡，默默的聽着一個十幾歲的少年感慨人生之苦，不禁感到有些滑稽。
到時候，不知又要惹出多大的亂子來。
重陽宴會結束了。
“非也非也~”
等到他們來到千星閣所在的院落前時，果然看到徐浪捧着個包袱候在此地。
其他的賓客們也是齊齊擡頭望天，整個宴會場中，除了焰火炸開的聲音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的雜音。
婦人眼神落寞幾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轉移話題問道：
他們上個月借來的書先前一起帶着去了興慶宮，昨天他們進宮時，不知道今天要去千星閣，就沒有帶那些書過來。
其實也有一小部分孩子明白八皇子是在給他們送禮物。
八皇子站了起來，拍拍屁股上的草屑，揮手招呼起來：
“喂，我們在這呢！”
但大部分孩子都是有所表示的。
“嗯！”
皇宮裡那麼多的宮殿，難道就沒有一個空餘房間給他們住，非得把他們弄到這東宮來？
這明顯就是永元帝來讓安康公主成爲一個衆矢之的的靶子，隔這吸引仇恨呢。
“安康公主，你知道嗎？”
宮外的賓客們在內務府的安排下，有序的離開皇宮。
“小安，你手上的小飾品是從哪來的？”
這裡倒是離千星閣很近，方便了他們明天去看書。
而趙奉安排給他們的臨時住所，則是讓三小隻都齊齊皺起了眉頭。
李玄雖然可以控制自己的意念，來放大五感的靈敏度，但想要封閉五感卻有點麻煩。
“小安，今天玩得開心嗎？”
……
這時，一直擡頭望天的七皇女突然擡手一指，說道：
小安看着小夥伴被帶走，不禁對孃親問道：
一天的活動，讓大家早已開始疲憊不堪。
也是給其他反對武家的人一個更多的選擇。
“小孩子嘛，鮮有本性生來就壞的，只是需要一些引導罷了。”
李玄如今已經開始明白永元帝的用意了。
由於今晚安康公主要入住，更是提前打掃乾淨，做好了準備。
這一方面，趙總管自然更不會疏忽。
如果武家推動女帝登基一事無法避免，那安康還能被搬出來當一個競爭者。
安康公主上前打開包袱，確認了上個月借來的書都在裡面之後，這才點點頭。
他們設身處地的想，如果自己的玩具都輸光了，肯定也會難受，這纔有了送八皇子一件禮物的做法。
李玄也明白，這就是他們從永元帝那裡得到好處的代價。
元安公主震驚道。
這裡昨晚除了他們以外，都是恪守規矩的太監宮女，夜裡自然不會有什麼大動靜。
八皇子學着五皇子平日裡的模樣，搖頭晃腦的說道。
安康公主和八皇子的懷裡各自放着他們的那一份“重陽秘寶”，坐在草坪上看着宴會漸漸落幕。
“我說半天找不到你們。”
八皇子比較特殊，並不會因他而捲入勢力的紛爭，也是所有人都放心讓孩子跟着一起玩的特殊皇子。
走到半道，安康公主突然想起了這事兒。
八皇子一仰頭，一副很是驕傲的模樣。
安康公主則是被安排在宮內住下。
可出乎婦人的預料，小安卻是搖了搖頭。
“那就好，有勞趙總管了。”
“人生就是一個不斷吃苦的過程。”
“皇姐，你不會也跟老八學壞了吧？”
“趙總管，小的奉命前來送書。”
婦人一把抓住小安的肩膀，然後有些緊張的問道：
李玄也是靜靜的看着這一幕，心緒寧靜。
只怕明天一早，安康公主在東宮住了一宿的事情就會傳遍宮廷。
小安重重的點點頭，露出一個可愛的笑容。
安康公主有些不安的問道。
剛纔有個小女孩比賽輸了要耍賴，安康公主好說歹說纔給她說通，差點還給自己說急眼了。
第二天一早，三小隻早早的用過早膳之後，便前往千星閣。
“老奴也是按照陛下的吩咐行事，請殿下不必擔心。”
李玄畢竟還是剛剛獲得陰陽真氣，還不太習慣新的境界。
“能看到自己對別人的影響，自然很有成就感。”
“得跟葉老好好商量一下。”
李玄想到自己需要的書籍，不禁感到有些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