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會長嚴肅着一張臉，“不守時的人，合作起來恐怕也有點難。”他又看向汪老，說道：“會長，您覺得呢？”
汪老倒是一直正噤坐在椅子上，也沒有副會長那麼大火氣，他端起茶杯，輕呡了一口，“別急，不是還沒到十點？”
副會長脣角扯了扯，“要真有誠意，早就到了。”
又不是身份尊貴，還要踩點來嗎？
就在這時，門口接待帶着一名看起來頂多五十來歲的男人走進來。
那人個子不高，穿了一件灰撲撲的唐裝，泛着白，舊得像是水洗過無數遍，整個人平平無奇，和普通鄉村樸實的農民並無區別。
他踏進門的時間就剛剛十點整。
副會長只是淡淡的掃了對方一眼就收回了視線，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汪老從椅子上站起身，看向來的人，面帶微笑：“是羋先生吧？”
男人微頓，禮貌頷首，“對……我是羋衛。”
汪老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先坐下說話吧。”
“嗯。”羋衛不急不緩的拉開椅子，他將隨身攜帶的長煙杆放在桌子上。
竹子所制的煙桿，看得出來歲月的磨損痕跡。
旁邊的助理給羋衛倒上了一杯茶，然後又走回到汪老身側站着。
羋衛手指在桌面上輕點了點，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也沒主動開口說話，面對汪老和副會長這樣德高望重自帶氣勢的人，他似乎也並沒有半分畏懼。
仿若只是面對兩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一樣。
淡定得很。
汪老心中微詫，不過轉念想想，生活在鄉間的樸實農民也沒有那份市儈之心，自然就不存在有階梯之分的概念。
清了清嗓音，汪老率先說話，“羋先生真的可以培育出秘蘭？”
這話落下，旁邊的副會長終於擡起頭正眼看向羋衛。
“可以。”羋衛輕應了聲。
他的嗓子大概是因爲經常抽旱菸，聽起來有點嘶啞，還接連咳了幾聲。
副會長皺了皺眉，他向來很講究，所以就下意識的擡起手擋在鼻端。
見羋衛還在咳嗽，只感覺空氣中漂浮的全是細菌，再也忍不住，副會長站起了身，對汪老說道：“會長，我想起還有些事沒處理完，藥園的事您就多費心了。”
連秘蘭的事他都不想聽。
汪老看了他一眼，自然也有注意到他的動作，他點了點頭，“行，你去吧。”
副會長微微頷首，然後快步走出了會客室，彷彿多一秒都不能忍受。
汪老微微搖了搖頭，看了看已經沒咳嗽的羋衛，想了想，他便對身側的助理低聲說道：“你現在去拿點潤嗓子的藥。”
助理聽言，立馬明白了過來，他看了看羋衛，便忙點頭應道：“好。”
助理離開後，汪老又親自替羋衛添了一杯茶，“土旱菸抽多了也不太好。”
羋衛道了聲謝，並不在意副會長離去，他端起茶水，又潤了潤喉嚨，才說話：“也就好這一口。”
汪老笑笑，“對了，羋先生是哪裡人？聽口音應該不像北方這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