昇仙或者下地獄,僅在一念之間。
這面牆上雕刻的便是地獄百態!未想到供奉佛祖的心仙道居然將地獄之畫也雕刻了下來,一面是天界之佛、一面卻是地獄之鬼,兩種極端將佛像一前一後包圍。作畫之人,不,應該說住在這廟裡之人不拘小節呢,還是說他看淡繁華,不管是人是佛是鬼是地皆平等?
心善,心惡。
我似乎感覺心境上有了一個新的認知與提升,世間萬物本就平等,是善是惡本質又有何區別,對於己方來說,那就是善!不合自己的便是惡!
望着眼前的修羅地獄,蕭條、絕望、痛苦!
苦笑一聲,就在我欲轉身之時,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幅幅影像,疑惑之際,便看見了縮小版的我,那時的天真無邪,那時的無知無畏,上課搞小動作,下課與同學打小架,老師告狀,回家被老爸揍。
似乎早已忘記的情景接二連三的出現在眼前,從小就未見過老媽,長大了,漸漸的也就不想了。只是看到大伯大伯母他們愛護小雨的模樣,爲何心中還是留有一番期待?
所以我特別羨慕小雨,也特別的喜歡逗她玩,父親的嚴厲,大伯的和藹,二伯的風流,想起他們,心中的空虛便會漸漸抹平,我不禁勾起了嘴角。
只是,畫面陡然一轉。
父親、大伯、大伯母、小雨……一個接一個的消失,寂寞氾濫成災,從此,世上僅剩下我一個人。
無法描繪心中的痛,只覺得心抽的難以呼吸,直到臉上泛起涼意,我才發現,原來不知不覺眼角已經溼潤!
擦乾淚水,我嗤笑一聲,這小小的幻境,剛剛竟然一不小心就栽了進去!現在,我早就不是以前那個懦弱的我了!我是鳳梓!我是幽之盟的創始人之一!我不是弱者!我要報仇!
冷眼看了最後一眼地獄之圖,轉過身來才發現衆人都呆呆的望着牆上的壁畫,有的人抱頭大哭,有的人神智呆弱,還有的人面露痛苦。
在我身旁,頭一次看見青檸臉上露出了驚恐,眼角溼潤,臉色泛白甚至冒出了虛汗!我甚至清晰的感覺到了他的情緒,那是愧疚!那是痛苦!那是絕望!
我實在無法想象青檸遭遇到了什麼樣的事,那種痛苦與絕望幾乎將他吞噬。我站在一旁乾着急,這幻境別人是無法幫助的了的,只能靠自己的意志力走出來了。牆上的畫像有一種特殊的魔力,能勾起每個人內心深處最痛苦,最想遺忘的痛苦,並將之無限放大!再放大!
柔菲這邊,她正看着“人”,只見她一臉的呆滯,緊緊閉着嘴,明明想要大聲的叫出來,卻死死逼迫自己閉嘴,我不知道她看見了什麼,只能默默的嘆了口氣。
倚靠在柱子上,我靜靜的閉上了眼睛,原想等他們一個一個醒過來,卻不料竟睡着了。等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亮,其他人也都躺在地上睡着了。
剛站起身來,或許是弄出了一點聲音,仙仙就醒來了,同時醒來的還有青檸、傅鬆以及秦格。
我們互視一眼,皆沒有提昨晚的事情。
……
片刻後,其他人接二連三的醒來。
“奇怪,看這裡的荒廢程度,應該時常有人來打掃的,卻不知是什麼人。”仙仙看着周圍的佈置開口道。
“只有掃墓的人才時而來打掃的。”童奇不以爲然的說道。
說着無意,聽者有心。我突然有了一個想法,不知是否養成了職業病,我怎麼感覺這個山廟本身就是一個墓!?
尤其是壁畫,一般哪有廟裡面四壁牆上都刻着畫像的,而且還是三界不同境界之畫,倒像是墓裡面纔有的手法?可是,好好一個廟怎麼可能是個墓呢,我不禁爲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果然才當了盜墓賊,心心念念都想着墓了!
“有道理,我也覺得像個墓!”王義左右看着四周說道。
蕭蕭聳肩:“怎麼看都是個山廟,怎麼可能是墓呢,既然沒人,我們看一會就回去吧,餓死了都!”
“行,我陪你看一會,咱就回去!”童奇立刻答應蕭蕭。
“估計今天是回不去了。”傅鬆突然開口。
衆人望向他,就聽他指了指天上,說道:“天氣不好,不出意外會下雨了。”
“走你,趕緊的,在下雨前咱們玩玩。”孫藍和李輝也加入了蕭蕭他們的行列。然後四個人就東跑跑西跑跑的探險去了。
果然,沒過多久,天色開始陰沉,然後磅礴的大雨嘩啦啦的灑了下來,豆珠大的雨點砸在地上,不一會兒就匯成了一個小水汪,似要將這天地洗刷乾淨。
我們一羣人窩在佛像後面,房門緊關,可儘管是這樣,天氣還是冷的讓人直抖抖,最可惡的是食物沒了,每個人的肚子都在咕咕叫。不過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個簡陋的山廟不漏雨!果然是現代的豆腐渣工程比不來的,這山廟至少也有幾百年了,至今都沒漏雨,簡直就是奇蹟啊!
電閃雷鳴,轟隆不停,大雨嘩啦啦的下,我不禁捏了一把汗,如果真的在半路淋溼了,不說凍死也要發燒感冒!看來還得餓上一時半會或者一天才能下山。
等到大雨停了,已經到了下傍晚,崔明出去探了一下路,回來後便滿臉的失望:“很猙獰,根本沒法下山。”
“以後我去遊山玩水,什麼都不帶,就帶食物!滿滿的一大包!”蕭蕭趴在童奇腿上,一臉信誓旦旦的說道。
“好啊。”童齊寵溺的摸着她的腦袋。
那邊兩人秀着恩愛,我們這邊卻是雷打不動,安靜異常。
等待的時間永遠是最煎熬的,人也難免焦躁,這不,那邊就發生了口角,還動手打了起來。
“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怎麼的,回去告狀啊,你個狗,盡打小報告!”王義臉紅脖子粗的指着一個黑人吼道。
那黑衣人是秦格手下的一人,此刻也臉紅脖子粗的指着王義吼道:“你他媽說什麼,你不是狗,你連狗的不如!”
“你他媽的再講一遍,老子撕了你的嘴!”說着,兩人就打了起來,周圍勸架的那幾個,也由勸架的直接成了參與方。能忍到現在確實也不容易了,只要沒鬧出人命,就讓他們先鬧一鬧吧,等鬧夠了,自然就停下來了。
直到兩方頭領仙仙和秦格也打了起來,我才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就去勸架:“你們也真是夠了,還嫌不夠累是不是,等體力都消耗了,你們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