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之中,黎淵在觀戰,影魔身晉升四境之後也凝聚了一道本命神通,可以在一定範圍之內的魔影體內自由轉換。
那頭的神通的確兇戾無比,卻還不足以傷到他。
影魔身本就是純陰之身,體內影魔界域不知匯聚了多少污穢,即便硬抗,也能消化那蟾蜍的毒但他顯然沒有與這頭準六境兇獸放對的心思,借勢隱入陰影之中,等待時機。
「天地映現,非虛非實,難怪怎麼都找不到」
黎淵凝神感知,心下卻有些恍然。
這些年裡,他放出不知多少魔修窮索天地,卻硬是沒有發現任何一頭戾的蹤跡,不得已方纔蟄伏於這羣魔修之中。
如今一見方纔恍然,這羣魔修必然藏着尋戾之手段。
「吼~」
酷烈寒流席捲數萬裡,那碧綠色的巨大蟾也瞬間變白,它張口發出一聲怒吼,如瀑般的綠光滾滾擴散,意圖毒殺所有魔修。
「小心!」
韓水藍晃動冰玉鈴鐺,刺目的白光如同心圓般極速擴散,將所有魔修都籠罩在內。
冰魄魔宗的修士顯然對這頭蟾有着極深的瞭解,除卻大陣之外,也有諸般剋制手段。
看到那綠光沖天而起的瞬間,一衆魔修各施神通,或是法術丶或是靈寶,皆調動着陣法之力護身。
但他們顯然還是小了這頭蟾,那足以冰凍天地的寒流也並未將那毒光完全凍結。
肉眼可見的,寒流染上碧綠之色。
「啊!」
一個呼吸不到,已有兩個四境魔修發出慘叫,綠光及體之瞬間,無論法術還是靈寶都如蠟燭般融化。
慘叫剛發出,已然暴斃。
「再催大陣!」
見此一幕,韓水藍眼神微凝,一聲大喝之下,一衆魔修再度燃燒法力,鼓盪起更爲酷烈的寒流這寒流自天而地,自地而天,所過之處草木山川皆凍結,甚至連虛空都好似凝固了一般。
潛藏於陰影之中的黎淵只覺渾身僵硬,法術法力都無法調動。
「此陣的確剋制這頭蜍。」
黎淵看出門道。
這頭蟾與天地冥合,其神通一發,經由靈虛空,幾乎是無所不達,即便警惕如他,之前也是真的中了招。
但冰魄魔宗這大陣啓動,幾乎將萬物冰凍,那蟾神通固然兇戾無比,卻也顯了形,不再是無所不達。
「可惜,境界差距巨大。」
黎淵心中嘀咕着,卻暗催魔影。
只見那兩個被毒殺的魔修處,兩道微不可察的魔影流入陰影之中,帶着那兩頭魔修的畢生修持融入了影魔界域之中。
這些年裡,他對魔影的運用已然出神入化,冰魄魔宗的修士裡,除卻那趙忘極之外,都有他的魔影跟隨着。
「呼!」
影魔界域輕輕顫動,陰沉如墨的影魔水滾滾如海潮,汪洋之中,玄陰雷池已然滿溢,無數魔影交織如雲。
「不愧是魔宗修士,每一個都是精銳中的精銳,對影魔身來說,是大補之物啊。」
感受着影魔身的變化,黎淵心中滿意。
因忌禪十戾界以及背後的冥府修士,影魔身並未大肆吞噬萬物,可前後也連殺了三十餘個起步四境的魔修。
煉就的魔影數量之多,已然超越了在血凰腹中那次。
「可惜,不如同階詭地。」
黎淵也稍稍有些遺憾。
修士的神境墜入歸墟纔會演化詭地,也只有歸墟氣機抹去修士的本源印記後,其留下的法術神通才會被其他修士煉化。
否則,影魔身這次的收穫將會超乎想像。
「轟!」
「轟!」
天地之間,轟鳴陣陣,那大蟾蜍劇烈掙扎着,每一次掙扎,都有大片寒流崩碎,不少魔修臉色已然煞白一片。
時而,就會有一兩個魔修被毒殺。
黎淵默默撿了七八具魔屍後,那些魔修臉色已極爲難看,不少已環顧四周,準備遁走了。
「師兄!」
韓水藍避開激射而來的毒光,也有些焦急。
「再堅持一會兒!」
寒流之外,趙忘極額頭見汗,他心知自己這羣師兄弟的秉性。
若非此刻遁逃可能會被那蟾盯上,怕是要一鬨而散了。 Wωω✿ тTk дn✿ ℃ O
「不夠?」
他一把把的灑着血晶石,以免那蟾蜍遁走,一邊死死捏着那枚冥府令:
「怎麼還不夠?!」
趙忘極臉色難看至極。
爲了引誘這頭蟾,他前後消耗了不知幾百幾千塊血晶石,各類祭品血食更是投入不知多少。
依着他的估算,算上那名爲祁知禮的散修血魂,祭品已然足夠纔是。
卻沒想到,自己這羣師兄弟死了快十個,距離行祭,還是缺了一個祁知禮—
「不對..」
趙忘極心思電轉,他懷疑暗中有人盯上了自己,但此刻即便知曉,他也不可能停下了。
十戾現世的動靜太大,墨雲子丶白王生乃至於其他魔宗修士只怕也已在趕來的路上了。
「砰!」
下一剎,他的眉心陡然一亮,一道耀目至極的神光進射而出,於瞬息之間,已擊殺了兩個意圖遁逃的師兄弟。
「師兄?」
「你———」
一衆魔修無不色變。
趙忘極的臉色卻瞬間難看到了極點,死死的盯着那一縷常人不可見的魔影:
「祁知禮!」
「轟!」
神光耀目,趙忘極怒到極點:
「諸位師兄弟,此獠以神通暗害了王丶劉兩位師弟,速誅此獠!」
「祁知禮?!」
韓水藍等人心頭一震,在那神光照耀之下,看到了兩道裹挾着乾坤袋消失的魔影,以及兩位師兄弟屍身化爲粉的過程。
......
一口黑鍋被扣在頭上,黎淵頗覺無語,但他都懶得反駁,任由一衆魔修的法術神光將自己淹沒悄然轉移入其他魔影之中。
「吼!」
一衆魔修只剎那分神,但那頭蟾蜍卻已爆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
「不好!」
趙忘極暴怒的臉色瞬間慘白。
他的反應極快,卻也只來得及將距離最近的韓水藍拉走,下一剎,只聽得慘叫聲此起彼伏,足有二十餘個魔修被當場毒殺!
剩餘十餘人惶惶暴退,吞丹催法引爆靈寶,才堪堪抵擋住那一縷毒光,卻也人人臉色發青,身中劇毒。
「不好,我的神境———」」
一個魔修吞服下大量靈丹,可靈丹還未消化,已發出一聲慘叫,如蠟般消融在虛空之中。
旋即一道魔影遁入虛無之中。
「祁知禮!!」
趙忘極怒到極點,萬千道冰魄神光攢射而出,將數萬裡虛空盡數籠罩在內。
這一刻,他心中殺意沸騰。
因爲,數十個師兄弟被毒殺,他仍未滿足冥府令的行祭要求!
所有師兄弟的血與魂,全部被那祁知禮偷走了「轟!」
萬千道神光交織,猶如巨網,震動了數萬裡虛空天地,
冰魄神光殺伐兇戾且兼具凍結虛空之能,但比之五龍仙的起源神光就差太遠了。
黎淵於其中挪移,甚至很有些閒庭信步之感。
他一邊消化着數十個魔修的饋贈,一邊好心提醒道:
「趙道友,那蛤要溜走了。」
「畜生!」
趙忘極怒到極點:
「我必殺你!!」
他萬萬沒想到區區一個散修居然敢算計自己,且神通如此之詭異,電光火石間掠走了所有師兄弟的血與魂,連一點都沒給他留。
但他此刻身系大陣,也只能眼睜睜看着其人消失在虛空之中—
「吼~」
一聲巨吼同時響起,趙忘極剛將韓水藍拉到身後,剩餘的十餘個師兄弟已盡數被毒殺於虛空之中。
「休想!」
這次,趙忘極反應過來,他擡手一抓,生生從十數道魔影之中奪得兩具屍體。
「有意思。」
幾乎是同時,十戾界外,通過光幕看到全過程的元冥道人沙啞一笑,看向眉頭緊鎖的尼羅僧:
「道友可認得這是什麼神通?」
「似是元影界的魔影神功?只是」
尼羅僧有些驚疑。
「差不多了。」
元冥道人也未多說,只是擡手輕輕一按。
「喻~」
下一剎,暴怒的趙忘極心頭就是一震。
一道宏大的聲音,在他的耳畔,乃至於整個十戾界中,所有身懷冥府令的修士心頭炸響:
【冥府大選,啓】
【誅殺十戾『蜍者,可入冥府】
「嗯?」
寒流大陣之外,正在消化那數十個魔修饋贈的黎淵心頭也是一震,他猛然擡頭看向虛空之外。
恍惚之間,他好似看到了一片籠罩了整個十戾界的巨大陰影,陰影之後,似乎有一尊極可怖的身影,
正饒有興致的看向自己。
「是那冥府大修士!」
黎淵思維都好似被一股無形異力所凍結,雖只一剎,就讓他通體發寒。
這道氣機給他的感覺極爲可怖,且似早已注意到了自己「他果然在盯着十戾—這十戾界不能待了!」
一剎之間,黎淵心思電轉,已然生出退意「吼~」
那神音迴盪的同時,那被冰封大半的蟾蜍陡然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可怖的氣機瞬間震碎了漫天寒流。
「轟!」
千分之一剎那都不到,在趙忘極,乃至於極遠處奔行而來的一衆修士的注視之下,天穹碧綠一片。
足可毒殺大修士的神光瞬息間,瀰漫了萬千裡,並以極速擴張,好似要覆蓋整座天地一般。
而它自己則陡然收縮,一瞬間都不到,已從星月之巨化爲微塵大小,就要遁入虛空,消失於冥冥之中。
「休想!」
趙忘極猛然回神,他心中發狠,悍然引爆了自己佈置多年的冰封大陣。
「轟隆!」
極遠處,秦乾眸光一凝,瞬息間隱入虛空之中。
他極目遠眺,只見白綠二色於極遠處交映生輝,一朵覆蓋了十萬裡方圓的巨大冰蓮陡然綻放。
一頭蟾蜍,被那冰蓮凍結在沒入虛空的前一剎!
「轟!」
幾乎是同時,一黑一白兩道飛劍縱貫虛空,橫擊那蟾蜍。
「墨雲子丶白王生!」
趙忘極冷笑一聲,擡手按住眉心,一道極其耀目的冰魄神光已在醞釀,他距離最近,必不可能被人搶先。
可就在這一剎,他心頭突然一寒。
一道魔影自韓水藍的影子之中激射而出,悍然自爆!
「祁知禮!」
趙忘極勃然色變,稍一猶豫躲閃,就看到大地之上,一頭暴猿長身而立,仰天長嘯。
繼而,噴出了一道粗大足有數十畝的漆黑雷光!
「這道玄陰雷」
趙忘極瞳孔劇烈收縮。
他不止一次見過那祁知禮的玄陰雷,其威能雖不俗,他卻也不放在眼裡。
可此刻這一道玄陰雷,比之那散修之前所發,強了何止百十倍?!
看到那雷光的瞬間,他甚至嗅到了身死魂滅的恐怖氣機—
「轟隆!」
張口噴出一道玄陰神雷作爲錨點,黎淵壓根都不在意是否能夠誅殺蟾,轉身就遁入虛空之中。
「喵~」
下一剎,兩道飛劍破空而來,絞碎了他所在的山川大地。
「十戾界還有這等高手?」
遠處山脈,秦乾自虛空走出,卻只見一道漆黑雷光縱貫天地,兇戾無匹,只一剎,已然擊碎了數萬裡寒流冰川。
將那蟾,連同山川大地,乃至於虛空都截成了兩段!
「這道雷已有準六境的威力了。」
秦乾皺眉止步,惋惜的看了一眼那被擊殺的蟾蜍,正欲離去時,突然心有所感,擡手一抓,
只聽「啪嘰』一聲,竟住了一頭小蛤?
那小蛤拳頭大小,通體碧綠好似寶石,氣機純淨如嬰兒,甚至有幾分聖潔之象。
秦乾眸光眯起:
「這是—」
「嗯?」
十戾界外,尼羅僧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元冥道人:
「道友這是?」
「影魔神功先天不足,那魔修已至四境,雖有些手段,卻也不夠資格入冥府。」
法壇上,元冥道人緩緩放下手掌:
「姑且算是令徒加入冥府的見面禮吧尼羅僧心思電轉,合十雙手,微微額首:
「如此,就多謝道友——嗯?!」
話音未落,尼羅僧面色陡變,而元冥道人已擡手抓向光幕之中:
「好大的膽子!」
「轟隆!」
石破天驚也似。
羣山之外,秦乾着那碧綠小蛤,正自打量時,突覺得掌中一空,一股無形的巨力陡然將那小蛤拉入虛空。
「誰?!」
秦乾驚怒擡頭。
卻見天地陡然一黑,一隻巨大的手掌自天穹外按壓而下,其大無邊,垂流的陰影就蓋住了那一輪血日的光輝。
「這是.」
巨掌橫空的剎那,無論是暴怒的趙忘極,亦或者持劍而來的墨雲子丶白王生,亦或者是億萬裡之外,追尋十戾蹤跡的武運龍,心頭皆是一顫。
恍惚之間,好似看到了一尊無比偉岸恐怖的身影。
其立於天地之外,擡手間住了整座十戾界,無形的氣機橫掃八荒四極,封禁了整片世界的虛空!
「留下來!」
無比冷酷的神音迴盪在天地之間。
霧時間,十戾界天地皆黯,萬音皆寂,日月無光。
所有人的目光感知盡數被那一隻巨大的手掌所奪,心神震顫。
「那冥府大修士出手了—
遁行於虛空之中的影魔身渾身一顫,生生被虛空擠了出去,黎淵心頭一沉,擡眼望去,只見巨掌橫空。
無邊的道蘊充塞天地,封禁了整個世界的虛空。
「八境以上——」
黎淵眯着眼,驚卻不亂。
自之前察覺這冥府大修士的氣機時,他已熄了爭奪天心的心思。
無他,他之前猜測有誤,這十戾界很可能早已徹底落入前者之手。
因而,他以玄陰神雷爲錨,準備釣走這頭,卻不想此人居然直接就動手了?
這麼沉不住氣,還學人佈局?
「只是一頭十戾就出手?」
「還是說,這隻蛤蟆有什麼特殊之處—」
掌兵空間,人劫臺上,黎淵雙手持杆,分心感應着影魔身的同時,奮力提杆:
「天劫!」
「轟隆!」
天翻地覆也似,無可形容的恐怖氣機橫掃寰宇,所過之處,羣山坍塌丶地殼開裂,一片片汪洋沸騰,炸裂。
秦乾心神震顫,全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他極速抽身,憑藉着時空聖體,一剎間已挪移到十萬裡之外。
回望來處,那碧玉蛤早已消失不見,一隻巨大的手掌貫穿虛空,不知伸向何處。
「是誰?!」
十戾界外的隱秘之地中,可怖的氣機縱橫激盪,元冥道人立於法壇之上,心中驚怒已極。
「煙波釣叟?!」
「釣鯨客?」
「還是—」
元冥道人眉頭緊鎖,卻覺得不甚可能。
十戾界早已被道宗開闢過,即便再孕育出了十戾,可因他的干涉最終只有六境層級,不可能入道君的法眼纔是「是誰?」
尼羅僧臉色也不好看。
十戾界的天心意志自無法與北辰界相比,可那頭對於秦乾而言也是妙用無窮,至少能讓後者重新煉就法天。
若沒得到也就罷了,明明已然到手卻被人奪走他下意識取出通識球,心念一轉,已落在『諸神界面』,一眼就看到了煙波釣叟的神念留言:
【·方纔小提一杆,可惜只得小魚兒一條—】
「又是這老畜生?!」
尼羅僧暗暗咬牙之時,法壇之上的元冥道人拂袖送客,旋即取出一枚冥府令,消失在這處隱秘之地。
「嘩啦啦~」
黎淵提杆。
以影魔身作爲錨點,他這一杆天劫自然沒有落空的道理,他心神隨『線』而走,早已盯上了那頭大蛤。
其破碎於玄陰神雷的那一剎,他果斷落鉤,任由其變換無形,仍是被他鉤住!
「秦乾—」
收杆的剎那,黎淵看到了那位入室小師弟,後者的運氣簡直逆天,若非他甩下這一杆。
怕不是趙忘極也好,自己也罷,都要給他做嫁衣了。
「呼!」
看向魚鉤上的碧玉蛤,黎淵長出一口氣,旋即將其摘了下來,同時,人劫臺的訊息也傳了過來。
【劫物:蜍(十八階)】
【—-行將寂滅的十戾界世界意志,匯聚一界精粹所化之『維天奇珍」,有十變化丶十形體內蘊道蘊界紋,未證道真之修士,於壽盡之時吞服,有三分可能活出第二世·—·】
【——因受「噬氣蟲」之侵染,品階跌墮,吞服時,有可能被此蟲反吞本源,淪爲蟲奴———·】
「維天奇珍!」
黎淵心中一震,旋即恍然。
十戾界,至少行將寂滅的十戾界並沒有十頭戾,有的,只是一頭可以變換十形的維天奇珍。
或者說,天心!
「這就是十戾界殘缺的天心嗎?」
黎淵把玩着這枚碧玉小蛤,只覺其氣息純淨,宛如品質極上等的大藥丶寶丹。
「可惜被那噬氣蟲侵染——不對,即便沒有那冥府大修土,已被開闢過的十戾界,也不可能孕育出完整的天心了。」
雖有些惋惜,黎淵心中還是滿意的。
他本來只想釣來一頭戾,如今釣到一枚殘缺的天心自然是意外之喜,至少對得起他這一杆『天劫』。
「三分可能活出第二世,已是極爲珍貴了,若能尋到適合的買主,能賣出天價去!」
黎淵放下人劫杆,正自思量時,突然心中一動:
「嗯?影魔身—」
「轟!」
兩口飛劍洞穿虛空,一道冰魄寒光殺氣騰騰,更有上百四境魔修自四面八方而來,圍追堵截。
「休想逃!」
「殺!」
「死來!」
一道道殺意十足的神念縱橫激盪。
法術神光一片片掃過虛空,所過之處,無論山川大地,還是虛空陰影都被絞成一片。
「祁知禮!」
遁逃的影魔身適時躲閃,避開趙忘極的冰魄神光,後者雙眼充血,悍不畏死般衝殺在最前面。
「小心!」
韓水藍驚呼一聲,趙忘極陡然抽身。
下一剎,一道足有數畝粗細的神光陡然進射而來,只擦身而過,就有十數個魔修被神雷擊殺。
「那冥府大修士.」
黎淵挪移躲閃,看似在應對一衆魔修的追殺,實則在感知虛空變換,只等虛空封禁消失,就抽身離去。
「轟!」
某一剎,再催發出一道神雷逼退一衆魔修時,黎淵敏銳感知到了虛空變化。
旋即,在趙忘極驚怒的眼神中,遁入虛空。
「轟!」
臨走之時,黎淵驟然回身,將積蓄多年的玄陰神雷放了出去,於一片慘叫聲中,消失於十戾界中。
「嗯?」
遁出十戾界的剎那,黎淵心頭陡然一震,旋即擡手抓出一枚冥府令,卻見其上幽光閃爍,神紋變化爲六個大字:
【祭成,准入冥府】
「?!」」
黎淵觸電似將那枚冥府令丟入虛無,可下一剎,一道幽光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喻」
千分之一剎那都不到,黎淵只覺眼前一黑,好似墜向了無比黑暗的深淵。
「譁~」
片刻之後,黎淵的感知方纔迴歸。
「這是,冥府?」
黎淵擰眉環顧。
他此刻站在一處青石鋪就的鄉間小道上,四周黑暗如墨,唯一的一道亮光來自於青石路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