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醫院裡,江媽媽進行了一些列的檢查,AFP、CA19-9的血清腫瘤標誌物檢查、胸部平片及CT掃描排除肺轉移及肺部原發腫瘤、MRI掃描排除腦轉移及腦原發腫瘤、腹部CT、MRI掃描觀察有無腹腔淋巴結轉移及血管受侵犯……江橙梓被這些拗口的醫學詞彙繞的暈頭轉向,還好主治專家最後給了她一個明確的答覆,建議肝移植手術,而且在術前評估結束後,越快進行手術越好。江橙梓聽到肝移植心裡多少有些發憷,畢竟這類手術的成功率不是百分之百的,但是既然醫生建議了,想必也是對媽媽的病相對來說比較好的處理方式了。
“醫生,我媽媽的手術費用……”江橙梓實在不好說出口她沒有那麼多的錢,她也很害怕現在的醫院很現實聽說沒錢便要趕她們離開。
“江先生已經幫你們解決了,你現在任務就是跟病人溝通好,讓她做好手術的心理準備!”醫生說完又去忙別的事情了。
江橙梓在醫院的開水房找到了正在洗水果的江忘年。
“你幫我們付了多少錢?”江橙梓沒有找到委婉的問話方式,直接脫口而出了。
“放心吧,我不是可憐你,你要替我打工還債的,等你媽出院了再跟我算錢吧,現在不跟你討論這個!”江忘年看也沒看江橙梓一眼,轉身走出了水房。
江橙梓看着江忘年出去的背影,硬生生將那句“謝謝”卡在了喉嚨裡,突然手機響了,是顧千行的電話,說明天中午的飛機,估計一點就能到北京,他會直接去醫院。江橙梓說媽媽可能明天就手術了,一點鐘估計手術還沒有結束,到時候就直接去手術室外面見吧。
初八上午江媽媽就手術了,江橙梓對這樣神奇的速度表示了很大的驚訝,真不知道江忘年動用了多少關係,使得來北京的住院手續以及一系列的檢查和報告來的這般神速,短短三天時間,媽媽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江橙梓哭的泣不成聲。
“你哭什麼啊,我找關係特意從上海請了吳教授親自指揮手術,吳教授的肝膽手術聞名國際,他看過你媽媽的術前評估,他說沒問題就肯定沒問題!”江忘年坐到江橙梓身邊安慰道。
“我不是難過這個,我只是覺得媽媽好痛苦!”江橙梓擦擦眼淚道,“她吃了一輩子的苦了,好不容易我長大了,她卻生病了,我寧願是我自己生病……”
“誰都不會生病的,你媽媽的病很快就會好的!”江忘年說完遞給江橙梓一杯水道。
“人生真痛苦……”江橙梓沒有接水,只是想到了很多往事,好像她和媽媽一直在受苦,一直在吃苦,她們沒有認過輸,可是老天爺卻依然那樣對待她們。
“傻瓜!人生也很快樂啊,你媽媽雖然生病了,但是有你在身邊這麼悉心照顧也是一種幸福,要知道,現在很多人是老無所依的……”江忘年堅持將水杯遞給江橙梓道。
“你不懂我現在的心情……”江橙梓無奈地接過水杯喝了一口又還給江忘年,依舊很痛苦的說了一句。
“這樣的人生纔是正常的人生,沒有誰是一帆風順的!我真的懂你的心情,我從小就沒有爸媽,我在很小的時候就體驗過比你更痛苦的感覺,可是我還是挺了過來,不是麼?”江忘年接過水杯自己也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只是江橙梓現在無心在意這樣微末的細節。
“可是,我覺得媽媽好痛苦,她真的好痛苦好可憐,老天爺爲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們……”江橙梓情緒依舊沒能平靜。
“江橙梓,你聽我說,到我們老的那一天,我們也會走這一步,我們的兒女也會爲我們心疼,這是個過程,沒辦法改變這個過程的時候,我們只能堅強面對,知道嗎?你是那麼勇敢的女孩子啊……”江忘年將手中的杯子放在一邊的椅子上,搖了搖江橙梓的肩膀鼓勵道。
“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好難過……”江橙梓又抹了一把眼淚,反正平時也沒什麼形象,現在怎麼也止不住這眼淚了。
“如果無法改變前路的艱辛,請改變走路時候的心情!江橙梓,我會永遠在你的身邊,不離不棄!“江忘年說完意味深長的看向江橙梓。
江橙梓根本沒有聽進去江忘年的話,還沉浸在自己的悲傷中,所以對剛剛江忘年說的那句赤裸裸的表白卻也受之不恭,淡淡說了句:“謝謝你,江忘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