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自己能阻擋的。
自己能做的不是去阻擋這個大勢，而是因勢利導，稍稍的引導一下，朝着更好的方向發展，避免更大的衝突。
李鶯便是關鍵之關鍵。
從李鶯身上，便能引導整個魔宗的方向，從而避免大乾武林血雨腥風的局面。
在自己的影響下，李鶯還是保持了足夠的理智與耐心，沒有太過激烈。
如果沒有自己的干涉，這個時候的李鶯已經一統魔宗六道了，而且必然掀起血雨腥風，大乾陷入混亂。
自己做到如今的地步已經是極限，已經是最好的情況，不可能繼續阻止下去。
楚靈道：“你也擋不住嗎？”
法空搖搖頭。
楚靈哼道：“憑你的本事能直接廢了她吧，不是阻止不了，是不想阻止吧？”
法空道：“我是大雪山弟子，如何能眼睜睜看着魔宗六道一統？”
楚靈白他一眼道：“那可未必，誰知道你有什麼鬼主意，肯定有古怪！”
她覺得直接解決了李鶯，便能解決魔宗六道一統的問題，根本不需要這麼費事。
她覺得法空定然是別有算計。
法空笑笑：“我並沒有把握廢掉李少主。”
“可笑！”楚靈斜睨他：“大家誰信呀，你是什麼修爲，她是什麼修爲。”
她扭頭看向徐青蘿與周雨周陽：“你們信嗎？”
三人都搖頭。
法空笑笑：“世事哪有這麼簡單。”
“是哪有這麼複雜纔對。”楚靈哼道：“其實就是這麼簡單，沒了李少主，誰能一統六道？”
法空道：“除非我直接殺了她，否則只會讓她更強大，麻煩更大。”
“……廢了她，她能恢復，那就再廢了唄。”楚靈道。
她覺得李鶯再強也不可能強得過法空。
更何況還有最後一招，直接殺了李鶯。
但她也知道，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法空與李鶯的關係比人們想象的更深更好，絕不會殺李鶯。
法空失笑。
徐青蘿蹙眉道：“師父，真的阻止不了？”
“比起阻止，順其自然更好。”法空道：“更有利於未來的局勢。”
徐青蘿輕輕點頭：“聽師父的。”
楚靈頓時惱怒的瞪她。
徐青蘿笑道：“楚姐姐，你難道不相信師父？”
“哼。”楚靈撇撇紅脣。
徐青蘿道：“只要相信師父是不會害大乾的，不會害無辜百姓，一定是選了最好的路。”
楚靈看看法空，無奈的搖頭：“反正最終都是他有理，說不過他的。”
徐青蘿抿嘴笑道：“那楚姐姐你還自討苦吃。”
“不吐不快唄。”楚靈問道：“子宣真成了頂尖高手，便要脫離殘天道嗎？”
法空道：“到時候再說罷。”
依照現在看，周子宣確實要找機會脫離殘天道，免得真成了殘天道的弟子。
但未來一直在變化，尤其是在自己介入的情況下，現在看到的未來必然會發生變化。
需要自己隨時調整，保持未來朝正確方向前進，這是一件極耗心力之事。
——
清晨時分。
初升的太陽迸射的萬丈金光，刺破輕紗般繚繞的薄霧。
天京城的上空，伴隨着薄霧的是各種食物的香氣，雜揉在一起，清冽中又有濃郁的香氣。
各種小吃與早餐已經擺在大街小巷。
天京城的百姓們往往出來吃早飯，這是習慣，不管是窮苦家庭還是富裕家庭都出來吃早飯。
所以天京城的早餐格外的熱鬧。
窮困的在街邊攤子匆匆吃完，富裕的進酒樓慢慢吃，悠閒自在的品嚐。
不管是街邊的小吃攤，還是酒樓，人們在吃飯的時候，都在議論一件事：法空神僧今日在小妙蓮寺開壇講經。
人們彼此交流消息，呼朋喚友。
有信佛法的，有不信佛法的，佛者一臉激動與憧憬，對法空神僧神往已久，終於能親自聆聽法空神僧講經，可謂是難得的機緣，絕不能錯過。
也有不信佛法的，往往是武林高手。
他們一臉好奇與玩味。
大多數人都知道法空神僧的神通驚人，佛法驚深，武功到底如何卻很少有人知道。
這些武林高手們在思忖，要不要在小妙蓮寺當衆挑戰法空，掃落法空的顏面。
這些武林高手們對法空有隱隱的敵意，畢竟法空是大雪山的弟子，是大永原本的仇人。
大永武林對大雪山的怨氣已久，打敗大雪山弟子，而且是法空這般弟子，必將令所有大永武林高手揚眉吐氣，從而感激自己這個勝者，自然是揚名天下。
“據說法空神僧的佛法已經到了不可思議之境，絕不能錯過的。”
“再精深，怎麼可能勝得過國師，勝得過元德神僧？”
“那可未必，我聽說，元德神僧與法空神僧交情莫逆，對法空神僧的佛法是自嘆弗如的。”
“那是元德神僧謙虛罷了。”
“元德神僧這般境界，必是不屑於客套的，強便是強，弱便是弱，坦坦蕩蕩。”
“真比元德神僧強，那也不如國師的。”
“那便要一聽究竟了。”
“我們要趕緊去佔位子，再過半個時辰就要開始了。”
“快，少吃點兒就好，吃飽肚子事小，佛法事大。”
“走走。”
幾個人匆匆放下碗筷，急急離開。
旁邊幾個武林高手面露不屑神色，搖搖頭。
佛法不過是騙人的把戲，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哪有什麼前世後世，過好這一世便是。
這一世想要過得好，那就要強橫的武功，佛法再深也沒用，都是虛的，它既不能保護自己性命，也不能養家餬口。
至於法空和尚的講經，去聽聽也無妨，看看他是怎麼糊弄人的。
從高空看去，一攢攢一簇簇的人羣慢慢涌向小妙蓮寺，聚集在小妙蓮寺外，一會兒功夫便到了千人。
隨着時間流逝，人羣在不斷的增加，一千兩千三千四千……一直到六千多人。
小妙蓮寺外已經密密麻麻擠滿了人，綿延到了兩百米之外，還在有人不斷的加入。
小妙蓮寺外已經有十幾個和尚，正在維持秩序，免得因爲擁擠而發生事故。
看着越來越多的人，站在小妙蓮寺臺階上的元德和尚神情肅穆莊嚴。
他已經預料到會有很多人，所以提前準備，現在爲止還沒有超乎預料。
一箇中年和尚來到他身邊，合什道：“師侄，要不要阻止信衆們再過來，免得太擠出什麼意外。”
元德和尚看一眼他，緩緩搖頭。
一眼便看破中年和尚的心思，不是怕出意外，而是不想法空的影響擴散太厲害。
“師侄，再繼續聚集下去，萬一有別有用心之人，恐怕會出危險。”
“無妨的，再派十個人維持秩序吧。”
“……是。”中年和尚無奈的看看他，嘆息着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