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空靜靜站在玉竹寺的大雄寶殿臺階上，紫金袈裟無風而拂動，一派高僧威儀，面對來往的香客合什。
很多並不知道法空，只聞其名未見其人。
此時真正見到法空了，有點兒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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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並沒有多英俊，氣勢也沒有威嚴肅穆如山如海，只是平平常常的一個青年人罷了。
法空微笑看着他們，對他們的心思洞若觀火，卻沒有直接打破他們想法的意思。
一個老翁合什行禮：“法空神僧，我們很想過來奉香，可是，此峰太高，力所不及也。”
法空微笑：“佛祖心中坐，只要心誠，即使在家中也可以，奉上心香一柱便可。”
“果真？”老翁訝然。
法空笑着點頭：“心誠不在於形勢，取意不取形。”
“多謝神僧。”老翁露出釋然笑容：“那小老兒便在家中奉上心香一柱。”
法空合什：“阿彌陀佛。”
“神僧，那我們在家中奉上心香，還能施展回春咒嗎？”另一個老翁問道。
法空微笑搖頭：“諸位施主親自施展的回春咒想要顯化，需得在道場之中，不過貧僧每個月會施展一次祈福大典，只要誠心誠意，在家中也可得到回春咒加持。”
“在家中也能得到回春咒？”那老翁驚奇的道：“不需要參與祈福大典？”
法空搖頭：“往後的祈福大典，貧僧會在道場之中舉行，到時候，信衆們即使不在道場中，只要誠心誠意的誦持回春咒，便可得到加持。”
“功德無量！”那老翁感慨。
法空笑道：“衆生皆苦，貧僧能做的委實不多，只能盡力而爲。”
苦海無邊，以佛法爲舟渡之，可有太多人不想上船，那自己也無可奈何了。
有了玉竹峰這道場在，可將整個雲京籠罩其中，所以雲京城內的信衆也可以得到加持。
“大師慈悲。”衆人皆合什。
這個時候，已經有數十個香客圍攏過來。
法空微笑道：“還是要諸位施主自救，平時誠心誦經，最好能持戒而行，不必諸戒皆持，持一戒也好。”
衆人驚奇的看過來：“持一戒也可？”
法空頷首：“遠勝過不持戒，持戒者，心自然靜，心自然強，精神也會健壯，於身於心皆大有裨益，延年益壽是一定能做到的。”
衆人頓時心動。
前來奉香的諸人之中，多數都是中老年，以老年人居多，年輕人甚少。
年輕的時候，正是血氣方剛，對於佛法不那麼信重，覺得我命由我不由天，佛法太過消極避世，無益於己身。
而到了中年老年，則能感受到命運的存在，對於佛法所說的因果律與宿命論更有體悟，更易相信。
而年紀越大，越是怕死，延年益壽對他們有無窮的誘惑，無法抗拒。
法空微笑看着他們：“回春咒是能起沉痾，能療舊傷，能讓身體恢復到巔峰狀態，可對壽元並無增益。”
衆人慢慢點頭。
法空道：“人的壽元宛如一盞油燈，不斷燃燒不斷消耗，精神便是其燈油，持戒則可以減少燈油的消耗。”
“神僧，那我們應持哪一戒？”有人問。
法空微笑看着他們，緩緩道：“依據自己的情形，持不同的戒即可，覺得對自己來說哪一戒最容易，那便持哪一戒。”
“這樣……”衆人沉思。
法空道：“如果持戒一年之後，覺得能徹底持住，可以再添加一戒，兩年之後，若都能持住，則再加一戒，依次往上加，自然會越來越精嚴，成就越來越大。”
一個老者笑道：“神僧，我一戒恐怕都持不住，別說數戒。”
法空微笑：“鄭施主，你若持色戒，必能持住，然後一年之後，則可以持殺戒，然後再持閉口禪，成就必然不低。”
那老者驚奇的道：“色戒？”
法空緩緩點頭。
那老者忙擺手：“神僧，我不成的，我現在是無女不歡，怎麼可能持色戒？”
“不妨一試。”法空微笑：“一旦持此戒，你當能體會其中的妙處，自然能持得住。”
那老者若有所思。
旁邊一老翁笑道：“神僧竟然知道老鄭的名字？”
法空微笑看着他們：“不過是凋蟲小技罷了，謝施主不必驚奇。”
“這……”那老翁驚奇的瞪向法空。
法空笑道：“貧僧這點兒都看不到，也枉稱神僧，枉稱身負神通了。”
“難道神僧知道我們所有人的名字？”
“阿彌陀佛。”
“神僧不愧是神僧！”衆人驚奇的看向法空。
法空一一喚出他們的名字，笑道：“諸位施主不妨一試，且從持一戒開始吧。”
“好。”衆人見識到法空的神奇之後，心中信服，覺得他既然這麼說了，自己應該能做得到。
而且這麼做的好處這麼大，怎能錯過？
“神僧怎知道我們名字的？”鄭鳳南問道。
法空笑道：“看到了諸位的過去未來，也就知道了你們的名字，不足爲奇。”
“神僧看到了我們的過去未來？”鄭鳳南忙問。
法空頷首。
“那神僧，我們可有劫難？”鄭鳳南忙道：“我們所有人的命運都看出來了？”
法空打量一眼衆人，緩緩道：“諸位施主都是福緣深厚的，都能長命百歲。”
“神僧，不會這麼好吧？”鄭鳳南道：“怎能一個橫死的也沒有？”
這麼多人，不可能都這麼好命吧？
也不可能這麼湊巧。
法空笑了笑：“你們確實是有福氣的，否則也不會頭一批前來我玉竹峰。”
“這樣……”衆人頓時露出笑容。
誰都希望自己的命好，能夠一帆風順，不會橫死。
法空合什道：“諸位施主除了回春咒，也可以試着施展清心咒，也有不可思議之妙。”
“是。”衆人紛紛點頭。
他們識趣的不再打擾法空，開始奉香，然後退出玉竹峰，朝着山下而去。
法空站在大雄寶殿的臺階上，目送他們離開。
此時徐青蘿四人走過來。
“師父，竟然只有這麼多人。”徐青蘿不滿意的道：“太少了吧？”
消息已然傳出去了，可有太多人駐足不前，站在山腳下望而生畏，不敢往上走。
法空道：“足夠了。”
周陽好奇的問：“師伯，爲何要讓他們持戒？”
“於他們有益。”法空道。
其實對自己更有益。
持戒可以增強信力，可以純化信力。
這是他無意中發現的玄妙。
同樣的信衆，持戒的信衆所提供的信力，近乎是不持戒信衆的兩倍到三倍。
差距是極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