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 老太太的告誡
“姿姿,不要相信她的話,你母親的事情只不過是她一人的片面之詞,相信我,我會調查出當年事情的真相。”蕭宸擰着眉頭,沉重的面上難掩傷痛,許華年這個老不死的,竟然會拿出這種證據。別說他不相信雲姿的母親是這種人,就算是的,和雲姿有什麼關係,她用這個理由來攻擊雲姿,真是活膩了。
雲姿擡起頭,怔怔的看着蕭宸,眼神有些渙散,似乎還沒消化許華年剛纔話的意思,太過震驚,不敢相信許華年的話,也或許是潛意識裡,她覺得自己的身世不是這麼的不堪,“要是她說的都是真的呢?”
苦澀的味道蔓延在口腔裡,視線漸漸的模糊,整個人像是被抽乾了力氣一般,連站着都覺得非禮,她一直追尋自己真正的身世,也幻想過自己的父母是什麼樣子,最終得到的卻是這個結果。
“不會是真的,姿姿,許華年說出這些不過是想讓你難過。”蕭宸比她更難受,如果早知道許華年會說出這種話,他就不應該讓她來這裡聽。事情來得太過突然,而且又有鐵證,他一時間找不到推翻許華年話的理由。他擔心她會接受不了,這麼殘酷的話。
“蕭宸,不是還有詹易辰嗎?他那裡調查的怎麼樣?薩拉呢?她和我長得那麼像,說不定是找我身世的關鍵。”雲姿急急地抓住蕭宸的手,滿懷期待,誰也不願意自己的父母的過往那麼不堪。她不信許華年說的不是真的,只要找出新的線索,她就能找到自己的親生父母,證明一切不過是許華年的惡意編造。
可蕭宸的話,讓她僅存的幻想破滅。
“對不起姿姿,易辰沒找到任何線索,薩拉她從我們離開德國後就消失了,米歇爾家族沒有提供關於她的任何有力的消息。”
淚水簌簌的落下,雲姿走到地毯前,一張一張的撿起那些照片,泛黃的照片上,女子美麗而哀傷,陪伴在她身邊的男人多不勝數,雲姿每一張都看清楚,心裡如同刀割一樣,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父親是誰,母親又去了哪裡?
爲什麼丟下她一個人在季家?如今留給她的只有這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姿姿……”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蕭宸。”雲姿把腦袋深深地埋入膝蓋裡,手裡捏着那些照片,力道大的使得照片變了形狀。
“姿姿,我可以給你時間讓你冷靜,但你要知道,當年你母親決意生下你,就是她愛着你。作爲你的丈夫,我也希望你不要因爲許華年的話而輕看了你自己,無論你的母親是誰,無論你身世怎樣,你都是我蕭宸的妻子。”
蕭宸回頭準備離開的時候,身後忽然傳來一道聲音,“蕭宸,我想調查清楚我母親的事情。”
捏着那些照片,雲姿難過的說話的聲音都顫抖起來,一陣陣的傷感像潮水般涌來,窒息的感覺幾乎將她淹沒。
“我想還給她一個清白,許華年的話,我知道她說的不是真的。但這些照片,我想一定是有原因的。我不想讓她在我心裡一直不明不白的。”化仙途
“好,我會把事情都調查清楚,但前提是你要好好地,挺着脊樑骨,站在許華年的面前。”蕭宸抓過身,看着面上掛着淚水神情倔強的雲姿。
雲姿擦去了眼淚,鼻音濃重,“我現在要不要把這事情告訴爸媽?他們還不知道,我不是他們的孩子。要是他們知道,自己的親生骨肉死了,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不是自己的,會不會承受不住?”
“姿姿,你要相信,他們養你二十多年,並不只是靠血緣關係,如果他們真的只在乎血緣,也不會對馨雅那麼失望。找個恰當的時間告訴他們,早晚真相都會曝光出來。而且,你生母既然和你養父有過婚約,他應該會知道一些關於她的事情。”蕭宸微微沉沉了沉眼,把自己的所有可能的想法說出來。
“嗯,走吧。”雲姿點了點頭,把所有的情緒都壓到心底的最深處。
開車直接回了蕭家老宅,一進院子,蕭老太太正坐在搖椅上逗貓,看到兩人有些微微的驚訝,“今天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早上碰到他們的時候,說的是有事情要出去辦,還以爲吃過晚飯後纔會回來,沒想到會這麼早。
“已經辦好了。”蕭宸淡淡地開口解釋。
“回來得早也好,姿姿都好幾天沒陪着我老太婆了,看今天寧寧給我帶來的波斯貓,姿姿喜歡嗎?喜歡就抱回去。”蕭老太太笑眯眯的說着,把懷裡通體白毛的貓抱出來,給雲姿看。
“媽,姿姿有些不舒服,要先去休息,貓明天再看。”蕭宸打斷老太太的話說道。
“哪裡不舒服了?是不是前陣子累着了?我早說了,老六皮糙肉厚的,不用擔心。你非要事事親自照顧,看把自己累出病了吧?待會我讓醫生給你看看。”蕭老太太一聽雲姿病了,立刻擔憂的起身。
“媽,我沒事的,只是腦子有些暈,睡一覺就好了。”雲姿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擡眼看着蕭老太太,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掩埋在笑臉之下。老太太的身體不好,接連兩次出事,讓她精神大不如前,她不想讓老太太再爲了自己的事情而煩惱。
“頭暈,可能是低血糖,你太瘦了,等下我讓沈嫂給你煮點湯。”蕭老太太放心了一些,關切的囑託。
“嗯!謝謝媽,那我先回去了。”雲姿點了點頭,對老太太說完,又看向了蕭宸,“你在這裡陪着媽,我自己去休息就可以了。”
在得到蕭宸的肯定答覆後,就往臥室裡走。
等她走遠了,蕭老太太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語氣平緩的說:“老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都瞞着我老太婆,真當我年紀大了,老眼昏花了?姿姿剛纔是不是哭過了?你欺負她了?”
蕭宸面上的表情徹底的冷了下來,“不是我欺負她了,不過有人欺負她倒是真的。”星際大頭兵
蕭老太太笑了一聲,手順了順懷裡的貓毛,“誰能在你眼皮子底下欺負她?難道又是季家的老太太?”
蕭宸沉默着不出聲,雲姿的身世,在沒調查清楚之前,他沒打算告訴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家人。若是讓人知道雲姿不是季家的孩子,母親又和多個男人疑似在一起過,對雲姿的名聲不好,流言蜚語的力量遠比人想象的要兇猛的多。
“差不多是她,媽,季馨雅的事情你也應聽說了,她要怎麼處理?當初您說是看在她肚子裡懷着蕭家的重孫的份上,答應她嫁進蕭家,如今她肚子裡不是蕭家的,還留着她?”蕭宸把話題轉移到了季馨雅的身上,來吸引老太太的注意力。
蕭老太太果然不再追問季老太太的事情,“蕭家的門風重要,不過季馨雅的事情不好處理。處罰的重的話,親家那裡不好交代,雲姿這邊也沒面子。她既然懷的不是蕭家的子孫,那就讓她自己選擇,落了這一胎,既往不咎,或者……她留下這一胎,回自己家裡住。至於老七那邊,我會派人去通知他一下,讓他好好地管教他媳婦,再出事,就讓他和季馨雅一起滾出蕭家。”
“他自己求來的老婆都管教不好,還整天嚷嚷着要做大事,蕭家沒有這樣的子孫。”老太太說完,手上的力道重了一些,抓的懷裡的貓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她立刻放柔了表情,順着貓的頭往下撫順貓毛。
過了一會兒,目光變得嚴肅了一些接着說道,“老六,你最近處事太多顧忌了,成大事者不能心慈手軟。這次馨雅的事情,媽就不說了。但在其他事情處理的方面,媽希望你能下定決心,下次再這樣,媽就不會放任不管了。”
“家裡那些不安分的人動作越來越多,現在還有我和你爸能替你撐腰,以後呢?既然你選擇了雲姿,就要好好地保護她,你對別人手軟,他們就有可能傷害到雲姿。這次車禍的事情,到現在還沒調查處來頭緒,不是你一貫的作風,媽可不希望雲姿還沒生下蕭家的孫子,就因爲你的心慈手軟而沒了。”
“是,我都明白。”蕭宸明白老太太說這麼多都是爲了自己好,最近家裡發生那麼多事情,的確是因爲他的疏漏,讓那些人鑽了空子。
“你去陪着姿姿吧,她比我更需要你,我在這裡再曬會兒太陽就回去了。”微微的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看着他說道。
“是,媽。”蕭宸轉身向後院走去。
回到房間,蕭宸看着趴在牀上翻看相冊,身上只穿了毛衣,眼睛還通紅的。放慢了些腳步,走到牀邊,拿起遙控器把房間裡的溫度調高了一些,風頁送暖氣的聲音更大了一些。
聽到動靜,雲姿側過頭看着蕭宸,笑了笑說:“看,我第一張我小時候的照片。”
“家裡什麼時候有你小時候的照片了?”蕭宸把外套脫下,隨手丟在了一旁的沙發上,趴在雲姿的身旁,從她手裡接過照片,很老舊的一張照片,溫成玲和季山柏那時候還很年輕,他們一個遍一個,抱着一個瘦巴巴的小女孩。孔雀男追妻
“我從家裡拿過來的,看,這就是我小時候,我媽說我從生下來就一直生病,身子骨很弱。她連睡覺都抱着我,不肯撒手,生怕自己一睜開眼睛就看到我沒氣了,一直到兩歲,爸爸給我捉了青蛙肉吃,才漸漸地好起來。”
雲姿靠在蕭宸的胸口,記憶裡的一些片段閃過,她對兩歲之前的記憶幾乎全都沒有了。可有一個片段卻記得很清楚,就是溫成玲睡在牀上,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勸她喝藥的場景。她一直把她當做親生母親,忽然不是了,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了。
“姿姿,媽一定很愛你,在結婚之前,她一再的叮囑我,要好好的珍惜你。我也答應過她,會讓你幸福。”蕭宸親了親雲姿的臉,“所以,別多想了。相信我,也相信媽,她不會因爲你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就把二十年來的所有都推翻。”
點了點頭,雲姿似乎懂得他的意思,從自己的衣服裡,拿出許華年給的一張照片,加進了下冊裡,小心翼翼的放回抽屜裡。
“趕快睡覺吧,等明天醒來,我們去和爸媽好好地談一下,你也不希望他們看到你憔悴的樣子吧。”
“嗯。”
第二天一大早,雲姿就聽到外面吵吵鬧鬧的,她起身看到蕭宸已經在穿衣服了,呢喃着問:“發生什麼事情了?”
“四嫂來了,應該是因爲馨雅的事情。”蕭宸扣好最後一顆釦子,拿起領帶邊系邊說道,“我去應對她,你先別處去,免得她說難聽的話。”
雲姿從牀上下來,趿着妥協,接過他的手幫他打領結,“我去,總不能事事都讓你代替我去解決,內宅的事情女人去處理比較方便,而且馨雅……算是我姐,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出面。”
蕭宸輕笑出聲,手勾住她的下巴,“什麼時候有了這做派,不是一直都說我是老男人嗎?小姑娘,你纔多大,就稱自己爲女人了?”
雲姿聽他還有心思開玩笑,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我都結婚了,難道還不是女人?哎,你別亂動,領帶都打歪了。”
剛學習打領帶沒多久,雲姿也不是很熟悉,所以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一臉的認真樣。再加上蕭宸的身量比她高了很多,所以踮着腳更加的辛苦,偏偏蕭宸還喜歡動來動去的。
晨曦透過明淨的玻璃窗灑進房間裡,蕭宸垂眸看着懷裡的雲姿,她卷而翹的睫毛像是一把密密的梳子,隨着她不時眨眼的動作,不時地煽動着,心頭漸漸地安靜了下來,他想求的,不過是這種安靜的生活。
“好了!”雲姿高興得拍了拍蕭宸的胸膛,滿意的看着自己打出的領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