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後,躺在沙發上給家裡打了個電話,我媽說她和我爸帶着兩個小傢伙被張江拉着去了趟公園,纔回來,今天玩瘋了,他們也在外面吃過飯了,丫頭們現在睡着了。
我說張江這傢伙大週末的也不去拉人跑生意,竟然帶着你們去逛,我媽就乘勢追擊說,張江多好多好,對兩個丫頭簡直視爲己出,對她和我爸好的比我哥哥都好幾十倍,總之張江不但跟我門當戶對,還是當下這世道已經爲數不多的好男人了等等。
我當然明白我媽的心思了,我和張江的關係一直都是那種可以敞開心扉的暢談,但是中間誰都不會越雷池一步,誰都不會冒犯誰,誰都不會吃誰醋的那種關係,甚至我們之間無論怎麼親近都不會有曖昧的感覺,這就是我和張江現在的關係。
所以,我媽說的時候,我就聽着也不覺得她嘮叨,完了就說一聲,我知道了媽,我和張江好着呢,您就甭操心了。
一整個下午都是進不了寫作的狀態,思想不集中,靈感幾乎是模糊的,煩躁的時候就翻看安娜她們去金沙湖的各種照片。
春暖花開的燕城市區,我以爲就已經很美了,沒想到這個季節的金沙湖真的太美了,或許是她們幾個拍照技術好的原因吧!覺得每一張照都跟畫似的不真實。
實在煩躁了,就乾脆抽起了煙,我真的有個毛病,遇到想不出來的問題或者處於那種靈感分散時就特別想抽菸,抽着抽着就會心安靜下來。
一個人呆在工作室裡,我把門反鎖上,放着最喜歡的音樂,抽着煙,還是寫不進去自己的稿子,就乾脆審覈檢查其他簽約作者的稿子,這一看就進入了狀態,直到一陣敲門聲,我以爲是張江過來接我了,根據他發的短信看是就差不多到了,就去開門,我手裡還捏着半支正在燃燒的菸蒂。
門一打開,“張……”後面所有的詞都嚥了回去,便屏住呼吸,下意識的把手裡的菸蒂往身後藏了藏。
而穆煜森那張俊彥沒有任何的表情,眸子盯着我躲藏的手,“可以進來嗎?”
我往穆煜森的身後看了看,沒見着張江人,斂了下眉眼,“穆總,有什麼事?”
穆煜森靠着我的門框,一直盯着我手裡的菸蒂,或許是房子裡有煙味的緣故吧!他皺了下鼻子,擰眉,“有點事找你。”
我說,“如果幾句話的事兒,那就在這裡說,進屋不太方便,如果一兩句話解決不了那就麻煩穆總等下,我收拾下,樓下咖啡屋聊。”
穆煜森說,“那就咖啡屋吧,你先收拾東西。”
我轉身去關文檔,準備下班,可一轉身發現穆煜森已經坐在沙發上翻看着我的煙盒。
我關了電腦,跨步走了過去,“誰讓你進來的。”
穆煜森繼續把玩着我的煙盒,“我自己進來的。”
我伸手去奪煙盒,結果,他手躲了下,蹙着眉心看向我,“抽的檔次還不低。”
我又不是煙鬼,一盒煙估計能抽幾個月,都是實在快要瘋了的時候才抽一支,所以就買了盒軟中華,這人真是見不得窮人喝口涼水的小心眼。
我擰了下眉心,看了看腕錶,估計張江快過來了,便態度很不好的說了聲,“穆總覺得好就送你
了,現在我們去樓下咖啡屋就坐。”
穆煜森抽出一支菸點上,吐着菸圈,“就在這裡談,我說幾句話就走。”
我站着,他坐着,所以有種俯視他的樣子,“那什麼事,穆總趕緊說。”
“你好像很急?”穆煜森說完這麼一句後便靠着沙發抽起了煙。
我怎麼看不出來他是故意的,便也沒再和他辯解,語氣涼涼的說,“當然了,她倆在家還等着我呢~”
穆煜森抽完一支菸後,纔看向我,“我說,我準備好了倆丫頭的生日,你難道就不問問麼?”
我無聲的嘆了口氣,說,“以你的財大勢重,當然不會是個小小的生日宴,但是我不希望太張揚了,畢竟孩子們都還小,不能有太優越的感覺,雖然都說女孩子要富養,那也得有個度。”
穆煜森又抽了我的一支菸點燃,“沒什麼可張揚的,但有一點,我今天得向你確認下。”
“什麼?”
穆煜森緩緩吐出眼圈,“我什麼時候纔可以聽見她倆叫我一聲爸爸?我們什麼時候可以以父女的身份見面?”
我緊緊抿着脣,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她倆三個月前通過電話跟穆煜森聊天后,就一直在問爸爸什麼時候回家,其實我知道穆煜森見過她倆無數次了,可就是沒冒昧的讓她倆叫他爸爸而已。
說起這點來,穆煜森這人雖然霸道腹黑,沒有人情可言的一個冷血動物,可對於兩個丫頭這事兒上,沒有我的點頭允許,他始終沒有強行在她倆面前和我爸媽面前刷存在感,倒是令我有些意外?!
自從知道他在燕城後,時時刻刻都在擔心兩個丫頭被他知道後的種種,可事實證明我想的畫面一樣都沒有發生,反而她倆和我爸媽一直都平平安安的。
見我一直不答話,穆煜森說,“那就這次的生日吧!你看呢?”
我驀地擡眸看穆煜森,“能不能等她倆大點了?現在太小了,現在叫你一聲爹,那可不是那麼簡單鬧着玩的,就當是爲了她倆能夠有個安靜的成長環境,可以麼?”
我並沒有說不讓兩個丫頭不認穆煜森,而是,真的一旦認了,後面的事情和一些麻煩會不斷,我想穆煜森他自己心裡是有數的。
兩個孩子,怎麼說都是兩個大活人吧!是人就得有交往圈子,就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關注,而穆煜森現在頂多就是派個人隔三差五的去給她們的幼兒園捐贈些物資,改善下軟硬件的配套設施,那麼一旦認了兩個丫頭是他女兒,結果一定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小到我爸我媽,大到幼稚園裡的老師、家長,小盆友,而穆煜森那邊呢?
他敢保證穆司令和穆夫人及其宋家的人,還有他身邊虎視眈眈的那些個女人們,難道他們就會坐視不管麼?
穆煜森斂了斂眉眼,忽的擡眸看着我,“難道她們倆有一個我穆煜森這樣的爸爸就不會安靜的長大成人了?”
我平靜至極,“那倒不是,有沒有你這個父親都是要長大的,但是你敢確定,因爲你,她倆就能夠像現在這樣不受任何干擾的長大?”
穆煜森掐了下眉心,說,“可我,真的想看着她倆叫我一聲爸爸,我想跟別的男人一樣,
光明正大的帶着她倆去玩,帶給她們倆最好的童年生活。”
我深深地吸口氣,“我不是不讓你們相認而是我冒不起那個風險,至於最美好的童年,我覺得她們倆現在的生活狀態就挺好的。女孩子,沒必要在太過複雜的環境裡生長,就這麼簡簡單單的長大挺好的。”
穆煜森揉了揉眉心,“這個月的二十八號,就整整三歲了,別的孩子都有爸爸,你難道就用我去給她們倆開月亮船的故事將她們哄騙到十三歲、二十三歲,甚至更大嗎?”
我擰了下眉心,“你怎麼知道,我跟她倆說月亮船的事情了?”
穆煜森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來任何的息怒,淡淡的說,“你給她倆將的月亮船的故事都快人盡皆知了,我怎麼不知道?你的那本《小公主,養成記》裡面可沒少寫這個橋段。”
他還真看我寫的書了?
我微微蹙眉,穆煜森勾了勾脣角,似乎能夠知道我的心思似的說,“怎麼,我就不能看你寫的書了?”
我張了張嘴巴,終是一個字都沒說。
忽然,穆煜森起身,我往後退了一步,他眯了下眼眸,聲線冷冷的,“那你告訴我,要等到她倆多大才可以?”
我斂了下眉眼,“十幾歲吧!”
穆煜森的喉結動了動,脣角扯了扯,“掐着指頭算一算,那時候我都四十多歲快五十了吧!我女兒都沒看見她們的老爹年輕帥氣的樣子,得多遺憾。”
我,“.…..”
穆煜森看了看時間,拿起我的煙盒和打火機晃了晃,“你送我的煙和火,我收下了。”
我皺了下眉心,可依然是“……”一個字都無法反駁。
穆煜森走到門口了回頭看向我挑眉,指了指手腕的名錶,“不走嗎?不是說倆丫頭在家裡等你了麼?”
我這才提起電腦,往出走,胳膊上打着我的風衣。穆煜森說,他上樓時外面有風讓我把衣服穿上,這時候已經到了電梯口,他說着便接過我的電腦包和雙肩揹包,“我拿着,把衣服穿上。”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了樓層,張江急匆匆跨出的腳步頓住,看向穆煜森和我時微微擰了下眉心,便看向了穆煜森手裡的電腦包和雙肩包。
我狠狠眨了下眼睛,看向張江,“你,怎麼纔來啊?”不是責怪而是他發短信時候說幾分鐘就到了,可是這都過了好幾個幾分鐘了,我是擔心他有什麼事情,畢竟跑車的差事不能不叫人擔心。
張江說,拉了個人堵車,那人又罵罵咧咧的不給錢,說是張江沒按時按點把他送到,還要向滴滴打車公司投訴他什麼的,扯了會兒皮。
張江說完已經伸手向穆煜森,“給我吧?!”
穆煜森沒說話只是把電腦包和我的包遞給張江,我們三人一起進了電梯。
三個人的電梯裡,按理不擁擠,可是我們這三個人的關係,以我的看法挺怪的,可是我瞥見張江一副沒什麼的表情,他從來都不會在穆煜森的面前顯得他低他一等,而穆煜森站的筆直,微微平視着電梯的門板。
突然,安靜的電梯裡,穆煜森說,“朵兒,關於月亮和星星的生日安排,我晚上發給你,我們在線上再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