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 變天（上）
如果只是描述趙大錘這個廢物，那麼這一路上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無外乎就是，某廢物堅持走了一段時間，然後又堅持不住了；某廢物突發奇想，想自己搞點發明創造賣錢，失敗了；某廢物……
算了，咱們爲了保證男豬腳的光環，就不說他的太多“光灰業績”了。那一千里路是怎麼一步步走過來的，也不用過多的解讀了。
腿着唄，還能咋地？
一路上，也沒有碰見哪個好心人，給個豪車或者是捐助個十萬八萬的，就這樣飢一頓飽一頓的，兩個人來到了梁山。
“哎喲，兩位小兄弟從哪兒來啊？是不是要參加我們梁山公司呀？”
剛走進一家黑黝黝的飯鋪，一個胖乎乎的婦人就迎了上來，熱情得不得了。
聽說多了爲難應聘者的橋段，趙大錘一時不是很適應這麼熱情的招聘者。
這難道都是自己留下的規矩？好像並沒有啊！
倒是很像人肉包子十字坡。孫二孃開的那間店的舉動，就是不知道這位老闆娘的貴姓，是不是姓孫。
“呀，小兄弟你怎麼知道我姓孫的？”
好嘛，還真是姓孫的二孃開的，那這包子餡兒，應該也是人肉的吧？
“小兄弟真會說笑，我這是素餡的包子，哪來的人肉？再說了，我們梁山公司可是正經公司，有河東路督撫張大人撐腰，還用幹那些殺頭的買賣？”
“聽說是太上皇開辦的，我們纔來這裡的，怎麼變成張大人了？他好使嗎？”
一路走來，已經是兩個月過去了。打年前回汴梁算起，總共也不超過三個月的時間。就這麼一段時間，梁山就都變成張大人的功績了？
如果趙大錘沒猜錯，這個張大人，應該就是張邦昌。
真特麼膽肥了啊，連老子的地盤都敢搶了！這後面如果沒有人給他撐腰，嚇死他他也不敢，
而且，更奇怪的是，太上皇失蹤這麼個天大的事兒，朝廷居然沒有明詔天下，積極尋找和挽救太上皇。
反而濃墨重彩地宣揚新皇趙桓登基，新一代太上皇趙佶是如何的高風亮節。
敢情，有新的太上皇了，老的太上皇就被扔進了垃圾桶，沒人過問了是吧？
果然，那個老闆娘根本就不知道，趙大錘口中的太上皇是哪個：“太上皇哪裡顧得上這邊的小事兒，人家還在給聖母皇太后守孝呢。”
好吧，趙大錘只能無奈地承認，他這個太太上皇已經過氣了，已經只是個傳說了。
行吧，反正咱們也不沒打算明目張膽地振臂一呼，來個“兄弟們，給我上”。
“您知道你們公司的三當家嗎？好像是姓屠的那個。”趙大錘試探着問道。
只要找着屠夫，再看看韓世忠的反應。如果韓世忠願意配合，就可以重整旗鼓，幹翻張邦昌那個魂淡。
“你說的是屠夫吧？他敢不聽從張大人的號令，已經不是三當家了。好像是被趕出去了，還是降職當看門的了。哎呀，記不清了，你們到底要不要進我們公司啊？”
“進了有啥好處？”
“能有啥好處？有你一口吃的，還有住的就不錯了，你還想要啥？”
“不給錢嗎？”
“你們是不是叫花子啊？你天天要飯，要着過錢嗎？”
老闆娘說得對，對於一個叫花子來說，包吃包住就已經足夠了，再提錢就太傷感情，太不符合身份了。
“行啊！我跟我哥都參加，謝謝大姐了哈！”
姜小魚拉了拉趙大錘的袖子，悄聲說道：“是不是你熟識的人不中用了，咱們還要加入這個梁山嗎？”
當然要加入了呀！
不加人，怎麼知道這裡面到底是怎麼回事；不加人，怎麼找到那些舊部，重新積蓄力量。
“可這個公司，感覺不像個好地方啊？”
對這個梁山公司，姜小魚覺得處處透着詭異。
管吃管住當然好，但天下哪有白給好處的事兒？
說不定就像那些黑心的礦山一樣，整天沒日沒夜地幹活。工錢是一文沒有，生病了就給你往山溝溝裡一扔，讓你自生自滅。
與其受這個罪，還不如和小三在外面要一輩子飯，落得逍遙自在。或者乾脆就像剛出考城時想的那樣，尋一個荒山，活一天算一天。
如果老天爺垂憐，能給小三哥生個孩子，也不枉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進了這個破地方，十有八九是要被分開，那還怎麼過日子、生孩子。
“你別說話，免得讓人知道你是女的。別人和你說話，你就裝啞巴。”
看趙大錘堅持，姜小魚也就不再說什麼。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滿山走。跟着小三，終究是不會錯的。
就算是都踏入了萬劫不復之地，只要兩個人在一起，死也就死了吧！
如果有來生，一定要比小三晚投胎兩年，喊他一聲哥哥，每天都跟着他，讓他保護自己，愛護自己……
“嗨，別愣着了。”
很快辦完入職手續的趙大錘，看姜小魚還在愣神，推了一下，還使了個眼色。
“哦，阿巴阿巴。”
“可惜了。”老闆娘搖搖頭說道，“看着挺清秀的孩子，居然是個啞巴。羅小三，拿好你倆的腰牌，帶着你哥哥到總管那裡分地和房子吧！”
真給啊？
不是忽悠人的，而是真的給地、給房子，還管飯。
這麼看張邦昌也不是那麼可恨嘛？如果他真能做到這樣，留他一條狗命也未嘗不可。
否則，呵呵。
總管那裡也是和和氣氣的胖子，笑容可掬，一看就是個大好人的模樣。就是姓氏有點奇怪，姓狗，呃不，姓苟。
苟總管先是像買牲口似的掰開了兩個人的牙口，看看口老不老，有沒有齲齒、蟲牙什麼的。
再往兩個人的胸口上輕輕錘了兩下，才滿意地點點頭：“這位不太愛說話的小兄弟，長得倒是厚實。”
全然沒看見，趙大錘的眼裡已經快要噴出火來了。
敢佔我老婆的便宜，你給我等着，過了這兩天，我特麼要不把你碎屍萬段，我特麼就隨你的姓！
既然是個“厚實”人，苟總管也沒有爲難他們，嘩嘩譁寫出一個文書，交給一個書吏，就算是完成了財產的分配。
趙大錘瞄了一眼，那文書上面分明寫着：
今有羅小二、羅小三兄弟二人，自願加入梁山公司。從今往後，凡勞動所得一律上繳，換取房屋一間及衣物、吃食若干。
立約人 羅小二 羅小三
這麼一個文書不是文書，賣身契不是賣身契的東西，難道不需要我們摁個手印，籤個字什麼的嗎
楊白勞好歹也摁了個手印的呀！
苟總管很熱心地解釋：“知道你們都不識字，簽字就免了。從今以後，你們的生老病死、婚喪嫁娶，包括所有的需求，都由公司來解決。你們可算是掉進了福窩裡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