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壽剛想詢問，就看到房瑤漪突然笑了笑，說道：“是我多慮了，夫君，那今日就要開始接種牛痘疫苗了？”
“嗯。”秦壽點點頭，說道：“我想着先給下人們接種牛痘疫苗，這樣到時候你們若是有什麼不適，還能叫他們伺候着些。”
房瑤漪貝齒輕咬朱脣，臉上罕見地露出一絲爲難，”夫君，若是府中下人都接種牛痘疫苗，那我是不是就不需要了？”
接着，似乎是怕秦壽拒絕，房瑤漪趕忙補充道：“夫君放心，在瘟疫過去之前，我絕不會出門的。”
秦壽：“……”
房瑤漪今日的表現似乎有些不太尋常，方小商都活蹦亂跳得了，夫人還在質疑牛痘疫苗是否安全。
秦壽也沒做多想，只覺得是房瑤漪想多觀察一些，也就沒太在意，轉頭說道。
“對了夫人，我有一事想與你商量一下。”
房瑤漪眸中疑惑，道：“什麼事？”
秦壽走到妮妮身邊坐下，目光柔和地看着小傢伙寫的字，說道：“我想去趟雍州，大概需要一個月左右。”
“雍州？！”房瑤漪蹭的一下站起身，連連搖頭，”夫君可知道那是瘟疫爆發的地方，你爲何偏要去往那兒？”
秦壽早就料到房瑤漪會堅決反對，他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妮妮的腦袋，說道：“正因如此，我纔要去那裡，不過去之前，我會接種牛痘疫苗的。”
房瑤漪還是連連搖頭，但轉瞬間，她似乎就有些想明白了。
夫君若是帶着牛痘疫苗奔往雍州，即便是牛痘疫苗沒有效果，但夫君身爲皇子親自蒞臨重災區，一方面是爲朝廷立威，而另一方面，夫君出手救治，亦是籠絡民心的大好時機。
夫君這是想立自己的聲望，從而獲得百姓的擁護，這是要與太子奪嫡。
房瑤漪盡力剋制着自己的情緒，眼眸顫動，“夫君非去不可？”
秦壽搖搖頭，看向房瑤漪，目光滿是溫柔，“不是，所以我纔要與夫人商談。”
房瑤漪看着秦壽的眼眸，秀手緊緊攥着衣襬，許久沒有說話。
妮妮聽不懂，但也知道大哥哥和大姐姐在說很重要的事，這時候自己不能插嘴，所以便埋頭認認真真地練字。
過了許久，房瑤漪的手緩緩鬆開衣襬，聲音有些無力，”我支持夫君的想法，但夫君要答應我，若是處理不了，一定要回來，不要逞強。”
秦壽鬆了口氣，笑着點點頭道：“那我就先去給下人接種疫苗了。”
說罷，秦壽便站起身，走出門去。
而房瑤漪的視線由遠及近，從秦壽的背影到自己的腳尖，而後又到了腹部。
臉色黯然，不知在想些什麼。
“算起來，距離成親一個多月了吧。”
不知怎地，正在立政殿休憩的長孫皇后，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想法。
秦壽主動請纓前往雍州的消息很快送到了李世民手中，在看到這則消息後，李世民多日來的愁緒終於消散了大半。
既然兒主動請纓前往重災區，那就意味着牛痘疫苗的成功。
李世民欣喜之下，趕忙叫人備好馬車，準備前往謠王府。
而此時，秦壽正張羅着宰牛，不爲別的，就爲了解解饞。
這也是秦壽爲何留下一頭將死的牛的原因。
後廚內，一衆下人紛紛阻攔，”王爺，這種事還是讓我們來吧。”
“王爺身子金貴，怎麼做切菜這種粗活。”
聽着衆人的勸阻，秦壽瞪了瞪眼，說道：“你們這是說的什麼話？”
“我好歹也是摸打滾爬過來的，不就是切個牛肉，有何做不得？”
說着，秦壽便揮舞菜刀，將一整塊牛肉片成薄薄的牛肉片。
不愧是繼承了呂布之力的人，這刀功，可以說出神入化。
牛肉片不薄不厚，正適合涮火鍋。
一衆坑飪皆是被秦壽的動作驚住了。
秦壽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順手拿過大塊羊肉切成片，而後將牛羊肉分別裝盤。
“今個兒大夥吃火鍋，剩下的牛肉你們且用冰塊凍起一部分，再流出一部分，做成火鍋，給底下人吃吧。”
對於府內下人，秦壽從不吝嗇，畢竟要想讓他們伺候好房瑤漪和妮妮，還是要給下人吃好喝好。
正當謠王府內一切準備就緒時，府外突然有下人來稟報，說是皇上來了。
“兒，我聽聞你的牛痘疫苗成功了？”
人未到，聲先來，李世民爽朗的笑聲傳來。
秦壽循聲望去，趕忙起身招呼道：“兒臣參見父皇。”
“正如父皇所說，經過測試，牛痘疫苗已接種多人，暫未發現異常。”
李世民聞言喜出望外，當即說道：“來來來，給朕也接種牛痘疫苗。”
秦壽：“.....”
不是，你看不到這兒正吃飯呢，怎麼這麼沒有眼力勁兒啊？
李世民也看到秦壽古怪的表情，微微側過頭，看到正廳中擺着火鍋，朗聲笑道：“正在吃火鍋呢？”
秦壽沒好氣地嗯了一聲，絲毫沒有請李世民入座的意思。
畢竟這可是牛肉火鍋，在唐朝耕牛是不能殺的，雖然是將死的牛，也要交給專門屠宰的地方去做，他可不想因爲宰了耕牛再被李世民訓話。
李世民笑了笑，說道：“說來也巧，朕得知牛痘疫苗成功的消息，立刻就趕了過來，還沒有用膳。”
說罷，李世民抖了抖鼻子，作出陶醉狀，”今日是吃火鍋啊。”
這話裡話外，完全就是朕餓了，你還不請朕進去用膳的意思。
聽到這麼直白地話，秦壽自然也不能再裝作聽不到，只好側了側身，作出副請的樣子，”若是父皇不嫌棄......”
“不嫌棄，不嫌棄……”還沒等秦壽把話說完，李世民便擺着手走進正廳，一撩長袍，自說自話的便坐下了。
正巧坐在妮妮的旁邊。
而妮妮則是沒有絲毫懼怕，仰着小腦袋，對李世民說道：“大哥哥煮的火鍋，可好吃了。”
妮妮的嘴邊還掛着醬汁，奶聲奶氣的，臉上還帶着些得意，可愛極了。
或許是因爲小傢伙確實可愛，又或許是因爲壓在心頭的石頭被挪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