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富貴

趙夫人‘噗嗤’的笑了一聲道:“這個丑牛,還真是有趣”,趙明右手抵着額頭道:“就是讓人頭痛的緊啊,一下午的時間已經幾乎認全了文字,只有一些偏僻極了的字還不熟悉,這樣下去,我怕是用不了一個月的時間就沒什麼教他的了”。說完看着空無一物的桌子,嘴角一抽,真是白瞎了那扣肉了,這個小畜生!

趙夫人給趙明按着太陽穴道:“有個天才給你當學生,你還頭疼起來了,他學字是快,記憶力是好,可是文章,詩文那是記憶好就能寫的出來的嗎?這些都需要人生的經驗和積累才行,他要學的啊,還多着呢!”,趙明點頭道:“夫人此言有理,對了夫人,廚房可還有剩菜啊?那個小畜生連食盒都端走了,爲夫腹中卻是有些飢餓了”。趙夫人想到剛纔蘇白故意打的那個噴嚏,不由又笑出聲來,在趙明發綠的臉色下,去廚房給他取菜了,至於蘇白,現在已經溜溜達達的回到了白天的那個小寢室裡面了。

寢室點着燈,現在外面已經黑了下來,顯然是學生放學了,趙明跟他說過的那個王富貴,應該先一步回到寢室了,蘇白沒敲門,直接推開房門,一推開就看見一個大胖子坐在牀上,兩隻手捧着一個油紙包,裡面赫然是半隻燒雞,他啃的正歡,嘴邊還掛着一些肉絲,看到蘇白手裡拎的食盒,兩人都楞了一下。

還是蘇白打破了沉默,舉着食盒問道:“一起吃點?”,胖子的眼睛亮了,猛地點頭,牀板在他這麼‘劇烈’的運動下,發出不堪重負的聲音,這個寢室裡面可是隻有一張牀啊!一想到晚上自己要和這個胖子睡在一張牀上,蘇白就有一種莫名的擔心,這要是他晚上翻個身,明天自己就能當貼畫了!

把食盒拿到桌子上,打開蓋子,裡面是一盤扣肉,一疊小鹹菜,和兩大碗米飯,本來是蘇白和趙明兩人吃的,現在便宜這個胖子了。胖子也不是小氣人,在牀鋪邊上翻找出來幾個油紙包,打開之後蘇白的眼睛也亮了,燒雞,燒鵝,燒鴨,哎?這個胖子是不是有病啊?買這些帶翅膀的幹什麼?他還想飛?

胖子把這些放到桌子上,伸手拿過一碗米飯,一口扣肉,一口米飯的吃的正歡,蘇白也拿起一隻雞腿吃了起來,嘴裡塞的滿滿的道:“@#¥%……&*”他的大概意思啊,你好,我叫蘇白!奇怪的是胖子居然聽懂了,一遍吃着扣肉,一遍說道:“*&……%¥#”,蘇白也聽懂了,他說他叫王富貴,兩人流露出了遇見知音的表情,相視一笑,然後互相伸手,握住了....那隻燒鵝!

蘇白一怔,沒想到還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但是俗話說的好,算了,沒有那麼多俗話,但是鵝腿是萬萬不能讓的,剛要撕下來的時候,一個噴嚏在蘇白目瞪口呆下,噴在了燒鵝上面,這是報應嗎?王富貴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最近有些傷寒,你要是不嫌棄的話,一起吃吧!”說完還把燒鵝往蘇白面前推了推,蘇白冷笑一聲,在王富貴目瞪口呆下,一個噴嚏也噴在了燒鵝上道:“沒事,我吃飽了”。

王富貴一臉的高山仰止啊,蘇白發現,唐朝人的面部表情真豐富,居然連成語都能表達出來,實在是厲害呀。吃完飯,把剩下的東西都裝到便桶裡面,剩下的明天白天會有人收拾的,兩人坐在牀上聊閒天,才知道原來《明德學院》的學費可是不便宜,像是王富貴,在學院裡面學習,一年就要交三十兩銀子,很誇張的數據,能買七八頭老耕牛了,是王興一家好今年的收入總和。

王富貴笑道:“白天看兄弟你身手矯捷,你是怎麼來學院的呀?”,蘇白心道就自己還身手矯捷?隨後低頭看了看王富貴的肚子,也是,和他比起來的話,自己還真稱得上是身手矯捷了。就把自己是如何騙錢,如何被趙明看中收爲弟子的事情說了出來,王富貴一臉驚訝道:“你就是那個只要一文錢的傻子?”,蘇白臉一下就黑了下來,儘管知道別人都叫自己傻子,可是有人當面說的時候還是有點不爽啊,特別是你他喵的也沒給我那一文錢啊!

兩人繼續聊天,王富貴家裡是開茶樓的,就是那種賣茶爲主,有些糕點,給人家談事情的地方,據說生意還可以,也在羣賢坊,家裡面不差錢,就是因爲近,纔在這裡上學。家裡面兄弟姐妹七人,四個姐姐,兩個妹妹,他是家裡面唯一的男丁,可以說從小就是集萬千寵愛一身啊,這才把自己吃成了現在的樣子,今年不過十五歲,已經二百多斤了,蘇白看他這個樣子真擔心他會自己壓死自己啊。

知道蘇白今年才八歲,王富貴一臉的不敢置信道:“你才八歲?一點不像啊!”,蘇白笑道:“我也知道自己顯得年輕”王富貴鄙夷道:“你看着也比我小不了多少啊”蘇白的臉有些發黑了,什麼叫比你小不了多少?你說身材還是年齡,我哪兒不比你小?

蘇白笑道:“小弟家境貧寒,也沒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禮物送給王兄,就是平時總聽爺爺講一些故事,現在天色已晚,閒來無事我就給王兄講一講如何?”,王富貴一聽要講故事,連連點頭道:“好呀,好呀”,在他‘劇烈’的運動下,牀板嘎吱嘎吱直響,看的蘇白臉色一陣發白,這要是睡睡覺一翻身?想想都有些不寒而慄啊。

王富貴催促道:“蘇兄?蘇兄?你在想什麼呢?快點講故事啊”。蘇白笑道:“我剛纔在回憶,好,王兄聽好,故事啊發生在我們的大唐某府,說是有一個姓王的書生,叫做王生,大清早出門,遇見了一位女子,懷中抱着包袱...”,沒錯,蘇白給王富貴講的故事就是地球上很出名的《畫皮》,讓這個胖子往燒鵝上打噴嚏,今天非得嚇死這個死胖子。

“...話說那王生卻不相信道人的話,返回書房的時候,卻發現書房的門是插着的,進不去,於是起了疑心,他便躡手躡腳的走到窗邊偷看。只見一個惡鬼,青面獠牙,臉色碧綠,牙齒嶙峋好像鋸齒一般,牀上拍披着一張人皮,正在人皮上面描眉畫鬢。很快畫好人皮,往自己身上一穿,赫然就是跟他回家的那個女子....”蘇白聚精會神的給王富貴講着,這個故事他的印象特別深,當年的1966年版本的《畫皮》,可稱的上是蘇白的童年陰影啊。

先看看那個用被子裹住自己,縮在角落,牙齒嚇得咯咯直響的胖子,蘇白覺得很爽,你不讓我好過,你也別想好!王胖子多次想要打斷故事,他害怕,卻又更好奇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這樣他一直堅持把故事聽完,幽怨的看着蘇白道:“蘇兄,你爺爺在你小的時候沒事就給你講這個?”,蘇白理所當然的點點頭道:“對呀!不精彩嗎?”,王富貴強顏歡笑道:“精彩,很精彩!”。

蘇白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上牀把自己的行李鋪好,一邊鋪行李一邊說道:“今天晚上早點睡,明天還得和老師學習呢”。王富貴問道:“蘇兄你在哪一堂啊?”,蘇白飛快的脫光衣服轉進被窩道:“都不是,我恩師是趙先生,趙先生教我”。王富貴一臉同情的看着我道:“這麼說你是在後宅學習嘍?”,蘇白點點頭道:“是啊,怎麼了?”。

王富貴躺下,明顯的感覺牀一顫悠,隨後不堪重負的嘎吱聲再一次響起,蘇白趕緊道:“王兄,王兄,控制一下自己,不要做這麼危險的動作”。王富貴的笑臉一僵,可能也是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強行換話題道:“你今天看見趙先生的夫人了嗎?”,蘇白點點頭道:“當然見過了,師孃人很好啊,對了,爲什麼大家都這麼害怕我師孃啊”。

王富貴嘴角一抽道:“這就說來話長,對了,你進學院的時候沒看見什麼不太正常的地方嗎?”,蘇白想一想,也沒什麼不正常的事啊,忽然想到,還真有一件“啊對,門口的石獅子怎麼不是一對?公獅子哪裡去了?”。王富貴一臉唏噓說道:“那是半年前的事情,趙先生跟着幾位好友去‘平康里’喝花酒,回來的時候,趙夫人單手擎起門口的石獅子,嘴中說道這個公獅子一天到晚就會出去勾三搭四,留着也是沒用,拖着石獅子丟到了一旁的溝渠中!”

蘇白個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單手!石獅子!那玩意是人能擡起來的嗎?趙明娶這樣一個老婆回來幹什麼?鎮宅嗎?一連串的問題出現在蘇白的腦海裡,忽然間他明白爲什麼周圍的人那麼怕師孃了。王富貴一臉唏噓道:“那都不算什麼,那天回家以後,後宅的慘叫聲這裡都能聽得見,那天以後師孃就說趙先生病了,一直到前兩天去看你的時候,我們才知道趙先生病好了”。

蘇白嘴角一抽,難道是師傅被師孃打斷了腿?在牀上躺了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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