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軒議事廳。
飛馬牧場之中的頭面人物齊聚於此大總管四大執事就連那些早不過問庶務的元老也來了幾位。
商秀珣一身男裝肅容滿面顯得十分的英武不凡。她揮了揮手道“人既然已經來齊了就由大執事將現今的情況說一下吧!”
“屬下遵命!”大執事樑治起身向商秀珣行了一禮而後又對着四方拱了拱手面色頗有些沉重“我剛剛得報有大約五千人的兵馬出現在牧場西面入口三十里處應該是四大寇的前鋒人馬。”
大總管商震問道“那東面可有情況?”
“尚未有報告呈上來!”樑治回道。
其餘之人也都議論紛紛。柳宗道捋了捋自己的鬍鬚面色頗爲詫異沉吟道“這可有些古怪了那四大寇是不是腦子突然壞了。飛馬山城之險天下皆知更勝過任何一座堅城縱使他們人多勢衆也未必攻的下來即便攻的下來也必然死傷大半有些得不償失。這裡面一定有什麼陰謀!”
四執事吳兆汝忽然開口“會不會四大寇是在以一部兵馬遲滯我們牧場的行動而大軍主力則轉而攻略附近諸城呢?像當陽或遠安裡面大半都是我牧場子弟若是如此我們不可不救啊
吳兆汝說的有一定的道理當下就有不少人隨聲附和就連商秀珣也不自禁的點了點頭。吳兆汝現了這點自然得意非常臉上滿是笑容。
然而柳宗道卻搖了搖頭道“不行且不說這只是猜測。就算是真牧場大軍絕對不能輕動否則定然會中了調虎離山之計。我敢肯定東向出口處定然有四大寇的伏兵我們出城的大軍十有**會遭到伏擊如此一來。不僅不能夠達到策援他方的目的反而連牧場都有陷落之危!”
吳兆汝一向與三執事陶叔盛交好而與柳宗道不善見自己地意見本已博得衆人的欣賞卻被柳宗道說的一文不值。立時大怒厲聲道“柳兄莫非是想坐視我牧場子民受四大寇那種盜匪**擄掠嗎?如此失去了民心。我牧場今後如何在此地立足?”
柳宗道不慌不忙反脣相譏“老四不要被自己的產業而迷昏了頭腦只要牧場還在你總是能賺回來的。若是此時還不識大體只懂得打自己的小算盤兒那可就有些公私不分。辜負場主地信重了!”
吳兆汝心智手段本來就遠遠不如柳宗道。心下一急話就脫口而出。“我哪裡公私不分了?”話語剛落。自己就有些後悔了。
待要補救。柳宗道又哪裡會給他這個機會十分緊湊的壓上了他的話“你敢說自己在當陽、遠安等地沒有自己的產業?”
吳兆汝之所以能當上執事就是因爲他出色的商業頭腦不過他卻也利用了自己地職務之便爲自己謀取了不少利益。
吳兆汝一時難以自辯只好對商秀珣施了一禮道“場主明鑑屬下對牧場可是忠心耿耿啊”
漂亮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被商秀珣不耐煩的打斷了。“夠了就知道爭吵你們難道就不能想點有實際意義的東西嗎?”
原來自昨天晚上商秀珣聽到魯妙子快死地話時心中便有幾分鬱郁雖然她對魯妙子表面上憤恨異常但是心中卻還是十分關心的。
今天早上又收到了四大寇前鋒兵馬已然抵達牧場附近的消息心中更是煩躁只覺得最近事情實在是有些不順。
商秀珣定了定心神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問道“有誰有什麼好的建議嗎?”
衆人皆閉口不言一時間哪裡有什麼好辦法皆不過是穩守牧場循機待變而已。當商秀珣有些失望正準備中止此次會議之時柳宗道開口了“場主諸位其實我等雖然也都領過兵馬保衛牧場但畢竟對此不太擅長此等戰爭之事還得問那些將軍纔是啊!”
“你是說曾進?”商秀珣的目光投向了柳宗道。
柳宗道尚未答話大總管商震卻用煙桿一敲桌子大喜道“對啊堂堂的揚州徵南大將軍總不至於連區區賊寇都對付不了吧!”
“可震叔有沒有想過人家憑什麼幫我們?”商秀珣臉色顯得有些無奈。
商
卻是沉着自如“我們有戰馬他不是來買馬的嗎?軍天下聞名但戰事一起戰馬總是要損耗的我們可以在以後源源不斷的供給他戰馬由不得他不動心!”
陶叔盛見商秀珣有些意動心下一急“若是讓曾進參合了進來變數必大還要想法子阻止纔是啊!”
別看陶叔盛五大三粗一副莽漢子地模樣但是卻是個心有九曲地人物眼珠一轉立時想到了一個一石二鳥的主意。當下起身施了一禮大聲道“場主我們決然不能讓曾進參與進來!”
“爲何不能?”柳宗道問道。
見商秀珣也以疑問地目光看着自己陶叔盛傲然道“我們都知道曾進如今在江南威望如日東昇爲了他麾下驍果軍天下第一地威名他對牧場定然是虎視眈眈早有吞併的預謀。此番來牧場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更何況曾進昨日剛到牧場今天就現了四大寇地兵馬前鋒場主和諸位執事不覺得事情有些過於巧合了嗎?要說其中沒有什麼貓膩打死我我也不相信!”
吳兆汝聞言一震立時又蹦躂了起來“三執事所言正是說不定曾進早已與四大寇聯手了先讓四大寇來攻等我們抵擋不住求援時再以種種手段相要挾使我牧場歸附於他的旗下。或者先對我們進行援助再挾大恩相壓讓我們自動降順!若是我們不識好歹恐怕他就該裡應外合將我們覆滅了!端的是好計謀啊!就是不知道將曾進帶進來的人有什麼算盤要打?”
吳兆汝此言一出在場衆人都不禁緊張了起來若然果如吳兆汝所說那牧場卻是真的遇到災難了。尤其是柳宗道現已經有些人望向他的眼色不對了當下站了起來朗聲道“我柳某人行事光明磊落豈會做出對牧場不利之舉?反倒是你如此胡亂猜測誇大險情弄的人心不安恐怕纔是別有用心!”
陶叔盛忽然出來打圓場笑着道“二執事和老四都不要在爭執了其實我們牧場也沒有那麼脆弱我們尚有訓練已久的精騎一萬五千人若再加上牧場之中的成年男子那就更多了。進取或許不足但是自保還是有餘的實在不行也只有捨棄外面的那些人了。
不過在事情還不到最後一步之時自然不能輕言放棄!要說精通戰陣之道除了曾進牧場之中不是還有另一家人嗎?李閥一直與我牧場交好二小姐與場主又是閨中密友難得的是李閥又身處關中距離我們甚遠也不虞他們吞併我們!至於條件嘛就更簡單了只要將本次的馬匹以優惠的價格賣給他們也就是了。
如此若得他們相助豈不是兩全其美嗎?即便李家二小姐麾下的李綱先生竇威將軍不如曾進但能出來獨擋一面的總不會差的太遠吧!”
陶叔盛一番話說的合情合理衆人都讚不絕口認爲他說的有道理。
商秀珣不一言表情冷肅她的腦中不時浮現昨天柳宗道與其談話時的場景心中暗自思量“莫非柳宗道真是暗中投效了曾進欲謀奪我牧場?”
可是柳宗道一直以來的爲人都是有口皆碑的她又有些不信最後直覺得頭腦有些昏沉身體十分的疲累。心中不禁有些軟弱她也不過是個女子而已儘管這些年來她一直以一個男子的標準要求自己而且做的很好但是現在卻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了。心中十分希望有個人來幫幫自己。
本來最後關頭時自己還能去找後院的那個老頭兒現在魯妙子快要死了自己又這麼忍心去打攪他。直到此時商秀珣才明白魯妙子到底對她有多大的幫助儘管他從來沒有插手過牧場的任何事物但是他卻讓商秀珣心底有了一個最堅固的堤防。如今堤防跨了她自己也有些信心不足了。
商秀珣搖了搖頭暫時驅散了自己心中的那絲軟弱重新蛻變爲一個合格的場主冷聲道“既然大家都認爲陶執事所言甚爲有理那麼便去請李閥衆人來此議事吧!”陶叔盛心中暗喜大聲道“場主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