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伴隨着陳牧意念一動。
系統面板上金色光芒一閃，一百萬點經驗瞬間清空。
取而代之的，是陳牧的意識輕微的一個恍惚，一剎那間他視線之中，感知範圍之內，除開虛空一脈的聚合、延展以及無限這三種玄奧之外，其餘一切都悄無聲息的消失。
從未有過對三玄奧融合如此清晰的體悟，這種排除了一切干擾，僅餘三種玄奧完美交融的感覺，與過去他利用系統面板來掌握雙玄奧融合幾乎毫無區別。
陳牧幾乎就是瞬息間，就完全沉浸在了那種感悟中。
三玄奧融合對之前的他而言，就像是一道極其艱難的題目，此前耗費數萬界年，他只是找到了一點點思路，距離真正解出還有很遠，但這一刻，利用系統面板，他則直接窺見到了這一道‘題目’的結果，甚至還包含完整的過程！
而他此時需要做的，已經不再是去研究它的構造，而只是需要去記住，去參透系統面板爲他提供的完整的融合過程以及結果。
這種程度之下，別說是他，換成任何一位七重天神君，都絕對能在短短一個紀元之內，就徹底參透這一切，真正掌握三玄奧融合的力量。
“原來是這樣……”
“我本以爲三玄奧融合，需要以某一種玄奧爲核心，甚至一度以爲‘聚合’玄奧就是核心，然而真正的融合，並無所謂的核心，三種玄奧的融合是如此的自然，他們本就一體。”
沉浸在感悟中的陳牧喃喃低語。
這一刻他直視三玄奧融合最本質的根源，意識中幾乎充斥着爆炸性的感悟，種種靈感紛呈而至，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加深理解，都在增進體悟。
陳牧將大部分的意識都沉浸在感悟之中，而他的神力本尊則僅僅只餘留兩分意識在外，也並不影響他的行動，在這種狀態下，時間也是悄無聲息的飛快流逝。
轉眼間。
就已是七千餘界年！
相比起他之前，爲了積累經驗，而觀摩各種虛空秘境，強行去參悟體悟，這七千餘年裡，幾乎每隔百餘年，他得到的感悟就遠遠超過了之前耗費的數萬界年。
七千餘界年，他不知道自己的靈光閃爍了多少次，有了多少次驟然深入的體悟和理解，但毫無疑問，若是沒有系統面板，只憑悟性去強行參悟三玄奧融合，恐怕就是耗費數百上千個紀元，都未必能夠真正將其體悟透徹。
無界星河。
星辰最深處，璀璨的白色星光流淌的核心，陳牧的界面分身盤膝坐在這裡，七千餘界年不曾有任何動作，而就在下一刻，他的一雙眸子霍然睜開。
他明悟了！
耗費七千餘界年，他終於參透了三玄奧融合的本質，徹底的將其掌握了！
只見陳牧的眼瞳中，一縷波痕悄然閃過，那是螺旋狀的波痕，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向着內部不斷的收縮，仿若黃金曲率一般，緊接着又是一縷波紋閃爍，那是一條絲線，從一個點向外延伸，緊接着又進一步橫向延展，又絲線化作一個面，繼而再次延展，化爲一片虛空。
收斂和延伸無窮無盡，然後又以一種奇妙的方式完全交融在一起。
能看到陳牧那漆黑如墨般的瞳孔深處，一束光芒從一個點開始擴散，延伸爲線，延伸爲面，延伸爲虛空……但無論如何的延伸，它最終擴散的一切，又都會塌陷爲一個點。
不。
準確的說，是從來就沒有離開過那一個點。
看似延展開來，化作無窮無盡的虛空，但若是跳出虛空之外，從外界看去，這一切都不過是陳牧眼瞳中倒映出的一點光芒而已。
這就是虛空，既無限延展，又無限聚合，無窮無盡無邊無際，卻又始終不曾脫離最初的那一點，從表面看彷彿是經歷了無限的擴張和延伸之後，最終又聚攏塌陷，回到原點，形成一個輪迴，可本質上，一切自始至終都沒有超脫出那個一個點。
陳牧心中明白。
那個‘點’，就是虛空大道的本質，代表着真正完整的虛空大道！
而他透過三玄奧融合，已然能夠窺見到那一個‘點’存在，但也就僅僅只是窺見，他尚且無法將‘分裂’以及‘重迭’這兩種玄奧，也完整的融入那一個點之中。
唯有真正做到將虛空蘊含的五種根本玄奧，所有的性質變化，全部都統一，追溯其根源，回到最初的起始，纔是真正的掌握了完整的虛空大道，才能真正問鼎大道尊者！
“三玄奧融合，便已經能看見了麼……”
陳牧喃喃自語一聲。
看得見，但卻摸不着，或者說看見的也只是一個輪廓，可這終究是從有到無的一步。
掌握再多種類的雙玄奧融合，也難以窺見到一絲虛空大道的真正本質，始終有着遙遠的距離，可掌握三玄奧融合之後，便已經能夠看見那一絲光芒了。
若是能再進一步，掌握四玄奧融合，那就踏入了九重天，能夠真正看到尊者的門檻。
“呼。”
陳牧輕呼了口氣。
他就這麼盤坐在那裡，心中意念輕微一動。
剎那間，
天地變幻！
明明前一刻的他，還坐在一顆星辰的核心之處，但下一刻，他與星辰之間卻是陡然變幻了位置，他仍然盤坐在那裡，但卻不是盤坐在星辰的中央，反而是那顆浩瀚巨大的星辰，此時悄無聲息的落在了他的掌中，被他的手掌輕輕托起。
這顆綿延足有上百萬裡的星辰，按說與他那不過七尺的身形相比，應該是根本難以比較的差距，他的身軀扔進這顆星辰中，滄海一粟都難以形容。
但就是這樣巨大的一顆星辰，此時卻宛如一顆石子，被他託在掌中，捏在指間。
掌握了聚合、延展、無限這三種虛空玄奧之後，在空間尺度上，他甚至能夠扭曲其性質了，輕而易舉便能讓上百萬裡的星辰化作他掌中的一顆石子。
星辰仍然是星辰，他仍然是他，只是他的掌中，托起了一塊浩瀚無窮的空間，對內是極其浩瀚，綿延數千萬裡，能輕易放下那顆星辰，而對外卻又十分狹小，僅在咫尺之間。
“這便是掌中佛國，袖裡幹坤麼？”
陳牧看着那顆被自己託在掌心的星辰，露出一絲感嘆。
若是以他前世的許多志怪故事來看，他這手掌輕微托起，就是數千萬裡虛空納入掌中，便是故事裡的大聖，翻起上百個筋斗，也難以從他的掌中飛出。
“如今這般，纔算是真正踏入八重天。”
陳牧緩緩站起身來，輕輕的將手一揮，那一粒星辰便從他的掌中飛出，在飛離他的手掌之後，便節節漲大，很快又化爲那顆綿延上百萬裡的巨大星辰，橫陳在虛空之中。
唰！
陳牧僅僅只是一步踏出，整個人便悄然沉入了深層虛空，一路沉入七層，直至第八層虛空，對他也是毫無阻攔，如魚水交融般，直接沒入其中。
之前的他，神力本尊依靠昊天鏡這件神兵，全力出手，才只是堪堪能破碎八重天，堪堪達到八重天的門檻，而現在他的界面分身根本不需要依靠昊天鏡，僅僅只是一個念頭，就自然的沉入第八層虛空的深處，並且在這裡只覺得如魚得水，並無任何的不適。
這說明，即使沒有昊天鏡這件神兵，他此時的實力，也是真正的踏入了八重天，並且還不是八重天門檻，而是已然達到了景天、魔祖、明凡等人的層次！
“僅僅只是參透三玄奧融合，我的實力就蛻變至此，若是再將萬界神法練成，將昊天鏡也重煉一次，銘刻三種虛空玄奧，或許我便能匹敵八重天巔峰。”
陳牧感受着此刻自己所掌握的力量，暗自判斷着。
八重天與八重天巔峰之間，實際上差距不小，往往許多八重天神君，都是要參透至少兩種以上的三玄奧融合，才能觸及八重天巔峰的高度。
而他這裡，由於有着十份神力根基的完美神體，似乎只需要掌握一種三玄奧融合，他的實力就有望達到八重天巔峰的高度。
神君之路，越往前越難走。
八重天到九重天，融合四種根本玄奧，是必須要具備的，不像七重天到八重天，能夠通過參悟足夠多數量的雙玄奧融合，而強行突破八重天的門檻。
八重天神君，哪怕是參悟出再多的三玄奧融合，也無法突破九重天，最多也就是超越八重天巔峰，達到所謂‘八重天極限’的高度。
“接下來，就是修煉萬界神法了。”
陳牧整理思緒。
無終之淵，資源貧瘠，他目前神力本尊那邊雖然也攜帶了不少資源，但還遠不夠‘重塑’昊天鏡，爲其銘刻三玄奧融合的秘紋，因此目前他也只有先行修煉萬界神法。
昊天鏡在銘刻三玄奧融合的秘紋之前，已經不再是他最契合的神兵，對他施展出的招數威能增幅效果，比起之前會遜色不少，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他的實力提升速度相較於常人，的確是稍微快了一點。
短短不到一個紀元，就參透三玄奧融合，與梵古神君這些屹立在八重天數千上萬劫歲月的古老存在，在資源上自然是欠缺很多，偏偏他還墜入了無終之淵這種貧瘠之地。
不過，
陳牧對此也沒有太多在意，畢竟就算重新鍛制了昊天境，或許用不了太久時間，昊天境又要跟不上他的進度了，因爲他與其他人不同，必然不會被困頓於八重天。
……
熔火城。
高塔深處。
陳牧的神力真身盤坐在這裡，他悄然睜開眼睛，眼眸中隱約有少許微光明滅。
“嗯？”
景天神君正在觀察外面的景象，忽然若有所覺一般，側目看向陳牧，略一停頓後，道：“牧神君可是察覺到了什麼？”
他注意到陳牧的視線，在望向高塔之外，適才身上又忽然泛起一縷虛空一脈的波動，這不由得讓他心中微動。
陳牧收斂視線，一雙眸子恢復古井無波的狀態，看向景天神君搖頭道：
“沒有，一切如常。”
“好。”
景天神君聽罷，微微點頭。
他知道陳牧修煉的是虛空一脈，對於虛空的感知比其他人要敏銳，曾經不久之前有一頭淵獸，以虛空手段悄然接近熔火城。
其他人事先都不曾察覺到，而陳牧則第一時間就有所感知，提前出手將其鎮壓。
不過……
景天神君看着重新閉目盤坐，再次恢復如常的陳牧，眼眸中閃過一絲異色。
剛纔陳牧身上，的確泛起了一縷虛空大道的波瀾，像是發生了什麼變故一般，他倒不認爲陳牧這樣一位神君存在，會無故發生什麼變化，而且那一閃而逝的感覺也很微妙。
既然不是有淵獸接近，那會是什麼情況？
是外界的化身出了什麼問題？
景天神君心中閃過這個念頭，旋即就微微搖頭，沒有多說什麼。
他在外界的化身，已經全部泯滅，如今只有神力本尊被困死在這無終之淵，對於其他人外界化身的情況，自然是沒有任何興趣，出事也好，泯滅也好，與他都沒有什麼關係。
對陳牧這樣在外界還有化身的人物，他心底其實還是稍稍有點暗歎，畢竟有一具化身在外界的話，總歸還是有些許不同，哪怕化身最多隻有七重天實力，好歹也能去探索一些秘境，在一些秘境中參悟本源大道的玄妙，總歸比現在這樣更多一些機會。
陳牧自然不知道景天神君的想法，他適才正是徹底明悟三玄奧融合，真正掌握了那份力量，纔不自覺的引起一絲波動，此刻已經恢復如常。
“萬界神法……”
陳牧此時腦海中正浮現出萬界神法最後一層的具體內容。
接下來他要做的，就是將這門神法練成，不過眼下他不會立刻修煉，畢竟如今還在‘守城’期間，當衆修煉一門神君霸主級秘法，還是有些太過於張揚了。
距離這一次守城，已經不剩多久時間，待此次守城結束後，他就能擁有十紀的守時，接下來十紀歲月都可以呆在熔火城內安靜修行，不必急於一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