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除了我之外，無天兄還聯絡了幾位尊者？”
“五位。”
無天尊者坦然說道：“算上陳尊你，總共七位，若是陳尊你願意加入，我們人手就差不多夠了，接下來再邀請其他人也只會酌情相邀，最多不會超過九位。”
聯手的尊者數量多，自然拿下渾源奇物和大道奇物的把握更大，但問題是尊者的數量多了，拿下了奇物資源之後，彼此之間也很難做到各取所需。
因而一支尊者聯手的隊伍，七八人便是最爲合適。
陳牧思忖了片刻後，道：“我初入尊者之境，對寰宇之中諸多事情還了解甚少，無天兄且容我斟酌一番，過些時候會給無天兄一個答覆。”
無天尊者對於陳牧的迴應，倒也沒有太過驚訝，陳牧的確是初入尊者之境，對於其他的大道尊者也並不熟悉，對於源海之事自然瞭解更少，要陳牧在幾乎知曉信息寥寥的情況下，一上來就要與他們聯手，也的確是有些突然。
況且，
對於陳牧這樣一位虛空一脈的大道尊者，想要拉攏陳牧聯手的也不止他一位。
這種時候他自然不會強求陳牧與他們聯手，那隻會適得其反，總歸選擇權是在於陳牧自身，他此次主動前來拜訪結交，表達聯手的意圖，基本上目的也已經達到。
“好，那我就靜候陳尊佳音了。”
“對了，其他一些尊者，或許也會前來拉攏陳尊，凡是這一寰宇輪迴誕生的尊者，陳尊皆可以考慮一二，但前一個寰宇輪迴或者更古老的尊者，陳尊就最好多留心一些，他們經歷了更多的寰宇輪迴，意志有被大道侵蝕的趨向，尤其是那些瀕臨最後絕境的，更爲瘋狂，並非適合聯手的對象。”
無天尊者從容點頭後，又簡單的衝着陳牧提醒了一句。
像他們這些，於這一寰宇輪迴誕生的尊者，基本上處於意志最爲強韌，本我也最爲純淨的狀態，對於大道奇物、渾源奇物雖然也想要爭奪，但還沒有到近乎瘋狂的地步。
而那些已經經歷了兩三次寰宇寂滅，卻仍然沒能參透第二種本源大道，本我意志已經幾乎被大道侵蝕大半的尊者，則已經處於瘋狂的邊緣，他們爲了爭奪渾源奇物，那是可以不惜一切代價的，什麼約定、因果約束，統統都可以無視。
真到了關鍵時刻，向聯手的隊友出手都很正常。
陳牧畢竟是末劫將要到來的最後時期，才終於晉升的大道尊者，落在那些近乎癲狂的尊者眼中，就屬於是最適合搶掠的對象。
“好，多謝無天兄提醒，我會注意。”
陳牧聽罷無天尊者的話語，也是衝着無天尊者道謝。
在目送無天尊者的化身淡化消失之後，他微微搖頭，也散去了這一化身。
……
不知過了多久。
來訪的一位位尊者，終於被陳牧一一送走，而由他衝擊大道尊者，而引發的一場寰宇風波，也終於是逐漸的告一段落。
在寰宇末劫之時，有神君參透大道，突破瓶頸，成就大道尊者，並不罕見，尤其是越接近寰宇終末，大道尊者誕生的就會越頻發，在這段時間裡往往誕生二三十位也不奇怪。
不過。
一位新晉大道尊者的誕生，也令寰宇之中，那些九重天的神君們更爲瘋狂，讓他們在源境之中的爭鬥，變得更爲血腥和殘酷，只爲了爭奪那執掌大道的一線機會。
此時的陳牧，高居九天之外，本源長河之中，化作一顆繁星超然於寰宇之上，在送走了所有來訪之客後，他這裡也終於安寂下來。
“系統面板……”
陳牧心中喃喃低語一聲後，將目光內斂，投向自己意志的核心。
歷經漫長歲月，一步步修行，直至問鼎大道尊者之後，他終於找到了一直以來都潛藏在他身上，但他卻察覺不到絲毫蹤影的系統面板的核心。
它就附着在他的意志核心之中，是一個極其微小的血色光點，看上去毫不起眼，僅僅只是觀察，完全無法想象到，它擁有能夠助人成就大道尊者的無上手段。
而此刻，
即使是發現了系統面板的真正核心，陳牧仍然無法看透它，即使是駕馭虛空大道，以尊者的層次去審視，所看到的那一點血色之中，仍然是朦朧混沌一片。
“渾源至寶？”
“不，能夠讓我以尊者之位，都無法看透它的虛實，說明它的本質如我曾經所料，的確凌駕於三種本源大道之上。”
陳牧心中此時已經有了判斷。
他不知道系統面板的本質層次究竟有多高，但必然超越了三種本源大道，也超越了尋常的渾源至寶，這意味着系統面板的力量層次，恐怕是凌駕於三種大道之上的超脫境！
這是一件超脫至寶！
茫茫世間，恐怕也唯有徹底融合三種大道，超然於物外，超然於本源，超脫於彼岸的力量，纔能有着這種無上偉力，能夠輔佐人成就大道尊者的無上境界！
對於如今的陳牧而言，他已經成就大道尊者，一證永證，即使歲月倒流回過去，他從一開始就沒有系統面板，他的道路也不會有變化，一樣會一步步成長，直至證道尊者，但不可否認的是，系統面板的確爲他的修行之路，提供了許多增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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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相當於是一份永遠無法用盡的奇物資源，且本質始終能隨着他的成長而節節拔高。
“不知道等我參透了歲月大道，能否知曉我來到這方世界的真正軌跡。”
陳牧心中念頭閃過。
以他目前執掌的虛空大道，所知曉的一切信息，仍然只是到他抵達這一方世界爲止，再往前的部分，他一樣也無法窺探，一樣受到了系統面板那種特殊力量的阻隔。
陳牧始終不清楚他究竟是如何來到這方世界的，又是在來到這裡之前，就得到了系統面板，還是來到這裡之後，纔得到了這件特殊的超脫至寶。
不過，
對於系統面板的力量，如今的陳牧卻已經十分了悟於心。
超脫至寶，既然是凌駕於本源大道之上，那自然是千變萬化，非想非非想，不可言不可說不可悟，以系統的模式呈現，只是它的一種變化方式而已。
它可以化作一位具有靈智的生靈，也可以化作具備殺伐特性的殺伐之寶，只不過目前的它，只以系統面板這種方式顯化，而陳牧也暫時不具備徹底掌握它，並改變它的顯化方法的力量，目前的陳牧仍然只能使用系統面板這唯一一種功能。
對此，
陳牧心中也沒有太多波瀾，以大道尊者的境界，能掌握渾源至寶，就已經是極限，本身也不可能真正掌控一件超脫至寶，這件超脫至寶，目前僅僅只是供他使用而已。
“既然一切未知，那就先不想了。”
陳牧很快將系統面板以及探究自己來途的事情暫時拋到了腦後。
既然弄不清楚，那繼續深究也毫無意義，他相信自己在未來的某一日，必然能夠超然於大道之上，證道超脫之境，到那時一切的秘密都將揭開，一切也都會迎刃而解。
短暫將雜念拋開之後，陳牧繼續試驗了一番系統面板的功能，發現與之前相比並無太大的變化，他仍舊能夠利用系統面板，來完成造化、歲月兩種完整大道的領悟！
要完全參透這兩種大道，同樣也是需要一億經驗。
對如今的陳牧而言，他已然成就虛空尊者，想要再積累造化、歲月兩脈各一億經驗，就要容易太多了，至少像在源境之中，源石那樣的資源，對他來說是隨手可得。
“參透造化一脈，比起虛空一脈不會有太大難度，我如今又已得尊者之位，要執掌造化耗費不了太多時間，至於歲月一脈的確是晦澀難懂一些，不知道在寰宇寂滅之前，能否將歲月一脈也參透掌握。”
陳牧看着系統面板上的數據心中思索。
如今距離寰宇寂滅，還有一段時間，在這段時間裡，利用系統面板再將造化一脈參透並掌握，對他來說基本上是十拿九穩，只有歲月一脈困難一些，需要耗費較久的時間。
在茫茫寰宇中，一個輪迴時代，證道尊者的百餘位生靈中，往往只有十餘位是以虛空一脈爲根基，而能以歲月一脈爲根基的，則最多隻有一兩人。
而往前數三個輪迴時代，也有許多尊者都困在歲月一脈之前，不能參透歲月大道。
數百位大道尊者中，能將造化、虛空、歲月三種盡皆掌握的，十不存一，他們基本也是元始殿主等四位頂尖尊者之下的最強存在了。
“以虛空爲根基，先去掌握造化本質吧。”
陳牧擬定了接下來的修行方向。
如今成就大道尊者，他心中的緊迫感已然消失，對於修行也變得從容了許多，利用系統面板的助益，哪怕歲月一脈很難參悟，但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就能將歲月也掌握。
三種大道盡皆掌握的情況下，即使沒有令不同的大道融合，練就渾源之力，也至少能夠扛過十次寰宇輪迴中的大道侵蝕，因而對陳牧來說，他擁有的‘歲月’還很漫長。
從他崛起於微末，到成就尊者，所耗費的時間，相比起一次寰宇寂滅，太過於微不足道，在浩瀚的歲月長河中，經歷的不過是極小的一段而已。
“在修行之前，倒是還有件事情要做。”
陳牧看着系統面板，忽然又想起了什麼，眼眸中閃過一絲微光。
他將目光從九天之上投下，映照無盡寰宇，視線一路穿透無窮虛空，直至落入那寰宇深處的無終之淵，然後進一步滲透，向着無終之淵裡的某處望去。
……
無終之淵。
深層。
由六位九重天神君組成的一支隊伍，正在深層之中一路探索，尋覓無終之淵的出口。
這六位九重天神君，皆是初入九重天的層次，實力並不強大，但六人聯手之下，在無終之淵的深層也算是足以橫行，探索起來也較爲肆意，除了遇到大規模的九重天淵獸聚集的情況，會退避一番，其他情形下，基本都是直接闖過去。
他們在尋覓無終之淵的出口，但由於隊伍中六人，皆是造化一脈，沒有虛空一脈的九重天，故而尋找起來效率很差，進展緩慢，只能慢慢的在深層遊蕩探索。
其中，
位於隊伍中間的兩道人影，是陳牧的老熟人。
一位身着淡銀色道袍，渾身環繞着縷縷銀色絲線，氣息渾厚，赫然正是明凡神君，而另一位則身披黑袍，周身魔氣洶涌，正是祖魔界的魔祖，魔昂神君！
此刻的明凡神君與魔祖，散發出的氣息，盡皆達到了九重天的層次。
說來，能夠成就九重天，於他們來說也的確是一番際遇，他們聯手追殺陳牧並最終與陳牧一同墜入無終之淵時，他們只是尋常八重天的水準。
但在無終之淵內，他們躲躲藏藏，一路遠離了熔岩地窟，去到另一方地界之後，很快便加入了一方勢力，爾後與那方勢力中的許多八重天神君結交論道。
因陳牧帶來的劫難，讓他們冥冥中契合了大道，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因而各有際遇，先後得以在修行上更進一步，抵達八重天巔峰。
之後，
隨着寰宇末劫的降臨，無終之淵也發生了變故，大道更容易感悟，有許多八重天巔峰都一一踏入了九重天，而他們在苦修一段歲月後，也終於是借勢邁入了這一境界。
成就九重天，他們自然不願意繼續呆在無終之淵，畢竟到了這一境界，已然是絕世神君，能威脅到他們的東西已經不多，且留在無終之淵，最終也會在寰宇末劫中隕落，他們自是要離開這裡，去往外界寰宇，進行最終一搏。
至於說陳牧的威脅，他們已經不放在心上。
雖說陳牧在諸多紀元之前，就已經登臨九重天，襲擊了祖魔空域，並滅掉了整個祖魔界，但如今的他們也同樣是九重天，就算陳牧已經在九重天的層次上先走了一段距離，可他們終究也達到了這個境界，聯手之下，心底也已經沒有太多的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