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李浩感到奇怪的地方,這麼便宜的東西,他當初怎麼就買不起。
李浩直接拿出一錠大金元寶,二十兩的那種,重重往桌子上一放,大聲說道:“不用找了。”
然後頭也不回的就走了,他走的非常瀟灑,這可是二十兩金子,相當於兩百兩銀子,將二十隻燒雞的價格翻了一百倍。
不僅店小二愣住了,就連周圍的讀書人同樣是看的目瞪口呆,他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傻子,就算是有錢也不是這麼用的吧。
離開酒樓,李浩又跑到大街上將他看到的所有吃食全部嚐了個遍,這樣的行爲一直持續到黃昏,他才心情舒爽的拍了拍沒有任何變化的肚子。
這個時候他纔開始考慮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怎麼辦,想要逃離這裡,首先應該弄清楚的就是唐城究竟是什麼。
而要想弄清楚唐城究竟是什麼,李浩準備從王家老二身上入手,王家老二的死亡絕對是有原因的。
命運不可能無緣無故讓一個人死亡,這個人的死亡絕對會帶來什麼變化。
就在李浩前往王家煎餅鋪的路上,他發現了一個有點特殊的人。
那是一個二十三四歲的青年,身穿着一條白色長袍,正醉眼惺忪的走在街頭,他的手中拎着一個酒壺,不時放在嘴邊喝下一大口,似自嘲一般,喃喃低語。
“縣丞麼……”青年整個人很是頹廢,似沒有什麼精神,在這醉醺醺中,就連走路也都歪歪扭扭。
“整個縣衙都是狗屁……”青年全身酒氣瀰漫,咕噥中在這街頭搖晃時,拿起酒壺,放在嘴邊想要繼續喝,可察覺酒壺似空了後,青年咒罵了幾句,張着大口,擡着脖子,搖晃了幾下酒壺,直至有那麼幾滴酒水落下,散在他的口中,這才吧唧了幾下嘴。
“又沒酒了。”青年低下頭,自言自語的向着熟悉的酒坊,在秋風的相伴中,迷迷糊糊的走了過去。
李浩之所以對一個酒鬼這麼重視,那是因爲在李浩的眼中,這個酒鬼透着一股神秘。
他使用數據化的能力居然看不透這個酒鬼,就連名字都沒有,一連串的問號。
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要知道這個酒鬼可是一個普通人,就連凡級都不是,可他居然看不透這個酒鬼。
不用說,這個酒鬼絕對有問題,他逃離這裡的希望很可能就要落到這個酒鬼的身上。
李浩就這樣一路跟着酒鬼到了酒坊,酒坊並不大,只有七八張桌子。
可來這個酒坊的客人卻不少,七八張桌子早已坐滿,就連四周沒有桌子的平凳,也都座無虛席,甚至還有不少孩童,跟着自家大人過來後,也在這酒坊內跑來跑去。
唐城內的人們,平日裡沒有什麼解悶的樂子,於是這酒坊,就成爲了唐城中不多的幾處熱鬧之地。
無論是鄰舍之間的笑事,還是唐城中大戶人家的傳聞,更甚者還有人命關天的大事,在這酒坊內,也都被人時而在喝多後,帶着神秘,大聲提起,引來無數人的笑聲。
對於絕大多數的人們而言,這平淡中帶着一些笑聲的日子,就是最大的樂趣了。
“這不是縣丞大人嗎?怎麼還是您親自來買酒,您的那個小跟班是病了嗎?”青年酒鬼進來後,酒坊內的幾個醉醺醺的大漢,頓時就指着青年,笑了起來。
李浩聽到那個醉漢的話,輕聲嘀咕了一句:“縣丞嗎?”
縣丞可是這個唐城的二把手,這人才多大啊,就有這麼高的身份,可見這個酒鬼不是有讀書的天分,就是有背景。
李浩記得在唐城讀書人是地位最高的一類人,能做官的讀書人地位還要高一層,酒鬼這個縣丞更是僅次於一個縣城的最高長官縣令。
讓李浩疑惑的是,酒坊的人對縣丞大人好像不是那麼尊敬,看那個醉漢的穿衣打扮,根本就不是唐城最有地位的讀書人。
就連富家子弟都不是,不過就是一個管事之類的人物,這樣的人物怎麼敢這樣對縣丞?
而且還不是醉漢一個人,而是整個酒坊的人對縣丞都是這樣的態度,進一步讓李浩對這個所謂的縣丞增加了興趣。
白袍縣丞完全沒有理會醉漢的話語,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酒坊櫃桌前,把手中的酒壺放在上面,聲音帶着慵懶,喃喃開口。
“店家,來一壺你們店裡最好的酒。”
酒坊的店家,是一個老人,這老人穿着一身青衫,看着眼前這消沉的縣丞,嘆了口氣。
這位白袍縣丞姓蘇,是三個月前從京城派往唐城的新縣丞,本來按照蘇縣丞的功名,是可以做縣令的。
也不知道是因爲什麼被派往了他們這裡做縣丞,不過也因爲蘇縣丞的功名,在加上唐城的縣令年事已高。
外界也就流傳蘇縣丞其實是唐城下一任縣令,縣丞只不過是一個過渡而已。
這種說法得到了唐城所有居民的認可,也就爲蘇縣丞在唐城的工作提供了幫助。
可誰知道這種傳言卻得罪了唐城那位年事已高的縣令,而這位縣令在唐城的威望非常高,底下的官員都是聽他的。
像古代這種官職體系本來就是一言堂,整座唐城就是縣令一人說了算,縣令不高興了,蘇縣丞這位縣丞自然也就成了擺設,說什麼都不管用。
時間一長,整座唐城自然也就不把蘇縣丞放在眼裡,就算是有那種聰明人,這個時候也會選擇明哲保身,既不得罪蘇縣丞也不會和他走的太近。
畢竟蘇縣丞以後就算會當縣令,也不知道這個時間是多少年之後,在這個期間得罪唐城的縣令是很不明智的。
而蘇縣丞是一個年輕人,正是有抱負有衝勁的時候,這個時候被人架空,心裡當然不舒服,可他又沒有地方發泄,酒就成爲了一個好東西。
酒坊老闆最終什麼也沒有,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要是蘇縣丞沒有官位,只是一個普通讀書人,酒坊老闆肯定會說幾句開解的話。
可蘇縣丞是唐城的二把手,而他不過是一個商人,又有什麼資格去對一縣之城的縣丞大人說教。
蘇縣丞接過酒坊老闆遞過來的酒壺,目中露出一抹貪杯之意,趕緊喝下一大口,臉上有些異樣的紅潤,目中越發迷濛,可臉上卻露出笑容,晃晃悠悠的往酒坊外走去。
酒坊內的幾個孩童,此刻追鬧中到了蘇縣丞身邊,眼看蘇縣丞這麼一副樣子,都繞着他玩耍,時而童音傳出,呼喚着酒鬼。
蘇縣丞沒有理會,走出了酒坊後,外面的天色已暗,秋風更寒,看去時,四周的屋舍家家都有燈火,唯獨他的心中,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