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世事滄桑

“一葉落而知天下秋!”

拜月國,南陽城,唯一一座私塾“萬安樓”之中,一羣學生,正在認真讀書!

萬安樓乃是南陽城最大的一座私塾,曾幾何時,這裡輝煌鼎盛,家喻戶曉,是無數莘莘學子夢寐以求讀書學習的好地方。

十年前,拜月國的大軍,讓南陽城這個前朝皇城一下成爲了戰火紛飛之地,從此以後,南陽城一蹶不振!

拜月國,是南方蠻夷之國,南方屬火,天乾物燥,拜月國擅騎射,又被稱之爲馬背上的國家,大軍所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當時前朝皇帝勵精圖治,爲了百姓不受到拜月國的騷擾,毅然遷都南陽,守護國家之安危,君王死社稷,天子鎮國門!

可是前朝皇帝有心殺賊,無力迴天,在拜月國的強大蠻夷軍隊的進攻下,天子灑熱血,人生爲幾何!

十年後,前朝也成爲了歷史!

拜月國十年之間,殘殺無辜,消滅異端,足足十年,整個拜月國都是人心惶惶,民不聊生!更有甚者,南陽城近來還傳出有妖孽作祟,爲禍一方。

咚咚咚……

一個身穿甲冑,頭戴花翎,腰上配着用白玉打造成爲劍柄的七尺長劍,身後跟隨着兩個嚴陣以待的士兵的將士敲響了萬安樓的大門。

“開門,開門……”敲門的人聲音很不耐煩的道。

聽到敲門的聲音,所有的學生都全部放下了手中的書籍,看着樓下面。此時此刻,教書夫子也是放下手中的書,看着所有人,“你們都自己好好看書,不要喧鬧,知道了嗎?”

“是,夫子。”所有的學生都異口同聲的道。

教書先生是一個年齡大約五十多歲的老者,長鬚白髮,身穿青布衣服,面孔慈祥,雖然五十多歲,但是由於整個人常年讀書學習,所以精氣神特別好。走起路來也步履矯健。

他很快走到樓下,開了門,見到來人,正要開口,對方卻搶先一步,“孔夫子,打擾了,昨天又有人被吸血殺死,我們奉命挨家挨戶盤查,你這裡雖然是文化重地,教授讀書人學習道理的地方,我一介武夫本不應該擅闖,可是上面安排下來的任務,希望孔夫子配合。”

“既然是發生了命案,那麼就請裴將軍進來檢查吧,裴將軍也知道這裡是讀書學習的地方,樓上供奉着諸子神像,所以希望裴將軍在檢查的時候能夠適可而止。”

聽到孔夫子的話,裴將軍皺了皺眉,隨後又恢復,“那是當然。”

“走!”他招呼一聲,一步就跨入了萬安樓之中,同時聽到唰的一聲……他腰間的劍就被他拔了出來,寒光閃閃。

他身後的兩個侍衛也同時拔出來了自己的佩刀!

一股凌冽的殺意瞬間就充斥在了萬安樓之中。看到這一幕,孔夫子擡起頭看着天空,看着萬安樓旁邊的一顆足足有水桶粗的銀杏樹,一片片如扇葉一般的黃色銀杏也隨風飄落,一股萬物凋零的感覺在孔夫子的心中升騰而起。

他心中涌起一陣悲涼,不由得搖頭長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回想起前朝的朝朝暮暮,他乃是前朝皇帝的老師,也被稱之爲國師,門下不知道多少棟樑之才,到了晚年,本來應該享受天年之樂,誰又能夠想到,晚景淒涼。

拜月國的皇帝在十年前,本來是要殺掉孔夫子的,可是孔夫子寧死不屈,捨生成仁的種精神讓他震撼,加上孔夫子本來就是有名的大學問家,殺了怕引起文人反彈,所以留了性命,讓他繼續教書。

時間匆匆,歲月如水,就連這讀書聖地,萬安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成爲了這些山野蠻夫恣意妄爲的地方。

裴將軍在萬安樓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正準備離開,他身邊的一個屬下卻道:“將軍,這些年,我們來着萬安樓,還從來沒有到過二樓,今天是不是乘着機會上去看看。”

裴將軍臉皮抽動了一下,“按照法律規定,我們是不能夠到二樓的。”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啊,將軍。兄弟們都聽說在二樓的一個房間之中有好東西。”

聽到這句話,裴將軍咬了咬牙齒,目光一橫,變得無比的寒冷,彷彿是真正的下定了決心。“好,走,上二樓!”

“裴將軍,你們要做什麼,拜月國的國法有規定,不允許你們上二樓。”孔夫子看到三個人想要上二樓,立刻快步走了過來,擋在了三人的前面。

“孔夫子,國法是有這麼一個規定,可是法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今天懷疑二樓有異常,必須要去檢查,難道夫子你要阻攔不是。或者說,夫子在二樓隱藏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

“裴將軍,你怎麼能夠這麼說話,《大學》有言,君子慎其獨也,我等讀書人,雖然不敢以君子自居,但是也絕對不會做那種道貌岸然,人後行爲苟且之輩。”

“哈哈,孔夫子,你的爲人我裴某自然是敬重之至,要知道,十年前,你老人家可是一國之師。只是我搞不懂,你爲什麼沒有跟隨前朝皇帝一起陪葬,難道你這樣德高望重的人也是一個怕死鬼。”

“你……你……”孔夫子聽到這句話,幾乎是一口氣喘息不過氣來,整個人面孔都變得蒼白。“夫子!”坐在最前面的一個學生,眉清目秀,身穿一件白色長衣,看到夫子的現在的情況,立刻跑了下來。想要去孔夫子。

“站住。”突然,裴將軍把劍一橫,直接擋在了青年的前面。“我看你們誰要敢動,我就殺誰。老不死的,處處跟我作對,今天我就給你們一個選擇,把你們萬安樓的諸子金身交出來,否則的話,我就以某反罪把你們全部都殺死。”

樓上在坐的學生,一個個全部都噤若寒蟬,深深的低下了自己的頭。

“你們實在是無法無天。”可是白衣青年面對裴將軍的威脅絲毫不懼不說,反而是站立身軀,與其對視。

“嗯,我知道你,姬軒,前朝皇家的餘孽,也好,今天我就先殺了你,殺一儆百。”突然裴將軍手中的長劍對着姬軒就刺了過來。

“慢着!”孔夫子此刻靠在牆上,神情無比痛苦的道,“裴石雲,你不是想要東西嗎,你要是今天敢殺我一個學生,那麼你永遠都得不到。”

裴石雲停止了動作,轉過頭來,臉上露出來了譏笑,“孔夫子,我裴石雲還是要叫你一聲夫子的,雖然這麼多年來,你爭我鬥,不過今天,你總算是說了一句人話。”

姬軒趕緊跑了過去,一手扶住了孔夫子,一手撫摸着夫子的胸膛,此時他可以感覺到,夫子的心跳很快,心情很激動,“夫子,你沒事吧。”

裴石雲的話,對於孔夫子的打擊不可謂不大,等待了好半天他才用盡了力氣,擠出來幾個字:“裴石雲,拿了東西,永遠都不要讓我在看到你。”

“哈哈,夫子,你放心,我裴石雲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把諸子金身交給我,那麼我保證,從此以後,再也不會來打擾你們萬安樓。”

“姬軒,扶我上去。”

“夫子,你真的要這麼做,諸子金身可是鎮壓着萬安樓的氣運,保證我們萬安樓不衰啊,一旦給了外人,那麼我們萬安樓從此以後,將會一蹶不振,我們的學派,也真的將會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之中,我們將會是歷史的罪人啊!”

孔夫子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道:“姬軒,你是我最出色的弟子,還有他們也是我的弟子,你說,到底是你們重要,還是諸子金身重要,要是你們都沒有了,留着諸子金身還有什麼用處。”

“聽到夫子的話,姬軒沉默了。”

最終萬安樓傳承了數百年的諸子金身被裴石雲帶走。看着裴石雲那臉上的笑容,所有人心中都不好受,裴石雲的笑容在姬軒看來,是多麼的讓人厭惡。裴石雲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儈子手,這些年在南陽城不知道幹了多少殺人放火,欺壓百姓的事情,收斂錢財,強搶民女,甚至侮辱了人家的清白之後還賣到其他城市的青樓之中。

裴石雲可以說是無惡不作,罪該萬死都不爲過,想不到今天居然把自己的利爪伸到了萬安樓這樣的文化重地,搶奪走了萬安樓鎮壓氣運的諸子金身。

“百無一用是書生!”姬軒的口中唸叨出來了這樣一句話。

一個月之後,孔夫子這位前朝國師病逝,隨之而來的是裴石雲的再次來臨。同時他來的時候,帶來了朝廷的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孔夫子雖爲前朝國師,然朕惜才,讓其留在萬安樓傳道授業,現聞夫子病逝,朕心痛惋惜,追封孔夫子爲諸子之一,其留著作《孔禮》封存皇家典籍之中,供萬世傳頌!”

“欽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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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們這些學生,全部遣散回家。萬安樓正式成爲國家財產。”

聽到這裡,一些學生紛紛離開,他們雖然來學習,可是對於孔夫子的死並沒有什麼哀傷之情,現在學校關門,最多不過就是回家而已。

“怎麼,所有人都走了,你還留在這裡幹什麼。”裴石雲看着姬軒,面色不善。

“我留在這裡幹什麼,裴將軍,難道你真的不知道麼,孔夫子一輩子住在這裡,你現在一句話就要收取了這萬安樓,哪裡這樣的好事情。”

“是嗎,姬軒,你不要以爲你是前朝姬氏餘孽,我就不敢殺你。”突然,裴石雲抽出了自己寒光閃閃的長劍。

“裴石雲,我是孔夫子的學生,按照禮節,我應該爲夫子守孝三年,你敢殺我,就是最大的不敬,要是天下人知道了,那麼整個天下都沒有你容身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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